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名等人正焦灼地等待着。
本來他們是很有底氣的，可是企鵝的動作着實驚到了他們。
之前嘉行因爲徐嘉一直沒有上市的緣故。
大家只是知道嘉行厲害，但不知道嘉行有多厲害。
現在企鵝的交易方案給出了一個標杆。
那就是嘉行的價值，起碼跟企鵝影業是相提並論的。
但就徐嘉拒絕企鵝的動作來看，這傢伙顯然不那麼認爲，覺得嘉行價值被低估了。
不論如何，企鵝影業這種級別的公司，已經足以讓張一名正視。
也足以讓字節團隊衆人擺正自己的心態。
嘎吱。
徐嘉大步踏進包廂，看着衆人嘴角上揚：“又見面了諸位。”
噌！
衆人都站起身來。
“徐總，對不起！”
聲音之大，連門外的服務生都給吸引了過來。
很難想象這幫高管們，居然會跟小學生似的，統一站起來朝徐嘉鞠躬道歉。
只能說資本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
“徐總，上次他們實在慢待了貴公司的人，這次是專程讓他們來致歉的。”
張一名眼神欣賞地看着徐嘉，瞧瞧人家，泰山崩與前而色不變。
方纔的動作那麼突然，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實際上徐嘉就是純粹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差點後退幾步離開包廂，萬一對方腦子抽了要弄死自己呢。
然後才發現只是道歉而已，就裝模作樣地坦然受了下來。
甭管這舉動幼稚不幼稚，能做出來就表明了誠意。
就跟酒桌談生意似的。
一口悶一瓶，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沒有，只是滿足了甲方的心理，這就足夠了。
“小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不是展望未來麼。”
徐嘉擺擺手，一副根本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那可不，開啥玩笑呢，鞠個躬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以爲自己是小東瀛啊。
他就等着待會兒談判，狠狠咬下一大口呢。
張一名自然也感覺得到徐嘉的敷衍，但他也不在意。
本來也沒指望方纔那一出就能滿足徐嘉。
除了給這次談判，開一個頭外，就是敲打一下公司的高管們。
讓這幫傢伙平時傲，現在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了吧。
“最近我看鬥映的數據不錯啊，都有自己的標籤了，技術流呵呵。”
徐嘉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像我這種普通人看到裏面的視頻，連參與的勇氣都沒有，可真是高端。”
最早的鬥映就是跟國外的短視頻對標，視頻創作者也大多是一些剪輯高手。
看似酷炫的視頻，實則給大部分人羣擋在了外面，提高了門檻，以至於被稱爲小衆。
張一名聽到徐嘉的話，自然能聽出言外之意，頓時露出苦笑：“我們也沒有辦法，大家對於短視頻並不瞭解，我們需要給大衆一個接受的過程，這期間自然要先吸引一部分羣體進入。”
世面上大部分的軟件，也是同樣的路數。
基本逃不出這個圈來。
反而是徐嘉，自從創立嘉行後，所走的路那都出人意料。
正是瞭解到這一點，張一名纔不惜顏面，三顧茅廬。
只不過，唯一令人擔心的是，徐嘉的胃口到底會有多大。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舞林大會》，是在競賽類綜藝興起的風潮下，斥資做的項目，按理說明星大腕也不少，跳舞對於大衆同樣不陌生，但偏偏成績沒那麼理想。”
“對標起同類型，甚至於同時間段的節目，投資比自己還小，反而人家更火。”
“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徐嘉掃視向字節跳動的衆人，臉上帶着笑容。
治大國如烹小鮮。
商場談判也是如此。
就算徐嘉清楚鬥映的路該如何走，他也絕不能直接拋出來。
反而要吊足了胃口，才能滿足對方期待，從而擡高價錢。
世間多數的真理，往往只隔了一層窗戶紙。
沒發現之前，是那麼神祕且遙遠。
發現後，纔會發現，距離自己咫尺之遙罷了。
“這我還真不明白，畢竟隔行如隔山麼，還得徐總來指明。”
張一名此刻成爲一個合格的捧哏。
他對於綜藝節目爲何不行，當然不感興趣，但他很清楚徐嘉舉這個例子絕不是沒有理由的。
恐怕就是爲了引出接下來鬥映成功的路子。
他倒是想試試能不能提前給琢磨出來。
字節的團隊衆人也是一個個冥思苦想，又一個個搖頭，表示確實沒想明白。
隔着一個行業呢，他們連節目都沒看過，怎麼弄明白這個。
“同期的節目有《跨界歌王》，成績最好的是《歡樂喜劇人》，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徐嘉根本不等字節的人回答，直接說道：“唱歌，喜劇，這些項目越貼近觀衆，甚至可以說越俗，成績就越好。”
“我們電影行業，回報率最高，最容易出成績的就是喜劇片，而在網劇方面，越爛俗的劇情，播放量纔會越高。”
“這些都證明了一點，大俗即大衆。”
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以字節這幫人的腦子肯定能琢磨出來。
徐嘉當然要先一步說出來，堵住他們的嘴。
看看張一名等人便祕的臉色，就明白這一招效果不淺。
“可我們不是沒有試過，以前的段子就是因爲太俗了，才完蛋的。”
其中一名高管忍不住反駁道。
張一名不由點點頭，這點也是他擔心的地方。
“誰告訴你們爛俗纔算俗？那要這麼算的話，二人轉纔是最好的喜劇了。”
徐嘉嗤鼻一笑，光明正大地對字節衆人表示鄙夷。
關鍵是對方還沒辦法還擊，這塊人家還真是專家。
沒辦法，嘉行娛樂方面的成績在那擺着呢。
他們中間的人就不敢說自己沒有看過嘉行的任何一個內容。
從綜藝到電視劇，再到電影，嘉行的項目不能說最好，但傳播度那都是國民級別的。
沒看過也總聽說過。
“我說的俗，是通俗。”
“俗很重要，通也很重要，通是通用，要以大部分人爲主，但也要囊括多元化。”
“鬥映要做的是平臺，一個由大衆自己發揮的平臺。”徐嘉侃侃而談道。
任誰從結果推過程，那都滿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