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顯啃着一隻玉米喫得心滿意足,許是心境不一樣,她感覺兩輩子沒喫到這麼好喫的火鍋。

    一桌子菜都被喫光了,連着後面加的菜,其中夏三鈞貢獻了大部份力量。

    此刻,他正靠在椅子上摸着喫撐的肚子。

    見霍離和姬常月走進來,立刻坐直身子。

    霍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大過年的,就不把他扔進荒島了。

    “鹿鳴,我帶兜兜先走。”姬常月笑着說了一句。

    兜兜母親是他表姑姑,這小孩也算是從小跟在他們屁股後面長大的。

    夏三鈞苦着個臉,這一晚上他就吃了頓火鍋?

    雖然火鍋是挺好喫的,但是地下城更好玩呀。

    “常月哥哥,三鈞哥哥,再見!”

    蘇顯跟他們道別,說起來要不是她睡着了,兩人也不會等那麼久,最後還陪她喫火鍋。

    夏三鈞擠眉弄眼:“哥下次帶你去地下城玩兒。”

    “地下城有什麼好玩的,要不要我帶你去鬼城玩玩?”霍離輕輕淺淺笑着,又懶散又優雅的樣子。

    嚇得夏三鈞噤若寒蟬落荒而逃。

    鬼城,建在大海中的一座城市,據說只要有錢裏面什麼都有,什麼都可以玩到,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全世界最大的鬼市和黑交所就在這兒。

    但是一般人進不去,甚至連找都找不到。

    霍離取了羽絨外套替蘇顯穿上,又給她戴上帽子。

    女孩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他脣角微揚,低聲說了句:“回家吧。”

    下了一晚上的大雪終於停了,黑瓦上也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霞姐正在指揮傭人清掃路上和房頂的積雪。

    御湯山雖然有地熱,但是昨晚的風雪太大了,路上還有雪堆着沒化。

    這個世界似乎四季也變得更加分明,夏天更熱,冬天更冷,春天和秋天也不再如前世一般一晃而過,快得來不及捉住尾巴。

    蘇顯一早醒來,時間不足六點,天還沒亮。

    她惦記着前幾天釀的糖漬白梅,又不想離開暖暖的被窩,從不知什麼地方摸出手機,看了看信息。

    這一連幾天,蘇顯都在跑《畢業季》的宣發,年前王朔在《畢業季》大羣裏面發慶祝取得播放許可證的紅包,蘇顯還搶了一個說起來就眼淚汪汪的數額。

    既然取證了,那定檔的事情就擺在眼前,宣發的事情更是急迫。

    袁夢私底下跟她分析過。

    “我估計定檔日期應該就在元宵節前後,華圖文娛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在統籌署這塊兒的能量還真挺大,新年後股市首開盤就一路上漲,連帶着新城傳媒的股票也漲了一波。劇方正在聯繫各大播放平臺和衛視,期望拿下兩到三個衛視的黃金檔,當然如果是一線衛視就更好了。顯顯,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消息。”

    當然是好消息,一個演員最大的成就就是被觀衆認可。

    磨磨蹭蹭了半天,七點的時候,便出現在飯廳裏。

    小石榴拉開窗簾,晨光微熹,難得的大晴天。

    霍離坐在主位上拿着一份報紙,看見她進來,眉眼微挑:“你冬天一向起得晚,懶懶散散不成樣子,今日倒是勤快了,起這麼早?”

    “前兒與小石榴摘了一天的白梅,又用水晾了一晚上,用糖漬上,今天打算做成梅花釀,埋在樹下。”女孩兒支着頭,懶洋洋的說道。

    她只穿了高領毛衣,鉛筆褲,兩條腿筷子似的又長又直,套了毛茸茸的雪地靴,長髮用細繩紮成丸子頭,玉玦打了繩結了做成飾品掛在頭髮上。

    這塊玉玦極特別,佩戴在身上暖洋洋的,身體裏一股熱氣在流竄。

    剛回來時她曾把玉玦放在上次拍賣的耳滴那隻匣子裏,當時只見耳滴中似乎有一道光流入玉玦。

    頓時整個玉玦像是被拭去了灰塵和雜質般變得更加細膩溫潤,晶瑩剔透。

    但是仔細一看,卻什麼都沒有變化。

    她現在是把玉玦當作取暖器用。

    “你忘記了你不能沾酒?嗯?”男人的語氣帶着莫名危險的意味。

    “不是給我喝,夏至起出來給你喝呢。”蘇顯堅持抱緊爸爸大腿的政策不動搖。

    “過兩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蘇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

    “想要你!”蘇顯脫口而出。

    此時霍霞正端着一盞燕窩,聞言,差點把碗給摔碎了。

    自家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矜持了?

    這種話是大家閨秀能說的麼。

    霍離放下報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想分辨她話中的真假。

    蘇顯笑意盈盈,重複:“想要你!”

    一句話引得男人血氣翻涌起來,嗓音暗啞:“過來。”

    你見過自家養的小貓咪什麼時候言聽計從了,沒有,蘇顯壓根兒沒動,挖着燕窩,小口小口的喫。

    霍離輕笑一聲,目光重新放回報紙上。

    餐廳裏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兩人。

    一盞燕窩喫完,便被男人摟近懷裏,攏着小少女,低低喟嘆:“你喫飽了,該我了。”

    女孩的脣紅潤柔軟,提前收的利息讓他很滿意。

    等蘇顯被放開從餐廳出來,小石榴和小妖已經麻利的封壇了。

    “小姐,我已經把糖漬好的梅花封入罈子中了,您看,一共三十壇。”

    小石榴指着一排排糊着黃泥的小罈子自豪的說道。

    這黃泥也不知道她們從哪兒搞來的。

    罈子是黑陶的,上面繪製了各種花紋,一個個肚大圓滾。

    梅花釀做起來很簡單,白糖發酵兩三天,再加入三十五度以上的酒就行了。

    空氣中酒香混合着梅花的香味濃郁而醉人。

    幾十只小罈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旁。

    “這酒從哪兒來的?好香。”蘇顯隨口問道。

    “七葉姐姐讓人從東湖山莊酒窖裏搬過來的。”小妖說道。

    東湖山莊有個巨大的酒窖,裏面存放着數不清的酒,絕大多數是藏酒,價格高昂,用來做梅花釀......

    小姐開心就好!

    小石榴從園丁那兒找了一把花鋤,躍躍欲試。

    “小姐,埋在哪兒?”

    “埋到梅花樹下,將來給你做嫁妝可好?”蘇顯笑道,從小石榴手裏拿過花鋤。

    在手裏掂了掂。

    不重,還行。

    “我纔不嫁人。”小石榴說道。

    “嗯,你現在還小。”

    蘇顯拿鋤頭挖了坑埋入一罈酒。忙碌了大半天,也沒有全部埋下。

    喫午飯的時候,蘇顯差點握不住筷子,嬌嫩的掌心起了水泡,小石榴幾次想叫人都被她制止。

    “小姐,您爲什麼非要自己親手埋。”小石榴心疼的爲她挑破水泡,又上了膏藥,纏上繃帶。

    因爲這是小貓兒的願望,蘇顯沉默的想着。

    她回蜀城,唯一帶走的便是一本記錄着人生清單的筆記本。

    只是身體的嬌嫩超乎她的想象,不止是手上,現在她全身都沒什麼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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