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門主，一百七十二年前，秦家莊上下三千二百餘條人命的賬，我今天便爲他們做主了。”
斗笠，灰袍，長槍。
長槍一掃，八位手持長劍的超一流、一流武者紛紛跌倒，口吐鮮血。
唯有一青年人，手中金灰色的長劍卻是簡簡單單的一擋，與那長槍觸碰，一步不退。
“《地榜》第九的鐵槍滕永凡？區區一後天武者，也敢來惹我。你的膽氣倒是足夠。不過秦家莊的事情，又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是，你覺得能勝的過我？！”
看到眼前這人，金羽門周掌門又一種又驚怒，又可笑的感覺。
驚怒，自然是因爲對方出手狠辣，而且膽大包天，敢於襲擊他。還傷了他的八位弟子。
可笑，卻是可笑對方的目的。
襲擊之人的裝扮尋常，但是那尋常江湖客的打扮加上堪稱‘不可思議’的槍法，身份就很好確認了，同時對方的目的卻也很容易猜測。
鐵槍滕永凡，雖然《地榜》第九位，但是那綽號卻是非常普通，非常中性的‘鐵槍’二字。
爲何綽號普通？
因爲滕永凡的行事，雖然多對付江湖上的惡人，惡行，但是本身奪取別人功法的行爲也受到鄙夷。
談不上多俠義，但是說是惡人也不對，說亦正亦邪——那也不夠明顯。
最顯眼的，也唯有那一杆大鐵槍，在後天武者中堪稱絕頂。
喜好奪取別人功法，已經算是騰永凡的人設了，名氣是相當的大。
哪怕是周掌門是先天強者，卻也知曉有這一號人物，知曉其惡癖！
然而這‘滕永凡’打他的注意，那就大錯特錯了。
雖未上《天榜》，但是周掌門也是先天高手。《地榜》中人名氣很大，但是論實力卻絕對是先天高手更強。
歷史上，挑戰先天的《地榜》前三不是沒有。
一般來說，出自八大宗門的後天絕頂挑戰先天高手，都能活下來並且得到前輩的讚譽。
非八大宗門的後天絕頂挑戰先天高手，死的比活的多，活下來的大多也加入了八大宗門，或者成爲其旁支下院的首領。
贏下的，好像有一位，乃是現在八大宗門之一的開門宗師！
這‘滕永凡’，就好像一隻大公雞，鬥敗了一羣公雞。卻開始挑釁天上的雄鷹了，又可氣，又可笑。
如此想到，周掌門的氣勢一變，如‘人’彷彿化作一隻遨遊九天，只比鯤鵬差一點點的金羽巨雕。
後天武者，根本是練勁。
先天武者，卻是將‘勁’練到了細胞層面，令身體蛻變——不同的功法，蛻變的方向就不一樣。
金羽門周掌門的地位在先天武者中只能算是一般般，但是功法傳承不錯，體內的細胞結構是向‘金羽雕’的方向蛻變。
這一重蛻變，導致後天武者到先天武者生命本質的差距非常的大！
以東伯烈的角度來看，後天武者的身體基礎僅僅相當於白板的聖級超凡騎士，而先天武者則相當於半神。
但是，絕對不是普通的半神，而是超階祕術修煉到圓滿，或者神級祕術有一定火候的半神。
聖級超凡想要越級挑戰半神，相對要常見一些。
因爲在規則奧妙體系中，掌握高品的真意，在‘奧妙境界’上聖級是可能超過半神的。
而真意奧妙本身又可以匯聚威能，相對獨立於超凡的肉身與鬥氣力量。
這種的‘越級挑戰’，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以弱勝強’。
但是武者力量體系，後天武者想要做到‘越級挑戰’就太難了。
他們的招式再玄奧，也無法引動天地間的能量。
後天武者要挑戰先天武者，只能是純粹的招式技巧要百倍千倍厲害於先天武者，以純技巧實現實力十倍百倍的超越，這絕對是匪夷所思的。
所以，剛剛‘騰永凡’一槍輕易擊敗了八大後天武者，但是在周掌門看來也只是那麼一回事了。
並且，他還趁機確認清楚騰永凡的確不是先天武者僞裝，自然自信滿滿。
自信滿滿，往往就會想着些別的事情!
殺了‘滕永凡’，對他來說並無多少好處。先天武者殺《地榜》高手，那不是理所當然的。能讓他名聲提升嗎？
可若是能收服對方，好處卻是極大！
“滕永凡，我可以給伱一個機會。”
金羽門周掌門眼中帶着些憐憫的神色，心中泛起了幾分愛才的心思，“我知道你缺功法傳承，無法突破爲先天——拜我爲師，今日之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表現的好，我也可以傳你先天功法。”
周掌門的算盤打的啪啪響。
論實力，滕永凡是不如他，但是放在金羽門也絕對是排在第二的。如果收下對方爲徒弟，讓對方學金羽門傳承——大概率也能成先天。
他的壽命也不長了，還能最多活個三四百年時間。
如果收下個弟子突破先天，也能讓金羽門繼續傳承下去。
而對‘滕永凡’來說，這應該也是雙贏的局面——你不是缺功法，無法踏入先天嗎？拜我爲師啊，這功法不就有了？！
至於之前被傷到那幾位弟子？
他們也只是受傷失去戰力，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
被敵人以一敵八一招打翻那是恥辱，如果是自家師兄弟——那是兄友弟恭，同門和煦，活潑又嚴肅。
金羽門主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確，都已經快進到徒孫成先天了，卻冷不丁的聽到‘滕永凡’的話語。
“周掌門，你可知我爲何提起秦家莊的事情？！”東伯烈淡淡的問道。
周掌門頓了頓，沉默沒說。
大體上，他的確算是白道上的人物，但是秦家莊那事的確是他的一個污點——還沒法抵賴。
東伯烈繼續道，“我對付你，爲的就是你金羽門的傳承。至於提那秦家莊，那是因爲有了這事，我對付你纔算得上毫無負擔，不算是欺負無辜之輩。”
東伯烈也是有道德底線的。
至少，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更願意主動對付那些‘該死之人’，從他們身上得到戰利品更些理直氣壯。
槍出如龍，化作滿天槍影，殺向了還在愣神的周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