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四濺!

    東聖宗內戰力僅次於宗主的金丹真人秦恆,就這樣死得悄無聲息。

    “師尊!”

    下方,趙豐眼中冰冷!

    然而陣法之外一波波襲來的攻擊讓他完全無法抽身,只能眼睜睜看着秦恆破碎的屍身被血骨聖尊隨手拋下。

    就在屍身墜落下去的這一刻,屍身之中,驀然升騰起一道劍光,旋即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激射向山霧深處,一息之間,便又似是載着一道身影,往另一個方向,極速飛遠!

    血骨聖尊回首正欲追上,身上卻傳來了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頭摩擦的聲音,旋即一塊塊骨頭似是耗盡了力量,一塊塊跌落下來。

    也露出了其中的身影。

    只是依舊看不清面容。

    砰!

    就在這一刻,搖搖欲墜的守山陣終於堅持不住,光幕支離破碎,一瞬間,天門教修士們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往宗門核心區衝去。

    ……

    形勢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快速,令王魃目不暇接。

    而一直到一位渾身血肉模糊的雜役忽然出現在丁九莊,並且詭異地收縮身體的時候。

    他才終於知道了之前自己爲什麼會覺得不對勁。

    連他這樣有着中品靈獸甲七護身的煉氣修士,藉助極品神行符一路狂奔,都差點沒了命,天門教如此衆多的修士,怎麼可能還會讓那麼多雜役活着撤到宗門核心區?

    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門教故意安排的。

    只是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血骨聖尊的出現,那如末日般的恐怖氣息席捲整個守山陣內的時候,王魃的腦中一片空白。

    而當他看到半空中浮現出一道陣法,東聖宗宗主以及一干高層果斷撤退的時候,他更是隻覺得渾身發寒!

    他們這些人……全都被拋棄了!

    不,準確的說,從之前宗主以征討伏國的名義帶着那些人離宗時,除了極少數人之外,留在宗裏的人,就已經是棄子。

    當然,王魃本來也沒有把自己當做東聖宗的人,只不過是因爲趙豐的原因,而對東聖宗所有偏向。

    但不管如何,他身在東聖宗陣營,如今高層逃走,留下他們在這裏,結局,只會是被怒火中燒的天門教修士吞沒。

    砰!

    這一刻,守山陣終於破碎!

    只是一瞬間,無數道天門教修士的身影如妖如魔,向東聖宗弟子們襲殺而來!

    “殺!”

    “殺一個煉氣前中期可得‘血丹子’一粒!”

    “殺一個煉氣後期……築基前期可得‘血元子’一粒……”

    有兇殘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林玉以及周圍的弱小修士們已經徹底呆傻。

    王魃咬牙四顧,卻發現四面八方皆是敵人,根本無路可退。

    眼見一個面露兇光的修士催動法器襲來,王魃連忙伸出了左手手指。

    然而對方卻壓根不理會,王魃只能喚出甲七。

    甲七剛出來便是一個靈活的躲閃,身形激射,一口啄掉了對方的眼珠!

    “啊!毀我道軀,我要殺了你!”

    天門教修士眼珠被啄,竟是激起了兇性,法力捲動,項上一顆顆白骨珠子如連珠炮一般呼嘯着朝王魃砸去!

    “啊!”

    一旁的林玉一聲尖叫!

    王魃壓根來不及多看,法力灌注雙腿,奮力躲去!

    砰砰砰!

    一顆顆白骨珠子接連砸在了王魃的身側,眼見最後幾顆躲無可躲,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了王魃的面前!

    雙翼展開,頭頸向前,做守護狀!

    “甲七!!!”

    王魃瞪大了眼睛!

    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甲七的行動軌跡……

    “咻!”

    一道劍氣猶如劃破了虛空。

    幾顆白骨珠子在甲七的面前倏忽被斬成了兩半,徑直落下。

    而面前不遠處的天門教修士,怔怔站立,旋即頭顱跌落,血濺沖天。

    “趙師兄!”

    王魃驚喜地面前的冷峻身影,甲七則是後怕般縮着腦袋躲進了王魃的腿邊。

    “沒時間多說了,走!”

此刻的趙豐即便遭遇了重重戰鬥,然而讓王魃震撼的是,對方卻似乎依舊毫髮無損,僅僅是衣袖處似被猛火燎過。

    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王魃能夠感受到對方心中的起伏。

    和自己不一樣,趙豐入宗四十多年,卻被宗門驟然拋棄,儘管事出有因,但依舊是不小的打擊。

    更重要的是,如今山門被攻破,東聖宗高層尚且存活,留下來的東聖宗弟子,已經沒有了活路。

    趙豐一劍擊碎了一個煉氣九層修士的腦袋,帶着王魃以及幾個湊近的修士,且戰且退。

    遇上天門教修士,不管是什麼樣的,都是一劍解決,絕不出第二劍。

    而周圍一些修士見趙豐如此神威,也紛紛聚攏了過來。

    漸漸的,聚攏在他身後的人越來越多,很快便吸引了天門教修士的注意。

    一尊築基修士踏空而來,手掌之中打出了一道道驚人的雷法!

    然而讓周圍弟子慌張的是,面對築基修士的進攻,趙豐依舊是一劍。

    可結果卻令所有人震驚。

    面對趙豐這一劍,這位築基修士竟似乎忘卻了躲避,直直便被一劍斬去了頭顱!

    “師兄你……你已經築基了?”

    王魃同樣震驚無比,旋即便立刻反應了過來。

    能斬築基的,也唯有築基。

    趙豐無暇迴應,只是略略點頭,便再一次一劍斬斷了敵人的進攻。

    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看着趙豐的身影,王魃第一次對這個略顯幼稚的詞,有了如此深刻的體會。

    而伴隨着殘餘的東聖宗弟子被逐一肅清、俘虜,抵抗聲、交戰聲也漸漸垂落。

    趙豐的表現,也終於引來了一些人的注意。

    一尊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修士,似乎有着巨大的威信,大步越過衆多天門教修士。

    四周,還有諸多天門教修士的身影不斷圍來。

    四面皆敵。

    逃生的可能性已經完全沒有。

    趙豐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有在目光掃過那尊黑衣修士的時候,微微波動。

    他一眼就認出,對方便是那個血骨聖尊的本體。

    這一刻,他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忽然開口:“王魃!”

    “師兄!”

    已經有些絕望的王魃雖然疑惑,卻還是連忙回道。

    趙豐看着王魃的狼狽模樣,不知爲何,驀然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臉上旋即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好好活下去。”

    說罷,他忽然拍了王魃一掌。

    旋即袖口一翻,一隻看起來像是囚禁犯人的巨大鐵籠迅速變大,旋即轟然落下,直接將在場所有的修士們全都困在了其中。

    鐵籠之外,一道黑幕籠罩,令衆人完全看不清外面。

    只能隱隱聽到外面趙豐的些許複雜聲音傳進來:

    “陸師兄,真的是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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