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緩了腳步,沒說祠堂裏挨訓的事情,只是道:“就是覺得跟他們喫飯沒意思。”

    阮知柚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捱打?”

    裴宴皺眉:“誰告訴你的?”

    “是小......”阮知柚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但裴宴已經猜到了答案。

    “是裴鶴之說的?”裴宴冷聲道。

    阮知柚咬着脣沉默不語。

    裴宴輕蔑地冷笑一聲:“以後他說的話少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阮知柚皺起眉頭,試圖說道:“裴宴,其實小叔沒有別的心思……”

    “別跟我提他。”裴宴深吸了一口氣,怕嚇着她,所以語氣柔和了一些,“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話。”

    都是男人,他當然知道裴鶴之打的什麼心思。

    見他是真的不開心,阮知柚抿着脣,沒再說什麼了。

    花園裏。

    直到裴宴離開,裴鶴之才重新走了回來。

    裴夫人望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對不起鶴之......”

    裴鶴之來到裴夫人面前,緊緊握住裴夫人的手,“玉兒,別跟我說對不起,永遠都別說。”

    他將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地吻了一下,“你願意喜歡我,接納我,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裴夫人的眼角泛起淚花,她靠在裴鶴之懷裏,雙手緊緊地抱住他:“鶴之,你不怕有一天你會後悔嗎?”

    他原本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結婚,可是爲了等她,他違抗老爺子的命令,這一生都沒有娶妻生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可是現在,她依舊沒辦法答應嫁給他。

    裴鶴之撫摸着她的頭髮:“玉兒,我怎麼會後悔呢,我現在很幸福,我知道,裴宴對我心存芥蒂,沒關係,我相信時間久了,他會慢慢同意的......”

    裴夫人哽咽着搖頭:“不行!結婚的話,裴宴會恨我的。”

    裴鶴之聞言,神色黯淡下來。

    他低垂着眸,緊緊抱着裴夫人,聲音低沉而溫柔:“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們就不結婚了,哪怕一輩子這樣陪在你身邊,我也知足。”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原本的想法是,給你一個名分,我擔心你會受委屈,所以我想娶你,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你不願意,我就聽你的。”

    裴夫人聞言,立即擡眸望着他,眼中帶着驚詫,還有濃郁的不捨與難過:“鶴之,你、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裴鶴之溫和的目光定格在她臉龐上,“你愛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呢?”

    “鶴之......”

    裴夫人眼中含着淚:“我已經欠了你太多了,我不想再耽誤你......”

    她和裴鶴之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後來是她辜負了他......

    裴鶴之溫聲勸道:“玉兒,你從來不欠我,芸芸衆生,你能把你的心交給我,對我來說,這是莫大的幸運。”

    裴夫人是京市出了名的美人,哪怕眼中含淚,也美得叫人心悸。

    裴鶴之抵擋不了她的美貌,更抵擋不了她的眼淚。

    他確實覺得自己很幸運,這樣的美人,少不了愛慕者,自從大哥去世後,一大批人前來求親。

    能夠得到她的青睞,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呢。

    他伸手替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表情認真且鄭重:“玉兒,我只求你一件事,千萬別不要我,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哪怕被所有人唾罵和指責,我也要你。”

    他在她臉上溫柔的落下一個吻,低聲道:“玉兒,我愛你,非常愛......如果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裴夫人沒說話,只是用力摟緊他的腰,原本動搖的心思又因爲他的話,堅定了下來。

    “我也愛你......”

    **

    裴宴帶着阮知柚去醫院進行了一次定期孕檢,然後兩人才一同返回家中。

    回到家,陳姨已經做好飯擺上了桌,裴宴說了句待會再喫,然後牽着阮知柚,朝樓上走去。

    裴宴之所以急着回來,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阮知柚送給他的第二個禮物。

    走廊上鋪着毛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就像是踏在上面一樣。

    裴宴一路領着她,來到了她的畫室門前,推開門走進去。

    “我的第二個禮物呢?”裴宴問道。

    阮知柚喫驚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我把禮物藏在這裏?”

    裴宴好笑地勾了下脣,“很難猜嗎?”

    除了這個地方,他還有哪裏沒去過?

    她的畫室,他不常來,因爲怕打擾她。

    阮知柚撇了撇嘴,見他這麼心急,只好說道:“那你把眼睛閉上,我給你拿禮物。”

    裴宴十分配合地閉上了眼睛:“好。”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阮知柚將靠在牆角的一幅畫拿了出來,取下上面的防塵袋,走到他面前,“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裴宴緩緩地睜開眼睛。

    原來,第二個禮物是一幅畫。

    看到那幅畫的時候,裴宴很驚訝。

    因爲畫上的人是他自己,而且畫得非常英俊帥氣。

    裴宴接過來的時候,手在抖,聲音卻故作淡定:“什麼時候畫的?”

    阮知柚平靜地回答道:“就是在修改凱希的那些畫時......”順便畫的。

    裴宴擡起頭,眼底隱隱能看出喜悅:“爲什麼送我畫?”

    阮知柚眼神微閃,當然是上次送了你一副豬頭臉裴宴身,想要重新補償你一個了。

    她彎起眸甜甜一笑:“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在我心裏是這個樣子,我就如實畫下來了。”

    裴宴挑了挑眉。

    原來他在她心裏這麼英俊?

    裴宴的眼底浮現淺笑:“你能以後,每年都給我畫一幅嗎?”

    聞言,阮知柚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每年?

    裴宴這是想要她許下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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