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柚和阮夫人對視了一眼,這纔想起行李沒來得及收。

    阮知柚正不知道怎麼跟婆婆解釋呢,阮夫人平靜地道:“沒錯,我和知柚打算出去散散心,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阮知柚微微一愣,難道她媽媽不怕裴宴知道嗎?

    裴夫人感到意外:“你們要去哪散心?”

    阮夫人輕輕笑了笑:“環球旅行,走到哪算哪。”

    裴夫人聽罷,心中更是吃了一驚,隨後又說:“那挺好的,對了知柚,裴宴知道嗎?”

    她將目光投向阮知柚。

    阮知柚心中一緊,她遲疑了一下,隨後回道:“還不知道。”

    阮夫人笑了笑:“裴夫人,我們這次出門,並不打算告訴裴宴,還望裴夫人暫時替我們保密。”

    裴夫人一滯:“......好。”

    這時,傭人已經沏好茶端了上來。

    阮夫人親自將茶杯遞到裴夫人面前,溫聲道:“來裴夫人,嚐嚐這龍井。”

    裴夫人接過茶杯,微微一笑:“謝謝。”

    緊接着,傭人又給阮知柚遞來一杯鮮榨果汁,“大小姐,這是你的。”

    裴夫人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上,隨後又落在阮知柚手中的杯子上,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寒暄了一會兒,阮夫人找藉口上了樓,將空間留給了她們二人。

    裴夫人輕輕拉着阮知柚的手,開口問道:“知柚,你還是想跟裴宴分開嗎?”

    阮知柚想了想,爲了肚子裏的寶寶,點了點頭:“嗯。”

    聞言,裴夫人的臉色一白。

    她原本是來勸和的,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當然是盼着自己的孩子好,但是看到知柚態度如此堅決,她忽然又改變了心思。

    雖然她一心想要撮合知柚和裴宴,但裴夫人也是明是非的,她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也不能勉強人家姑娘。

    知柚是個好姑娘,是裴宴不知道珍惜。

    裴夫人嘆口氣,面帶愧色地說道:“知柚啊,我知道你這三年受了委屈,你等了他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裴宴還跟你鬧離婚,傷透了你的心,千錯萬錯都是裴宴的錯。”

    阮知柚安慰道:“婆婆,你別這麼說......”

    其實這三年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委屈,她雖然已婚卻過着單身的生活,每天都過得快樂得不得了。

    想到此,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簾。

    裴夫人見狀,更加篤定是她受了欺負,連忙表態:“知柚啊,你別擔心,也別感到爲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你要是不想跟阿宴在一起,我就不勸你了,只要你開心就好,至於裴宴,也該讓他喫點苦頭,讓他知道,在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順着他去的。”

    阮知柚詫異的擡起頭。

    一直撮合她和裴宴的婆婆,怎麼態度突然改變了呢?

    阮知柚不禁嚥了咽口水,輕聲道:“婆婆,謝謝你,不過裴宴他不願意離婚。”

    “這有什麼關係。”

    裴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聽說,夫妻分居滿二年,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不離了。”

    阮知柚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表情,同時還有些難以置信:“婆婆,你真同意我和裴宴離婚了?”

    裴夫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苦澀:“嗯,我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勸了裴宴三年,他也不聽我的,現在再讓我勸你,我已經做不到了。”

    “但是知柚,就算你不和阿宴在一起了,我依舊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好兒媳,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沒生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千萬別因爲裴宴跟我生疏了關係,好嗎?”

    裴夫人的話彷彿是一股暖流,輕輕潤溼了阮知柚的眼眶。

    她點了點頭:“好。”

    裴夫人笑了笑,繼續說道:“知柚,去了國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是想回來,隨時回來。”

    “嗯。”

    **

    “她真這麼說?”裴夫人走後,阮夫人震驚的問道。

    阮知柚點了點頭:“嗯,婆婆已經同意我和裴宴離婚了,她還說只要分居滿兩年,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

    阮夫人皺起眉想了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難道裴夫人是想以退爲進?

    “算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阮夫人道。

    **

    然而就在這時,裴宴也接到了裴夫人打來的電話:“阿宴,我今天去找知柚了。”

    裴宴一夜酒醉,整個人頭昏腦漲,他扶着額頭從牀上坐起來,聽到他媽說去找阮知柚了,不由蹙起眉詢問:“你去找她做什麼?”

    裴夫人回答道:“我想知道知柚對你的態度。”

    裴宴聞言清醒了幾分,迷離的眼神瞬間轉爲期待:“她怎麼說?”

    裴夫人嘆了口氣:“知柚的態度很堅決,阿宴,強扭的瓜不甜,勉強留住的人也不會長久,算了吧......”

    裴宴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我還沒扭呢,你在胡說什麼。”

    裴夫人語氣中帶着無奈:“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但知柚不喜歡你,也沒有辦法,所以我也跟知柚說了,以後我不再幹涉你們的事了。”

    裴宴的手指不由握緊手機。

    他冷靜道:“爺爺呢?他是什麼態度?”

    裴夫人黯然道:“你爺爺也對你失望了,他說讓你自生自滅,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裴夫人便掛斷了電話。

    裴宴拿着手機,呆坐在牀上,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感覺自己彷彿還在做夢。

    原來一直支持他的老爺子,怎麼也放棄了?

    **

    他迅速從牀上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拿上車鑰匙便出了門。

    一路開車駛向阮家。

    路上,他點開了車載音樂,試圖用音樂撫平焦灼的情緒。

    音樂聲緩緩傳來......

    “空蕩蕩的自我。”

    “莫名地焦灼。”

    “世界孤立我。”

    “任它奚落。”

    “......”

    裴宴不由皺起了眉頭,切換了一首歌。

    “我是在等待一個女孩,還是在等待沉淪苦海......”

    “.......”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操!”裴宴低聲咒罵了一句,直接伸手關掉了音樂。

    本就焦灼不安的情緒變得愈發煩躁了。

    終於到了阮家,裴宴剛從車上下來,準備直接闖入阮家。

    就在這時,突然腳邊傳來一陣狗叫聲。

    “汪汪汪,汪汪汪......”

    裴宴扭頭望去,看到那頭兇猛的藏獒正在朝他惡吠,整個人臉都綠了。

    這是一條狗都要跟他作對嗎?

    ————

    “世界孤立我。”

    “任它奚落。”

    ——取自《走馬》\(^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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