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過於安靜了。
風渡快步跟上,聞言笑道:
“許是丟了東西,都出去找了。”
涉及到定禪宗的宗內事務,柏松識相地繞開這個話題。
倆人交談間,便來到了山腳下。
眼看就要踏出護宗大陣,風渡突然問道:
“不知柏施主的二位侍從可曾見過一隻長相奇特的小靈寵?”
話雖是對着柏松講的,但他的眼神卻落到了倆人的身上。
什麼狗屁靈寵?
孟津心中不忿地罵道,簡直是沒事找事。
見他眼神還放在自己身上,孟津冷冷道:
“靈寵?不曾見到,什麼樣的靈寵?我去雲荒山脈裏給你逮一隻要不要?”
風渡笑眯眯地打量着這位性格古怪的女侍從,也不接話。
一時間孟津竟摸不清這廝打的什麼主意。
只有稍微知道點內情的柏松心頭一跳。
面上雖無表情,但她抱着煉丹爐的手緊了緊。
而一臉絡腮鬍的孟伯都則是眼皮子都不擡一下,徹底將這佛子給無視了。
幾人的反應被風渡瞧在眼中,他無奈地嘆口氣:
“如此,是我冒犯了。”
說完便邁出護宗大陣,站在外面眼神深深地望向停在大陣內的幾人。
柏松......頂着壓力走了幾步。
風渡此舉,再沒人比她更清楚是何意義了。
這護宗大陣和神木一族的很相似。
非定禪宗的人,若偷摸帶走定禪宗內的東西,就會觸發大陣......
風渡這是對他們起了疑心。
所以這才先幾人一步,隻身踏出大陣。
眼下,她若是有後退不前的動作,定會被蜂擁而至的小和尚帶走。
所以......這一步,她非走不可。
電光火石間,柏松陡然想起老祖的話。
她心中一頓,望着陣外笑臉迎人的某人,心中陡然升起一抹豪氣。
缺德的碎嘴佛子,看我出去不削死你丫的!
在即將跨過護宗大陣的時候,柏松心中的不安陡然被一絲熟悉的靈力撫平。
片刻後,柏松安然無恙地立於風渡的面前。
她將懷中的煉丹爐單手環抱。
笑眯眯地擡眸望着碎嘴佛子俊俏無比的臉蛋。
食指對着他勾了勾,示意他低下頭。
“來,送你個東西。”
風渡本已經將視線放到正欲出來的倆人身上,聞言只能微微俯身,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老友。
“那……怪不好意思的,什麼東西?”
柏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他的眼睛來了一拳。
砰——
柏松收回拳頭,微笑着說出一句話:“送你一個大烏眼!”
左眼傳來的劇痛,以及迅速腫起來的眼部讓風渡措手不及。
他捂着眼睛,一言難盡地望着自己的老友。
然後趁幾人不注意,偷偷瞄了一下四周。
果然不出意料,幾絲他熟悉的靈力波動傳來。
被嘲笑了。
作爲定禪宗的佛子,他註定要承受的比一般人多......
眼見後面那倆人也全須全尾地出了護宗大陣,風渡臉上的表情這才真實了一點。
望着轉身就走的三人,風渡哀怨地瞥了一眼陣內的某個方向。
而後快步追上幾人。
“柏施主,你聽我狡辯,呸,你聽我解釋!”
聽他就要開始爲自己的行爲辯解,柏松停都不停一下,趕路趕得飛快。
風渡見此,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畢竟......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聖物憤怒出走真的太要命了。
眼見三人的身影就要消失,風渡咬牙喊道:
“十萬靈晶!!”
沒反應。
風渡的心在滴血。
雖然作爲定禪宗的佛子,但他生來便愛財,十萬靈晶就像是要他老命一般。
這得去幫別人卜多少卦才能掙回來!
但爲了這來之不易的友情,他豁出去了。
“五十萬!!再多就沒有了......”
本以爲柏松還是不理會他,結果前方傳來一句拽拽的話:
“趕緊跟上——”
失落的表情頓時一變,風渡揉了揉酸脹的左眼,眨眼間就來到了柏松的身旁。
“我就知道老友你不會扔下我一人......”
柏松看着眼前氣質陡然一變的佛子,她冷漠地伸出手。
一副沒見到靈晶前我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風渡見着這熟悉的動作,下意識往後撤一步。
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硬生生止住了向後逃的步伐。
表情慼慼地從偌大的衣袖裏掏出一枚儲物戒指。
“五十萬......”
就這樣沒了。
見他還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柏松不耐地一把將戒指搶了過來。
“磨磨唧唧的,靈晶沒了你可以再賺,朋友沒了你可就沒朋友了。”
柏松說完,便將儲物戒指往煉丹爐中一扔。
風渡隨即一臉震驚地望着她懷中的煉丹爐。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友,你這樣儲放靈晶是不行的......”
瞥了一眼已經恢復本性的碎嘴佛子,柏松輕嗤一聲:
“那又怎樣?比起你這樣對待我們出生入死的友誼,我這樣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
說這句話時,柏松其實稍微有點心虛。
不過一想到他剛剛站在陣外那鳥樣,柏松就來氣。
以往出來歷練,風渡因爲嘴碎被不少修士追殺。
若不是她及時伸出援助之手,他早被拖走關起來了。
她昨日還幫着他尋找走失的靈寵。
結果今日他就冷眼瞧着她過這稍不注意就沒命的護宗大陣。
呔!
這虛假猶如蝶翼般的友情。
訛他五十萬靈晶一點都不過分!
被柏松嗆了一嘴,風渡訕訕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視線流轉間,他望着柏松身側的兩位侍從,暗戳戳地打起了主意。
“兩位施主......”
剛開口,風渡便收到兩束冷嗖嗖的目光。
他剛打好的腹稿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倆人貌似對他的怨念也有點大,還是等再熟悉一點再賺他們的靈晶罷了......
躲在柏松懷裏裝普通小樹的紀杳看了這一幕幕。
終於明白之前柏松爲何說這佛子裝了。
這丫的一出了定禪宗的門,簡直就像是被奪舍了般。
這哪裏還有半分清冷佛子的模樣?
這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不過,這一路他應該能帶來不少樂子。
畢竟,他看兩位姓孟的眼神,就像她平時看見大肥羊上門一樣......
同道中人啊。
紀杳戳了戳柏松,提醒她看傳訊仙簡。
只見柏松拿出自己的傳訊仙簡,看着自家老祖發過來的東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片刻後,她微微挑眉,定定地望着風渡道:
“出門在外,你仇家又多,不妨改變一下面容?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