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拍換角兒,在這個圈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其實《赤伶》劇組那邊的態度一直都挺模糊的,要不是歌曲火起來,估計簽約還有得等。
再說司夏說是無意間聽到的,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種事兒能被無意間聽到?!
怕是知道自己和司夏的關係,知道他會告訴自己。
其實搶了就搶了吧,關鍵是通過別人的嘴又透露給自己知道是幾個意思?
她拿起電話,又放下,反覆幾次,最後撥出一個號碼。
“三鈞哥哥,幫我查件事情……”
“什麼還需要讓我幫你查?小哥的情報網那可是世界頂級的。”夏三鈞似乎在打遊戲,很隨意得說道。
“爲這點小事,不值得驚動他。”
“行,你說吧。”
“我有部劇被人頂了,幫我查查是誰頂的,還有她背後有什麼來頭。”
夏三鈞嗤笑一聲,“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頂你的劇,貓貓,這事兒交給小爺了,小爺保證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沒過多久,夏三鈞的電話便回過來。
“嗯,我知道了。”
“三鈞哥哥不用管,嗯,我沒事兒。”
同一時間,一棟別墅內,男人赤着身體坐在沙發上,抽着一支菸。
他瞧了瞧跪在地上低着頭的女人,發出滿意又舒爽的嘆息。
乖順,懂風情!
比那些要麼哭哭啼啼,要麼故作清高,要麼這個不願意那個不同意的好多了。
他接了個電話,一句話沒說,掛斷之後拍拍女人的頭,女人揚起臉。
赫然是馮柳蘿。
“明天進劇組。”
馮柳蘿嬌媚的一笑,似乎毫不意外。
男人吸着煙,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做事之前都會考慮。
陰溝裏翻船的例子數不勝數。
故意放出消息,就是想掂量掂量那個女星背後的人。
有人查過,卻沒人敢動手。
要麼是身份不夠,要麼是毫不在意。
男人放鬆下來,把菸頭掐滅。
那個叫蘇顯的女星,確實是少見的漂亮。
這邊,蘇顯確定了司夏的話真實性。
呵!
她給袁夢打電話。
袁夢驚得牙刷都掉到了地上。
“確定嗎?”
“確定!”
“這事擺明了就是針對你,否則也不會等你進劇組了再通知你換角。”
“我知道,頂替我的人就是馮柳蘿。”
“你準備怎麼辦?讓......那位出面?”
“這點小事,沒必要驚動他。”
“好吧,我知道了。”
袁夢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
拿到賠償,息事寧人,或者換成女二號、女三號是常見的套路。
只是發生到蘇顯身上,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蘇顯笑笑,說道:“夢姐,聯繫律師事務所,宣傳部也做好準備,買些通稿,另外聯繫幾家媒體。”
“往大?”袁夢問。
“嗯,我可不希望以後什麼人都能踩我一腳。”
袁夢聲音隱隱帶着笑意:“後果可能會很嚴重,你要知道,每個圈子都是有規矩的。”
“哦。”蘇顯不甚在意。
“哦?萬一被封殺也沒事兒?”
“誰能封殺我?”蘇顯反問。
這話說得,袁夢確實無言以對。
這姑娘有時候讓人省心得不行,有時候卻讓人操碎了心。
“行吧,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蘇顯還是有點憋悶,躺在牀上半天都睡不着。
對袁夢說是那麼說,但實際上她自己爲這部劇準備了幾個月時間,人物小傳的筆記都快做滿一本了。
好不容易睡去,這一個晚上也是沒睡好,整個晚上都在做夢。
夢見故鄉自己從女一號被頂下來淪爲女N號。
夢見在劇中不小心得罪了女主角而在一場冬天跳湖的戲中連續NG十幾次。
也是因爲那場戲導致後來她每次生理期就像是用刀子割肉般痛得死去活來。
夢見父親冷漠的撕掉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甚至夢見母親模糊不清的臉。
有些傷害越想遺忘卻越清晰。
想記住的快樂反而像泡沫般一觸就破,遙遠的看不清楚。
大概是因爲人類對恐懼和痛苦的記憶最爲深刻吧。
睡得不好,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下面掛着黑眼圈。
她破天荒的化了個稍重點的妝容,用了楓葉紅脣彩,讓本就精緻的臉蛋更顯得驚豔無比。
豔麗的脣彩遮住了女孩軟萌的氣質,原本偏柔和的臉便帶出一抹鋒利來!
唱晚帶了提着一個大食盒站在門外。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蘇顯沒精打采的問道。
“六點半。”
現在八點半。
“你就這樣在門外站了兩個小時?”
常晚垂眼點點頭,顯得特別可憐。
“下次直接進來,門鎖密碼你都知道的,別等那麼久。”蘇顯剝着雞蛋殼。
常晚給她盛了一碗小米粥,回了聲“好”。
“一起喫,我吃不了這麼多,浪費。”
六點半到,一個小時的車程,怕是早飯都沒有時間喫。
唱晚猶豫了下,還是坐下來端着豆漿慢慢喝。
喫過早飯,蘇顯按原定計劃去劇組。
十三開着車子駛入劇組在京郊的影棚搭設地。
蘇顯下車就看見一輛房車停在攝影棚旁邊。
《赤伶》的導演、總製片和馮柳蘿一起走過來,瞧着陣仗還挺大。
她壓了壓脣,想起前世自己被換角的時候也不過是副導演來通知一聲就完了。
這麼看來還挺重視自己的?
“邊導,宋總監,早上好。”蘇顯隨意打了個招呼。
完全無視了馮柳蘿。
邊浩臉色不大好。
瞧着蘇顯紮了個丸子頭,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眼睛如湖水般清澈透明,突然就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總製片有經驗些,儘管心裏罵了無數遍,開口說道:“蘇顯,這部劇你的角色要做些調整,梅鈺沁由馮柳蘿擔任,你飾演女二號小玉珠。”
“哦~臨拍攝前,我被換角兒了?”
兩人想過各種情況,委屈,質問,撒潑等,甚至還做好了兩人現場打起來的準備。
唯獨沒想過她一臉平靜,聲音裏帶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