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引八爺上鉤的,並沒有下死手的意思。
“這個許飛揚是誰?”霍離指尖敲擊着桌子。
或者說什麼人可以讓小叔不跟他打招呼就直接離開。
“許飛揚跟宋昆庭不一樣,他不是訓練場出來的,五年前的那場事變後,八爺把身邊的人都清理了一遍,當時這許飛揚便入了他的眼,三年前做到八爺的特助,八爺對他非常信任。”
凌繼續說道:“當時事態嚴重,各個訓練場都受到巨大的影響,所以對這個許飛揚沒有細查。”
五年前的變故甚至波及到前十座訓練營,更是導致四營分崩離析。
霍離後來重建四營,這四營交由執鉞執掌。
“許飛揚交給執鉞,讓他親自去查,查深點。”霍離語氣凜冽。
“是。”
“主子,八爺現在還在南部,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不易輕易挪動。姬二少已經帶着醫療團隊趕過去了。”
“知道了。”霍離揮揮手,凌退了出去。
蘇顯聽了一耳朵,雖然大部份聽不懂,但是她知道,這位霍家八爺,就是霍離的小叔。
那她也應該喊小叔?
“小叔沒事吧?”蘇顯問道。
霍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慢悠悠的說道:“奶奶唸叨你好幾回了,你到京城可曾去看過她?”
蘇顯注意力被引走。
奶奶?
她有奶奶?
她該怎麼騙他,呸,怎麼編故事才能不被懷疑,在線等,挺急的。
“沒……沒有。”蘇顯心虛的說道。
別說去看了,她連大門開在哪兒都找不到。
“嗯,原本想明天帶你回趟老宅的。不過我現在要去趟南部,你乖乖待在這裏,想出門讓小妖和十七陪你,知道嗎?”
蘇顯連忙點頭。
大佬,您趕緊走吧,再不走,她就要被戳穿了。
“抱歉!”他說道。
蘇顯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像他這樣的人也會道歉嗎?
她看着霍離,男人臉上一貫雲淡風輕,眼眸深邃,如一汪寒潭,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
“爺,準備好了。”凌敲門走進來。
霍離吻了下女孩的脣,站起來。
一隻手卻被她拉住。
“等等。”
霍離回過頭,小姑娘從自己雪白的手腕褪下一條鮮豔的紅色繩結。
繩結上串着一節直節大小的玉髓,泛着溫潤的瑩瑩光澤。
這顆玉髓是她前世從一個家邊的收藏家那裏購買的,據說是來自一塊隕石的中心。真假她並不知,當時只想給母親做一枚玉扣,可最終這枚玉扣也沒做成。
倒是不知爲什麼,跟着她來到這異世。
這是她唯一帶過來的東西,對她來說,便是故鄉。
可回不去的故鄉,留着也只能徒增傷感。
“伸手。”
“這是送給我的新年禮物?”霍離低聲笑道。
他配合的伸出一隻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上戴着一隻黑色的腕錶,尾指上戴着一枚不知材質的指環。
“嗯。”蘇顯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繩結系他的手腕上,紅色的繩結,黑色的表,看起來十分和諧。
原本廉價的繩子也因爲戴他身上看起來格外貴重。
“一根繩子?”霍離挑眉。
蘇顯突然就惱了,那是一根繩子嗎,是她故鄉懂不懂。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戴上了,一輩子都不能取下來,可行?”蘇顯看他。
霍離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小姑娘,忽然嘴角微勾,“原來我的貓貓是想用一根繩子套住我呢。”
蘇顯被這麼一笑,頓時惱羞成怒:“誰想套住你,還給我。”
特麼的一番心意喂狗了,虧自己還自我感動半天。
霍離攬了她的腰肢往懷裏帶,“別生氣,你送的,一根草我也喜歡。”
脣擦過她的耳邊,引起一陣戰慄:“謝謝。”
往南部的飛機上。
霍離轉動着手腕上的繩結,思緒不明。
指尖輕輕摩挲“玉髓”。
“玉髓”上有細微的刻痕,像是被精心雕琢過,蘊含着某種規律。
表面摸起來卻溫潤光潔。
若不是他精神強大,就算放在最先進的顯微鏡下,也不會被發現。
蘇顯或許感應不到,她所謂的“玉髓”其實並不是玉石類,而是一種極其特殊材質,這或許跟她的病好有直接的關係。
南部氣候多溫暖,四季如春。
雲洲境內一個小縣城內,縣醫院被全面接管。
姬常月出了手術室,就看見霍離站在走廊裏。
“八爺沒什麼大礙,就是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縣血庫不足,我讓人直接從洲城血庫運過來了。”
霍離問道:“小叔什麼時候甦醒?”
姬常月把手術服扔到專業垃圾桶裏,一邊洗手,說道:“麻醉過了就能醒過來,十分鐘吧。”
他帶着自己的醫療團隊和儀器第一時間趕過來,從所有護理人員到麻醉師等全是自己人。
“話說,到底是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執鉞在查。”霍離淡淡的說道。
姬常月有些動容,他對霍家不是很瞭解,但是執鉞,相信只要行走在黑暗和邊緣地帶的人無人不知,當初暗網上的那連續劇一樣的視頻就是出自他的手。
地下世界對他的評價是“冷血”、“惡魔”、“沒有人類的感情”、“機器人”、“一段程序”等,無一不說明他的恐怖。
執鉞是五年前動亂中突然冒出來的,姬常月一度以爲這真的是機器人,不過被他大哥否定了。
這時,有小護士跑了過來,塞給姬常月一杯奶茶。
“姬醫生,手術辛苦了,這是新出的啵啵奶茶,我排了好久的隊。”小護士羞澀的說道,又偷偷看了眼霍離,“姬醫生,這是你朋友嗎?好帥哦,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
姬常月接過奶茶露出幾顆牙齒,笑眯眯的說道:“還是餘護士最好了。不過這位我就不介紹了,他可是喫人的大魔王,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就別招惹他了。”
“哎呀,姬醫生你真愛說笑,不是我要認識他啦,是我好姐妹。姬醫生,你慢慢喝,我忙去了。”餘護士跺跺腳跑遠了。
等小護士看不到人影了,姬常月一個拋物線把奶茶扔進垃圾桶裏。
正好被同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看到,哼道:“花孔雀!”
走到哪兒都要招惹一大片小姑娘。
“雨萱對我真絕情,好歹我們是最好的搭檔,一起睡過。”姬玄月捂着胸口誇張的說道。
何雨萱他專屬的麻醉醫生。
“姬常月,你給我閉嘴,誰跟你一起睡過!”何雨萱氣道。
她走到霍離面前,“霍先生,病人甦醒了。”
正好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