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都聽不懂我說的話!黃司長轄下出了這麼嚴重的違紀,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聽說你還有兩個月就退下來了,這最後一班崗,不如換個地方,北疆天路鎮鎮司長,徐總司,你覺得呢?”
這話,好像只是提了個建議。
沒等徐總司說話,龍薈語忍不住大聲說道:“黃司長因爲傷勢復發,一直在住院,剛纔也是從醫院出來的,他對今天這件事並不知情,黃司長住院期間,都是嚴副司長組織日常工作。有什麼事情問嚴副司長更清楚,蘇小姐的手銬是李亮戴上的。”
別人可能不清楚特執處是什麼存在,包括徐總司,但是她可清楚得很。
龍薈語從小在這一片兒長大,從有記憶起,黃司長就是這裏的治安員。
這也是她犯錯,老大把她下放到這裏的原因之一。
她父親好賭,記憶中,自己父親過世後,那些債主上門討債,每次都是黃叔叔出面,對她百般維護。
甚至不惜以身擋住那些瘋狂的人砍過來的刀。
至今身上還留着那道刀疤。
她不能讓黃司長去什麼見鬼的天路鎮!
北疆,一年四季冰雪不斷,更不用說天路鎮緊臨邊境,更加危險,黃司長的傷勢根本受不了那種地方。
黃司長臉色一肅,厲聲喝道:“龍薈語,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簡直無組織無紀律!”
“徐總司,霍先生,龍薈語還小,千萬不要跟小孩子計較。”
霍離看了龍薈語一眼,拍拍手掌。
“徐總司,你們這兒的戲挺精彩啊!”
這麼多人還比不上一個女孩。
徐總司臉黑如鍋底,“管理不當,讓您見笑了。”
說完便吩咐道:“讓李亮進來!”
李亮很快被帶進來。
“是……是嚴副司長吩咐的,說她有暴力趨向。最好戴上手銬。”
霍離不置可否,目光很快從他身上離開。
“那麼,誰是嚴副司長?”
嚴守律心裏把唐家給恨死了,罵了無數遍,什麼孤女、小白兔、新出道的演員,隨意拿捏。
拿捏個屁!
這特麼就是史前巨獸,侏羅紀的霸王龍!
說什麼出了事唐家負責,他看唐家自身都難保。
“是我,我所有的程序都是合法的,願意接受調查。”
再躲也沒用,他把心一橫站了出來,大不了脫了這身衣服,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他不信還能把他怎麼着!
霍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好似他只是想知道誰做的而已。
他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單手支着頭,露出手腕上極簡風格的手錶。
雙腿交疊,說不出的優雅矜貴!
他不說話,辦公室安靜得落針可聞,室內瀰漫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徐總司心裏竟莫名升起一種感激的情緒,眼前這位沒有越俎代庖,到底給他留了一層遮羞布。
片刻,蒼豔豔便被帶到這裏。
嚴守律看見她,心中頓時哇涼哇涼。
但是現在這唐家夫人就這麼戴着手銬站在這裏,神色驚恐,狀若瘋癲。
“是你報治安司說我家小朋友蓄意謀殺你?”
霍離輕聲問道。
蒼豔豔擡頭,就看見一個年輕男人衆星拱月般坐在正中央。
姿容絕世,慵懶矜貴。
他轉動着手腕上的繩結,神色倦懶。
“對,她勒住我的脖子,想要掐死我,她要掐死我,掐死我!”
蒼豔豔似乎精神受了什麼刺激,瘋狂的喊道。
“嗯,小妖,去告訴她,什麼叫做蓄意謀殺!”
語氣平靜得令人膽寒。
小妖應了一聲,走到蒼豔豔面前,一提膝,瞬間便制服她。
她用了與蘇顯同樣的招式,只是她的食指和拇指牢牢的按住頸部動脈與咽喉。
蒼豔豔只覺得強烈的窒息感傳來,腦部空白,眼睛向外突出,嘴裏連“呃呃”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不過十幾秒鐘,小妖便放開她,她癱軟在地,身體蜷縮在一團,不時抽搐着,大口喘息,身下流出一灘褐色的液跡,死亡臨近時的大恐怖讓她永遠也忘不了。
與這比較起來,蘇顯根本就是在嚇唬她。
空氣裏瀰漫出一股臭味。
“好好想想,我家小朋友有像這樣對你蓄意謀殺嗎?”
霍離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卻令所有人如墜冰窖,升起寒意。
“沒......沒有,放了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蒼豔豔發抖,她驚恐的發現,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就算殺了她,也無所畏懼!
她不過就是出去應酬喫頓飯,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霍離微微勾脣,對地上污漬視若無睹,散漫的問道:“沒有什麼?”
蒼豔豔已經徹底崩潰了,“沒有蓄意謀殺,我們只不過是起了口角,嚴副司長,我撤銷指控,我撤銷所有的指控!”
嚴副司長滿臉麻木!
特麼的要往嚴重里弄也是你,現在想撤銷也是你,當治安司是你家開的?
霍離對徐總司說道:
“你看,我家小朋友並沒有對她沒有蓄意謀殺,不過是起了口角,不如按照普通糾紛處理,徐總司,你說呢?”
徐總司苦笑,我的爺,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還能說什麼。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處理你們內部事務,對於這起口角糾紛我會安排人配合你們的調查。”
霍離站起來。
他一站起來,所有人都跟着站起來。
整個辦公室裏寂靜無聲,就連徐總司心裏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與各種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鬥爭這麼多年,只在生死一刻,纔有這種緊張得喘不過來的感覺。
衆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卻看見即將跨出門口的霍離突然轉身。
“徐總司,作爲一個普通公民,我提點意見,貴部的大門檻設得有點高啊,我這跨着挺費勁兒的。”
說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