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扭頭看了曾佳一眼,說道:“他們對我們那麼不尊重,爲什麼要找他們合作?企鵝、阿里這些互聯網巨頭我們又不是聯繫不上,還有過合作經歷。”
“以我對您的瞭解,越是大企業,您才越不可能跟人合作。”曾佳肯定道。
經過這三年的接觸,她對徐嘉的行事風格也是越來越熟悉,在臨走時就感覺到不對。
怎麼說呢,在她看來,徐嘉屬於是寵辱不驚的主兒。
字節跳動衆人那點嘲諷力度,連撓癢癢都算不上,怎麼可能讓自家老闆失去理智?
“這倒是沒錯,越是大企業,我們得到的利益就越小,尤其是企鵝、阿里這種,他們的人看似對你很有禮貌,態度友好,實際上是從骨子裏散發的輕視。”
徐嘉跟這些互聯網巨頭的人也不是沒有接觸過,總得來說就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跟他們合作,不但要注意自身利益不被侵吞,還要注意自身不被侵吞,他們多得是願意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畢竟他們的體量撐得住,咱們這些小身子板可頂不住。”
這是大公司對付小公司經常用的套路,就是用自身的體量去讓雙方放血,最後活下來那個就是贏家。
就像是打車軟件大戰,外賣軟件大戰。
看似商家、消費者賺得盆滿鉢滿,但想想這些平臺怎麼可能虧本做買賣?
他們燒着投資人的經費,數億往裏砸。
直到市場只站着最後一位勝利者,擁有了所有的市場,纔會露出他們的獠牙。
從兩頭虧,到兩頭賺,轉變就是這麼快。
最後消費者、商家、包括其中的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都成爲被剝削的對象,只有一個贏家,那就是平臺。
但到了那個時候,再向周遭望去,就會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一個資本編織的大網。
無處可逃,也沒有其他選擇。
“所以說,您還是傾向於跟字節跳動合作對麼?那您爲什麼還不給雙方留點餘地?”曾佳疑惑道。
如果不是自己足夠了解徐嘉,換作不熟悉他的人,說不定就決裂了。
“時機不到,這個時候跟字節合作,只有弊沒有利。”
徐嘉搖搖頭,解釋道:“我之所以約見張一名,就是想要看一看對方的態度,以他們現在的態度,我們跟他們合作,只會被當作是求人者。”
“但我要的是,他們求到我們這兒,這樣才能佔據主動權,畢竟核心算法在他們那裏,如果我們連前期主動權都佔不到,後面只會被拋棄。”
這些他本不打算向曾佳等人說,等到了後面大家自然就會理解。
但既然曾佳問了,他也不瞞着。
若是能從中學到點什麼,就不虛此行了。
“求到我們這裏?這……不太可能吧。”
儘管曾佳經過徐嘉那番話,並不覺得自己比字節的人低。
但內心還是對這種互聯網企業有仰視的感覺。
都是自己娛樂圈的人求人家給曝光,什麼時候輪到人家求自己了?
“安心等吧,等鬥映上線後,一切自有分曉。”徐嘉淡定道。
徐嘉就成了小丑一個,說不準日後見了張一名,還要給人道歉。
可要是效果一般,那雙方的地位就異地處之了。
畢竟字節跳動的處境可比嘉行要難得多。
前者別看是互聯網新貴,但上有企鵝、阿里、度娘這三巨頭盯着,那叫一個如履薄冰。
這三方那可都是喫肉不吐骨頭的主。
尤其是企鵝,一個不留神說不準企鵝版字節跳動就出來了。
阿里就更不用說,意識到字節跳動算法的優勢,也加大了投資。
唯有度娘,一心撲在人工智能這個領域。
那真叫一個撲街……
……
徐嘉和張一名碰面的消息,對於有心人來說根本不是祕密。
兩方在飯局上的風聲都若有若無地傳了出來。
一時間喧囂無比。
有說兩人當場翻臉,張一名要封殺嘉行,徐嘉要報復字節的說法。
有張一名想收購嘉行,被徐嘉啐了一臉的八卦。
還有人表示自己就在現場,徐嘉大嘴巴子抽了張一名。
丫的一個比一個離譜。
“聽說你跟張一名鬧翻臉了?要不要哥們兒給你找找場子?”張軍笑呵呵道。
從這傢伙的笑聲裏,不難聽出來看熱鬧不嫌事大。
“行啊,你有本事就在企鵝視頻首頁,給我狠狠罵上字節跳動一通,我就敬你是個爺們兒。”徐嘉隨口道。
不就逗悶子,誰怕誰,反正自己是老闆,張軍頭上還有個企鵝總部管着呢。
一句話把張軍給噎了個半死,悻悻道:“那我真沒這個膽子,據說你約張一名見面,是打算跟其合作短視頻,這麼說你對這個賽道很看好?”
“拜託,小咖秀出來後,就看出來這個賽道跟娛樂界息息相關,我肯定會關注啊,不去找其他人,只是不想被店大欺客而已。”徐嘉敷衍道。
他怎麼可能將真實想法給透露出來,告訴對方未來短視頻纔是趨勢,他巴不得大家都不注意自己呢。
但顯然,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我們企鵝有打算上馬短視頻項目,聽說你感興趣,要不要去總部聊一下,京城到申城的機票,我給你報銷了。”張軍說道。
感情是來做說客的,沒想到自己跟張一名見面,居然能被企鵝注意上。
看來以後自己也該注意一下隱瞞行程了。
不過在徐嘉想來,自己帶去的人出問題的可能很小,恐怕是字節跳動那邊漏了口風。
“有機會吧,我跟張一名是有點矛盾,但還不至於像傳言裏那麼誇張。”
徐嘉解釋了一句,又轉移話題道:“之前跟你聊的女版《偶練》,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做?經紀公司聯繫得怎麼樣?”
聽到關於自己前途的話題,張軍自然就將總部的傳話給拋之腦後,大倒苦水道:“哪有那麼好啓動,那些個公司在看到《偶練》的成功後,一個個都覺着自己可能是那個例外,條件一個比一個離譜,根本沒法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