紀杳坐在聚靈陣中,往嘴裏塞了一把補靈丹,然後掏出師尊到處薅來的法陣和抗雷的法寶放在一邊。
最後回頭瞟了一眼遠遠站在空中的衆人,才緩緩閉上眼專心打坐修煉。
紀杳這一閉眼就是半個月。
大清早的,容宇剛踏出洞府,打算先煉一爐丹再去廣場看師妹,突然發現自己的玉簡亮了起來。
容宇打開一看,果然是師尊的消息,只有四個字:“速來廣場。”
他擡頭看向天空,果然天象正在開始變化。
看來是師妹要開始渡雷劫了,容宇迅速趕往廣場。
當天空出現異變時,無極宗上到掌門,下到剛入門的外門弟子都在往廣場趕。
衆人到達後自動分散到各個角落裏,默默地注視着廣場中央的那抹身影。
容宇到達廣場時,就看見紀杳所在的廣場中央上方的天空,風雲變幻。
烏雲中雷電交加,雷電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層層疊疊的雲層中卻隱隱有金光閃出。
掌門感受到空中雷霆的威壓,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弘毅,這雷劫的威壓可不像一般的結嬰之象。你這徒兒怕是要受一番苦了。”
弘毅真人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拿出一枚靈果咔嚓咔嚓啃了起來。
“修煉之人,本就是與天爭命,我相信她能成功扛過去。”
拓跋逸聞言微微側目,紀杳這位師尊,倒是個拎得清的......
而此刻烏雲籠罩下的紀杳滿臉複雜。
她的神識在丹田處的識海中逐漸幻化成一個迷你版的紀杳,在識海里撲騰撲騰地狗刨式游泳。
看到這,紀杳心裏頗爲自豪!
畢竟當時自己嗆了無數次泳池的水,才把握住這招狗刨式游泳的精髓。
而識海上方的金丹像是吸飽喝足般綻放出一抹嫩綠,然後任意伸展着嫩葉。
本來兩小隻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玩各自的。
直到紀杳準備開始衝擊元嬰,識海中的迷你版紀杳突然飛起給了小綠苗一個大比兜,將桀驁不馴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試問,小綠苗能忍嗎?
只見小樹苗瞬間拔節生長,一支細嫩的樹枝瞬間纏繞着迷你版紀杳的頭髮,往上提溜了起來,還過分地抖了一抖。
攘外必先安內,紀杳無奈,只能分出一絲神識將兩個小東西隔開。
“你們再鬧,這元嬰我就不結了,大家一起同歸於盡罷了。”
紀杳話音一落,兩個小東西瞬間分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各自回了各自的領域。
打蛇打七寸,沒人再比紀杳更清楚自己怕啥。
解決完兩小隻的事,紀杳這才專心致志地全力衝擊元嬰。
轉眼便過去十日,廣場周圍的弟子開始就地打坐修煉。
掌門和各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的眼裏有着同出一轍的擔憂。
一般來說,從金丹期進階到元嬰,最短不過三日,最長也不過九日。
可今天都第十日了,這還沒啥大動靜,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天空的異象還在繼續……
突然堆積如山的烏雲突然劇烈翻滾起來,轟鳴的雷聲瞬間響徹天地!
“轟——”
拓跋逸擡頭盯着天空,只見一道碗口粗的紫紅色閃電,以雷霆萬鈞的姿勢劈開烏雲。
一股濃厚威壓頓時傾瀉下來,廣場周邊修爲低的弟子瞬間暈倒在地......
掌門大喝一聲:“結防護陣!”
四位長老瞬間挺身而出,雙手在空中飛舞,不同顏色的靈力飛往廣場的四個角落。
“陣起!”
待防護陣結成,掌門的看着坐在廣場中心一動不動的小女娃,心裏越來越複雜。
失策了!
早知道該讓她去深山老林裏迎接雷劫,這般威力的雷劫怕是要將廣場都劈塌......
紀杳睜開雙眼時正好看到一道閃電朝自己劈來。
她下意識伸手往周邊一摸,趕緊丟出一個防禦性的法寶,可是不到兩秒就被劈碎成了渣。
這威力嚇得紀杳接二連三地將法寶拋向空中。
看着一件又一件的法寶被劈成渣,紀杳的心都在滴血。
九道天雷還剩最後兩道,看來只能出絕招了……
紀杳表情複雜地看着空中蓄勢待發的雷劫,從儲物戒指裏將鳳紋破天錘拎了出來。
既然敢叫鳳紋破天錘,那應該是可以抵幾下雷劫的......
瞥見紀杳的動作,拓跋逸抿緊了脣,面上閃過一絲惱意。
她這是打定主意不用自己給她的防禦法寶,決定以身扛雷?
紀杳這會可沒工夫管她的這一動作會給陣外的人帶來多大的影響。
她直勾勾地盯着天空那道雷,運起靈力揮舞着大錘,飛身躍起直撲而去。
狗賊!
叫你劈壞我法寶,喫爹一錘!
“嘭——嘭——咔嚓——”
只聽一聲聲巨響,雷劫被錘炸了,巨大的火花在空中絢爛綻放,衆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掌門口中柔弱的煉丹師?
一衆弟子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誰家柔弱的煉丹師能扛着錘子和雷劫硬剛?
這時,一道渾身冒着煙的身影啪嘰一聲從空中跌落在地。
“杳杳!”
拓跋逸站起身疾步走向廣場,快走到時腳步突然一頓。
紀杳躺在地上看着奔向自己的身影,顫巍巍卻又倔強地伸出烏漆麻黑的手搖了搖:“別-過-來。”
只見她的口、鼻處一股淡淡的白煙冒了出來,指尖隱約還能看見一絲閃爍的電弧。
咳、大意了!
古有七竅生煙,今天自己一下就搞得兩竅生了煙……
真是造孽。
紀杳頂着個爆炸頭躺了幾分鐘後,又掏出一把補靈丹塞進嘴裏。
然後她費勁地爬了起來,扯了扯劈成布條的法衣,環視一週後果斷做了個決定。
紀杳擡頭朝天上的雷劫大喊:“大兄弟!打個商量,等我換個衣服你再劈,OK不OK?”
停頓一秒後。
紀杳:“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天空那蓄勢待發的雷劫肉眼可見地停滯了一下,隨即轟隆隆的響聲越來越大......
紀杳三下五除二地掏出八珍鉢變大,然後鑽了進去。
掌門、長老及弟子被她這番囂張的模樣給搞懵了。
看着紀杳掏出來一個熟悉的東西,拓跋逸的記憶一下被拉到了很多年前。
隨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原來當時在瀑布下拿法寶當浴盆的人是她。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而紀杳飛速換上那件從定海峽祕境中得到的聚靈霓玄衣,從八珍鉢裏鑽了出來。
看着信守承諾的雷劫,紀杳豪爽地朝它豎起了大拇指。
“大兄弟,要不是你非要劈我,我今天高低也得和你拜個把子。”
紀杳話剛說完,天空那雷就迫不及待地劈了下來。
紀杳耍了個心眼,她靠着可與潘周丹媲美的靈活走位,機智地躲開來。
“雷兄,莫急!我馬上就好。”
紀杳說完便拿出三清屠仙剪,嬉皮笑臉地看着空中的雷劫:“行了,來吧!這次我保證不躲。”
轟的一聲,比之前更粗的閃電直直地朝紀杳劈下來。
紀杳也萬分悲壯地迎了上去,只聽空中咔嚓咔嚓一陣巨響,諾大的閃電被剪成幾節飄在空中......
趁雷劫沒反應過來,紀杳瞬間換上破天錘。身影飛舞在幾節閃電之間嘭嘭嘭就是一頓捶,噼裏啪啦的火花頓時閃耀天際。
衆人:就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拼盡全力將最後一道雷劫錘散。
紀杳頂着爆炸頭,披着爛布條,朝着廣場上的衆人展示了一個標準的噴煙露齒笑。
“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說完人就直直地從空中跌了下來。
拓跋逸擡手暴力解了防護陣,光速向紀杳飛去,在即將落地時穩穩地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