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頭鐵的小綠毛嚥了咽口水，緩緩回道：
“有、有何不可呢？”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光腳不怕穿鞋的。
小綠毛越想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而且，不是你讓我想辦法升級代碼嗎？”
聞言，紀杳只覺得頭疼。
她差點忘了，這傻逼系統當初可是連一整個世界的人命都不當回事的。
在它的認知中，這個未長成的天道能被它吞噬，可能還是天道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取而不告，視爲偷。你沒經過我的允許，私自將天道融合，你說該不該罰？”
小綠毛驚呆了。
煞筆宿主竟然污衊它偷東西？
這能忍嗎？
這絕對不能忍！
它今天非跳起來給這個傻逼宿主一個震耳欲聾的飛天大比兜。
在紀杳凝眉沉思之時，餘光掃到一棵自不量力的小草掙扎着朝她的臉撲過來。
隨即一手刀劈了過去。
“嗷——”
小綠毛附身的小雜草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聽到小綠毛的痛呼聲。
紀杳反應飛速地薅起兩節斷草，手中涌起生機之力，眨眼的功夫便將其修復好。
“嗷——嗯？不痛了？”
使勁兒蹦躂了一下，剛剛那撕心裂肺的痛像是做夢一般……
小綠毛愣住了。
它剛剛是不是陷入幻想中？
“宿主，剛剛你有沒有被扇一個大比兜？”
聽到這試探的話語，紀杳悟了。
幸虧她手速快。
不然……估計這傻逼系統又要訛她了。
“哦？你爲何這麼說？難道你想大逆不道扇我？”
小綠毛瘋狂搖頭，“我哪敢啊。”
見紀杳不再繼續追問，它鬆了一口氣。
果然惡從膽邊生，它剛剛肯定是喫熊心豹子膽了。
幸虧只是幻想，不然……估計傻逼宿主又要狠狠宰它一筆。
紀杳感受着小雜草的情緒變化，眉梢微挑：
“既然契約已解，那你也算是恢復了自由之身。”
說到這，紀杳擡手輕撫了下小綠毛。
“統啊，好好修煉，十八萬年後又是一條好草。”
聽到紀杳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小綠毛震驚得無以復加。
“宿主，你這是要放棄我？”
看着搖搖欲墜的小雜草，紀杳和藹地蹲下身子：
“統啊，人生大路是要自己走的，爹要去拯救三千修仙界，可能我們的緣分就到這了……”
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天際：
“嗚嗚嗚嗚——狗逼宿主你個孬種的負心漢！你丟棄糟糠之妻，你是個軟飯鳳凰女！”
紀杳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這悲寂的聲討聲，成功感染了在一旁默默看戲的小蒲同學。
只見小蒲同學紅了眼眶，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了扯自家孃親的衣袍。
“孃親，它好慘啊！”
正頭疼的紀杳和專心悲痛的小綠毛雙雙側目。
盯着突然同情心氾濫的小蒲同學。
只見小蒲同學眼含熱淚，張口求情道：
“孃親，你就給它個痛快吧。它骨根太差，十八萬年它也修不成形的。”
紀杳聽着她抽抽噎噎地說出這種狠話，嘴角微微上揚。
而小綠毛則是心灰意冷，哀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假的、都是假的！
什麼狗屁情誼都是假的！
嗚嗚嗚嗚早知道它就不鑽空子了，現在好了。
力量沒了不說，還被宿主怪罪，這眼看就要將它流放了……
顫顫巍巍地倒在地上，小綠毛悔不當初。
如果上天再給它一次機會。
它一定會選擇踏踏實實升級代碼，不再做夢一步昇天！
“你想好了？”
紀杳的聲音傳來，小綠毛不解地擡眸望她。
“既然你這麼捨不得，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別後悔。
一聽這話，小綠毛頓時彈起來。
“嗚嗚嗚我就知道宿主你人美心善，肯定不會讓我流落在外！”
聽到小綠毛信誓旦旦的保證，紀杳心中冷哼一聲，沒急着迴應。
見她又不說話，小綠毛心中忐忑不已，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那啥，宿主，要現在契約還是等會？”
紀杳似笑非笑地望着還有小心思的某統，開口直擊要害：
“把你弄的那半成品交出來，我契約它。”
小綠毛：傻逼宿主果然還是這麼精明……
小綠毛有點猶豫不決。
有主的天道和無主的天道，那是兩個概念。
不想當老大的弟子不是好士兵。
它雖是人工智障、呸！
人工智能一枚，但自從有自己的意識以來，就很嚮往自由之身。
但現在看來，自由……是奢求。
“怎麼？捨不得嗎？那你好好修煉吧，幾十萬年……不遠的。”
紀杳說完便要起身離開這。
其實，無論小綠毛的選擇是什麼。
她作爲遊戲空間的主人，總有辦法將那半成品找出來的。
“宿主！別走啊！我馬上叫它出來……”
話一說完，地上這株雜草便失去了靈魂般，倒了下去。
感受到虛弱的力量緩緩飛離這兒，紀杳頗爲耐心地等着。
幾分鐘後，一股磅礴的力量來到了紀杳眼前。
望着面前這朵混沌的烏雲，紀杳嘴角抽了抽。
她真不該抱有太大的期望的。
小綠毛的審美一如既往的發揮失常……
“宿主，可以契約了。”
看着空中那彷彿一吹就散的小樹精，紀杳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宿主？”
小綠毛頗爲着急地催促，它這丁點力量撐不了多久……
“統子，你不後悔？”
小綠毛麻了。
這個時候來問它後悔不，這不是廢話嗎？
怎麼不後悔，但世上沒有後悔藥的。
它當時既然選擇了偷摸吞噬，現在的結果也算是咎由自取……
宿主，求你別問了，扎心！
見它不說話，紀杳便將神識在烏雲上打下神魂烙印。
感受到神識中傳來熟悉的契約力量，紀杳滿意地笑了。
再次感受到力量充盈全身，小綠毛急不可耐地往烏雲中衝去。
瞬間二者便合二爲一。
只見烏雲突變，急劇的力量衝撞後。
一棵鮮翠欲滴的樹苗在空中肆意生長……
紀杳默默無言地望着這棵樹，片刻後嘆息道：“全是樹……”
剛說完話，眼前的小樹苗頃刻間化爲熟悉的小樹精模樣。
“宿主～我回來啦！”
看着小綠毛激動得一比，紀杳忍不住潑它冷水：
“統啊，你知道嗎？本來等我拿回神格，你就可以自由了……”
誰知道，你竟如此義薄雲天。
捨身爲道，從此與這空間綁在了一起。
真是……
果不其然，小綠毛的臉色突然變得像吞了屎般。
它本以爲自己選了最優解。
可是特麼的誰知道還有個更優解在後邊等着它？
“Giao ！宿主你特麼怎麼不早說？我要氣炸了……”
紀杳表情無辜地聳肩。
“自己選擇的路，跪着、爬着都得走完，你好生熟悉一下，我先走了。”
瞬間消失在遊戲空間中，獨留心如刀割的小綠毛癱軟在地……
回到房間的紀杳心情頗好。
顧行知這算是歪打正着。
若不是他橫插一腳，估計現在小綠毛已經囂張得不可一世了。
收起領域，紀杳輕咳一聲：“顧瘋子，進來吧。”
在門外等了片刻的顧行知一聽，趕緊推門進來。
“杳杳，我……”
看他愧疚的表情，紀杳趕緊打斷道：
“已經無事了，你現在再幫我看看，還有神魂烙印沒。”
她要驗證一下，是不是隻有系統才能在她神魂上打下烙印。
不然爲何只是將系統的契約解掉？
半晌後，顧行知睜開眼：“沒有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