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還真不是臨時起意。
相反是經過慎重的考慮，才決定下來的。
影視劇製作中心一直在京城，可以看到大多數劇組都是圍繞着京城組建完畢，纔會發散到全國各地。
現在隨着時代的發展，雖然有所不同，但京城的底蘊擺在那。
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全國娛樂市場的繁榮擴大，只侷限於京城這一個地方，限制也大。
不說別的，以往說起娛樂圈的派系，基本只有京圈。
反觀如今。
有西北圈，有東北圈，南方系的核心則是圍繞着魔都。
就憑魔都有個上戲，這就是個遲早的事兒。
而徐嘉要做的就是將嘉行的觸角給伸到魔都來。
但從頭開始，顯然不現實。
所以他來到魔都，第一個聯繫的人就是蔡怡儂。
糖人自從上市後，表現就一直不佳。
另一邊徐嘉卻是風生水起，連帶着胡戈都更上一層樓。
要說蔡怡儂心裏沒有點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可接到徐嘉的電話，她還是第一時間應了邀約，兩人在酒店大堂碰面。
“蔡總，聽說糖人上市後股價一直下跌，我這個持股人淨賠不賺啊。”
徐嘉是哪壺不提開哪壺，專往人家傷疤上揭。
蔡怡儂聞言，臉色一沉，冷哼道：“若不是胡戈被你們給帶走，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本來來之前就做好心理建設，無論徐嘉說什麼，她都要心平氣和。
畢竟今非昔比，糖人日後還可能仰仗嘉行鼻息。
可誰讓徐嘉的話實在太過氣人。
“喫不飽飯不能賴廚子啊，幸虧我把胡戈給帶走了，他要是繼續留在糖人，哪還有今天的風光？”
徐嘉隨口反擊，一句話就讓蔡怡儂徹底破防。
“你來魔都到底有什麼事，直說，難不成專程來看我們糖人笑話的？”
徐嘉還真想一口應下來。
可惜看蔡怡儂橫眉冷對的樣子，心想算了，再說下去人家怕是要甩袖子走人。
連忙輕咳兩聲，轉移了口風：“我這趟來，是打算在魔都建立分部，找你不是看糖人是地頭蛇麼，幫忙鋪個路子。”
更深層的目的，徐嘉沒有說出來，他怕說出來，眼前蔡老闆會撓花他的臉。
但現在，蔡怡儂臉色就已經不好看了。
“伱撬了我們糖人的人，還要我幫你們忙，你覺着可能麼？”
這跟騎在脖子上拉屎，有什麼分別？
“我們公司之前收了個版權，叫《無心法師》，只要糖人願意幫忙，合作開發也不是不可以。”徐嘉剛說完。
“成交。”
蔡怡儂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答應了下來。
身爲一個老總，身上肩負着那麼多責任，臉面從來都不是放在第一位的。
錢都沒了，要臉幹什麼？
被人打麼？
徐嘉都愣了一下，好笑道：“至於麼，好歹也是個老總。”
更別說服軟的對象是自己這個撬走胡戈的人了。
反正換作是徐嘉，作爲一個資歷更深的前輩，面對後輩是做不到對臉面如此灑脫的。
“至於，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能因爲我個人的顏面，去損害公司的利益。”蔡怡儂沉聲道。
徐嘉心中一凜，把蔡怡儂在心中的位置上升了一些。
隨即表示受教了，不過怎麼算他都不可能虧。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無心法師》本來就是人家糖人的項目。
他現在只不過是物歸原主，還換取了對嘉行有利的利益。
“我們對這個版權早就有追蹤，沒想好要不要下注，就被你們嘉行給搶跑了，棋差一籌，有今天不冤。”
蔡怡儂搖搖頭，嘆氣道：“我對互聯網一直很看好，可惜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這一點上，我還是蠻羨慕你的，而且以嘉行前兩年買下的版權，你們應該受益良多吧？”
真正令她提不起跟徐嘉再作對的原因，是嘉行的成功太耀眼了。
耀眼到，糖人與人家的距離，已經成了天和地。
糖人在內地紮根二十載，取得的成就不如嘉行兩年。
更不用說可望不可即的電影圈了。
徐嘉跟華納合作的消息，對於圈內人已然不是祕密。
嘉行都進軍國際，糖人還眼巴巴瞅着人家手裏的版權，去拍網劇。
這個差距，根本令蔡怡儂提不起精神，內心都滋生出了絕望。甚至一度想過，不如把公司交給徐嘉，讓徐嘉將糖人再一手帶回巔峯。
好在她尚有理智，沒有這麼做。
殊不知。
徐嘉早就有這個主意，現在的接觸也不過是給未來做鋪墊。
糖人這麼完整的結構，若是能直接被吞併進嘉行。
嘉行在魔都的分部，豈不是省卻了打地基的時間？
“嘿，勉強顧着本。”
徐嘉露出的大白牙，顯然嘉行的收穫並沒有他說得那麼謙虛。
“說吧，要我們糖人怎麼幫你們鋪路？”蔡怡儂懶得去看徐嘉臉上的得意，對她而言，對方的成功無疑是在自己傷口撒鹽。
“前期我會派曾佳來，老胡屆時應該也會來幫忙。”
徐嘉無視蔡怡儂變換的神色，繼續道：“從選址，到人員方面，這都需要蔡老闆的指點，最好是能幫忙介紹，除此之外呢，也勞煩你幫我給魔都的圈內人打聲招呼，有想要合作的，儘管來公司面談。”
合着這是要自己從頭到尾都參與到分部建設唄。
蔡怡儂感受到自己被徐嘉當成免費勞力，氣笑的同時，心生疑慮。
“你就不怕我在裏面摻點沙子什麼的？”
“昨天我纔對人講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嘉大大方方地說道，心裏卻嗤笑了一聲。
開啥玩笑，真等分部建成那天，莫說往裏摻沙子了。
連整個糖人，都得混進這個沙堆！
而徐嘉的底氣，就在於蔡怡儂拉着糖人上市。
如果對方跟以前一樣，死守着糖人這個小作坊，一股腦地玩自制劇，他或許還沒有辦法。可既然上市了，那就意味着成了股份制公司，能夠自由交易。
當糖人從非賣品，被擺到了貨架上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它的結局。
徐嘉一直深信一點。
沒有錢買不來的東西，買不到只是因爲出價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