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顯點了一份芒果糯米飯,芒果香甜的滋味在口腔裏蔓延着,讓人身心愉悅。

    這間餐廳是俱樂部裏自帶的。

    各種口味的菜品都有,並不使用現金,所有消費都用會員卡結賬。

    “夢姐,我今天要去趟蜀城辦點兒私事,這裏可以玩到晚上十點,願意這兒玩的可以留下來,不願意的也可以回家休息,記在我賬上。”

    蘇顯說道。

    她曾經也是打工人,沒有接受過西方精緻主義利益教育,所以還是很能同情打工人的。

    “行,我讓蔓蔓徵求下大家的意見。”

    袁夢點頭,帶着快睡着的囡囡回房間午睡去了。

    喫完午飯,蘇顯見時間還早,便點了杯咖啡。

    餐廳有五層,二樓多是各個地方得特色美食,還有來自江洲一帶的和食、煲仔飯等等。

    在東洲這塊大陸上,自己國家的話語權最重,有很多小國家依附而存。

    “老闆,想什麼呢?”很熟悉的聲音和開場白。

    吳熱依提着一隻包優雅的坐在她對面,她穿着昨天那件米色風衣,風衣脫了,裏面是一件白色包臀連衣裙,上半部用金色面料拼接而成,與昨天不一樣。

    有侍應生來問:“小姐,需要點什麼?”

    “一杯冰摩卡,不加糖謝謝。”

    蘇顯眉眼透着慵懶和優雅,很是隨意的問道:“你昨天......”

    吳熱依拿出煙支,想到對面坐着自家老闆,又收了回去。

    把精緻的女士打火機扔在桌子上。

    “我昨天跟夏侯奕上牀了。”她說得很坦然。

    蘇顯喝了口咖啡,舌尖上帶着苦澀的味道,“自願的?”

    吳熱依支着頭,“你情我願,不,準確的說是我主動的。”

    蘇顯沉默,或許是她太坦白,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他問我願不願意跟着他,我拒絕了,後來想想,跟着他也挺好的。老闆的圈子的人是帝都頂層,金字塔頂尖。”

    蘇顯感覺自己似乎又做了一回工具人,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又回去找了他?”

    吳熱依搖搖頭,那種男人,表面上再怎麼溫文爾雅,骨子都帶着傲慢,這種話,他只會說一次。

    她想起剛纔他被自己拒絕時,臉上那種戲謔的神情。

    跟看小丑似的。

    她再回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嗯”蘇顯攪動着咖啡。

    夏侯奕是夏三鈞的親哥,夏家這一代的掌門接班人。

    吳熱依,雖然家庭條件還不錯,但是幾乎沒有可能進夏氏這種門第的可能。

    夏侯奕跟夏三鈞不一樣!

    他那個人……心思深沉。

    吳熱依又笑了笑:“他給了我一張空白的支票!”

    “你是我的藝人,我會給你資源。我和夢姐也都沒有禁止手下藝人談戀愛的意思。”

    言外之意,沒必要用身體去交換什麼。

    吳熱依很想抽根菸,打火機在手中轉來轉去。“我與你不一樣,你連Tuilp都能拒絕的,可以活得肆無忌憚。我還要在這個圈子裏討飯喫!”

    她可不是什麼家族唯一的大小姐!

    昨天那種場合,蘇顯身邊的人說一聲不讓她玩,就沒人有異議,連起鬨都不敢。

    而自己,更像是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沒人在乎她的感受。

    蘇顯低垂了眼,吳熱依有意無意總是與她比較,心態有點問題,她們之間情況不一樣,沒有可比性。

    自己還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意外了。

    “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情!當然如果你覺得還有更好的捷徑我也不會阻止,成年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蘇顯淡淡的說了一句,看見漁歌從電梯口出來。

    “小姐,爺讓您在車上等他。”

    蘇顯點點頭,對吳熱依說道:“你只需要知道老闆我能夠給你資源,別的不用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加油給我賺錢!”

    然後起身離開。

    吳熱依愣了半晌,突然就笑出聲,這是來自老闆的……特別鼓勵?

    蜀城是蜀洲的政治文化中心,地處盆地,氣候溫潤適宜。

    蜀洲地貌複雜,有平原、山地、丘陵、高原。轄區面積很大,西臨太倉山脈東接雲嶺。

    下了飛機已晚上十點,夜晚還帶着涼意。

    漁歌給蘇顯披上披肩,外面有車在等候。

    車子一路行駛,直接開到麓島山莊。

    這是小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再次回到這裏,她心裏並不是毫無觸動。

    原主的記憶漸漸對她敞開,這裏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地方。

    幾乎每邁出一步都可以得到巨大的饋贈。

    這是來自另一個女孩兒的禮物,她把她自己的記憶全部敞開任她翻閱。

    走在路上,彷彿走在時間的長河中,眼前如浮光掠影,她化身成她的幼年、童年、少女時代,甚至有許多藏在腦海深處被遺忘的記憶。

    蹣跚走路時摔倒的青石板被換成了柔軟的草皮,後院鞦韆是在她八歲時,霍離親手扎的。

    玩具木馬被霞姐仔細的收藏在閣樓裏。

    每一年的禮物,每一次的相聚。

    她就是他養在城堡裏的公主,他心中最美好最柔軟的地方。

    蘇顯如遊蕩在這莊園的孤魂,每一處地方都用腳丈量了,用手撫摸過,漁歌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她曾穿過最愛的戲服爲他唱戲,琴房裏黑白鍵鋼琴是他送給她十歲的生日禮物。

    琴盒裏小提琴已久不見主人。

    蘇顯拿出小提琴,過往的記憶流淌,輕柔的音樂響起,她像練習了無數遍,《流浪者之歌》帶着傷感色彩,彷彿是在懷念逝去的女孩。

    隨着記憶融合,恍惚間蘇顯甚至開始覺得小貓就是她行走在另一個世界的分身。

    或者,自己纔是那個分身?

    真切的站在土地上,前世更像一場夢境。

    就這樣,蘇顯走過整個山莊,一直到凌晨,天色泛白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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