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衆人全都訝然不已朝着陳雲看過去。

    像眼前這棵海碗口粗細的大樹,哪怕是身強體壯的農夫手持利斧,都要花上半個時辰左右,才能成功將其砍倒。

    而如今,陳仙長只是試驗法術威力就攔腰斬斷?

    衆人不由來了興趣,到底什麼法術威力這麼巨大?

    可這種事情也不能直接問吶。

    張承範到底老奸巨猾,他眼珠子一轉立刻有了主意。

    只見其作揖行禮道:“見過陳仙長,白日我等出去追查黃巢草賊下落,怠慢了陳仙長,還望能多多恕罪。”

    陳雲擺擺手道:“無妨。”

    張承範露出狐狸尾巴了,“正巧陳仙長未曾休憩,要不一同喫個夜宵?我已讓人準備好酒好菜,陳仙長一起小酌一杯?”

    陳雲不太喜歡應付人,可是今天張承範、王師會等人派兵助自己剿滅柳歸白,人家現在主動邀請自己一起喫夜宵,如果不賞臉有點太拿架子。

    他想了想道:“好,喊上我張師兄一起吧。”

    ……

    後院,膳房。

    一羣人圍坐在桌子前。

    上面擺放着十幾個山珍海味。

    諸如蒸熊掌、清蒸大黃魚、鮑魚等等。

    要知道這裏是內陸地區,想喫到山珍比較容易,像大黃魚、鮑魚等可是十分難得的。

    不得不說,這羣當官的人真的很會享受。

    只見張承範笑容滿面指了指大黃魚道:“陳仙長,石首魚乃是人間極品美味,你與張仙長且嘗一嘗?”

    陳雲頷首道:“好,謝謝張將軍。”

    說着,他夾了一筷子大黃魚喫,一股鮮美從味蕾綻放。

    看見他吃了以後,張乾這纔跟着夾了一塊魚。

    旋即,張乾忍不住稱讚,“果然如張將軍所說,此乃人間極品美味。”

    王師會笑道:“曾經詩聖杜甫曾爲石首魚賦詩一首,只可惜其早已作古,我等又不通詩詞,否則今晚定然也要賦詩一首。”

    陳雲笑道:“我還真聽一位詩人寫過有關石首魚的詩句,你們可能沒聽說過。”

    “哦?”孫重作爲文人,第一個眼前一亮道:“還請陳仙長道來。”

    張承範、王師會與趙珂等人亦目不轉睛看着。

    陳雲稍加回憶片刻道:“黃魚水蒸融桂子,新鮮粉皮白藕現。鳳簫聲裏詩途遠,天意明燭照吾身。”

    “好!好詩!”孫重忍不住拍手喝彩。

    張承範與王師會文學造詣沒那麼高,但也能聽出這首詞的確不錯,全都在那邊微微頷首。

    唯有趙珂這個粗漢子,聽得一臉懵逼,他耳朵裏只有桂子、粉皮和白藕,其他什麼都沒聽明白。

    或許是因爲一首詩引發了大家的情緒。

    接下來孫重、張承範二人也嘗試各自做了一首詩。

    酒過三巡,衆人喝得微醺。

    此時,趙珂藉着酒意有些好奇地問道:“陳仙長,你剛纔試驗的是什麼法術,竟然一下子斬斷一棵大樹?”

    聞言,張乾、孫重、張承範與王師會全都豎起了耳朵。

    陳雲喝了幾口小酒也有點飄了,笑吟吟道:“便是這法器。”

    言罷,一道寒芒在燭火中驟然升騰了起來。

    衆人急眼望去,只見一根手指長短寒芒四射的飛針懸浮在半空之中。

    “呀,這針還能飛在半空中呢?”張承範微微訝然道。

    王師會目含敬仰道:“仙家神兵果然不同尋常。”

    趙珂與孫重也覺得很神奇,不斷打量着這根飛針。

    唯有張乾見識過,一看見這根飛針就露出了恐懼之色,那可是兩三百精銳都奈何不得的強大法器!

    “這針能飛在空中是很神奇。”趙珂眨巴着眼睛有些費解道:“只是這一根針而已,竟然能夠斬斷一棵大樹?”

    陳雲哈哈大笑,“趙將軍,伱不知此飛針厲害,我且讓你瞧一瞧。”

    言罷,他神識驅動飛針急速朝着門口石塊扎去。

    嗖地一聲破空聲。

    緊接着,衆人看見寒芒鑽入石塊後又飛了回來。

    只是眼前的石塊卻毫無反應。

趙珂有些納悶道:“陳仙長,這……”

    話沒說完,石塊“咔嚓”一聲從中分裂開來。

    衆人急忙藉助月光望去,然後齊齊吸了口涼氣!

    只見石塊內部好似被什麼巨力震碎了一般,因此才從中斷裂開來。

    張承範忍不住咋舌道:“嗟乎,這麼大一塊石頭被刺一下都裂開,這要是扎到人身上還得了?”

    王師會瞳孔收縮道:“哪怕穿着鐵甲,恐怕都難以抵消威力。”

    趙珂更是瞪圓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一根針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孫重也抹了抹冷汗,恭維道:“仙家神兵,果然非我等凡人能明瞭,陳仙長,收了神兵吧。”

    陳雲這才伸手一招,飛針一下子鑽入袖子不見。

    這一下子張承範、王師會與趙珂三位將軍,對陳雲更加的熱切了。

    這樣兇猛的神兵運用到戰場上,任何人都抵擋不住。

    如今唐軍又和黃巢軍火拼的如火如荼。

    這羣將軍全都在琢磨,如果戰場上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猛將請陳雲出手,豈不是手到擒來?

    正因爲如此,隨後幾人圍着陳雲一頓吹捧。

    什麼陳仙長你太厲害了。

    什麼不愧是神聖門下。

    反正吹了個天花亂墜。

    終於,一頓夜宵臨近結束。

    張承範喝得滿臉通紅,他打了個酒嗝道:“陳仙長,此次我等去剿滅黃巾賊,在那農莊之中搜索到了許多金銀珠寶,你作爲此次的主力,我與王將軍、趙將軍以及孫知縣商量了一下,決定除了一部分上繳朝廷之外,剩下的都贈予陳仙長你。”

    陳雲倒是對金銀財寶沒多少慾望,不過這次自己確實是主力,並且還讓幾位將軍和孫知縣獲得了功績,這筆銀子他不拿說不過去,算是戰利品。

    所以他沒拒絕,只是好奇地問了一句,“賊窩之中搜索到多少錢財?”

    張承範伸出三根手指,“金銀珠寶摺合下來,約三千兩黃金!”

    張乾大喫一驚道:“黃巾賊這麼有錢?”

    陳雲亦有些訝然,三千兩黃金就是三萬兩白銀啊!

    王師會笑道:“這羣黃巾賊暗中豢養死士,沒有錢財怎麼能行呢?我朝士卒一年餉錢爲絹布十二匹、粟十二石,以前一匹絹布二百錢,如今兵荒馬亂價格倍增,已至一千六百錢一匹,以前一斗粟三十錢,如今狂漲至兩百錢,六鬥粟爲一石,你算算一名兵卒一年要多少餉錢?那可是三十三兩六錢銀子,這還是餉錢,平日裏日用開銷,伙食、着裝,加一起恐怕得四十兩,賊衆百餘名,光是餉錢、伙食下來,一年便要四千兩銀子,另外買兵器之類纔是大頭,三千兩黃金真不多。”

    陳雲聽完後深以爲然,的確,古代養兵最耗錢。

    說到這裏,王師會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等給陳仙長留了一千兩黃金。”

    張承範又補充了一句,“我洛陽有一所宅子空着無人居住甚是浪費,聽聞陳仙長欲前往洛陽,恐無住處,我那所宅子一併贈給陳仙長了。”

    唐朝國都一棟稍微上點規模的房子那可是十萬錢起步。

    一般說來,張承範這個級別的人住的宅子,最起碼要二三十萬錢,折算下來又是好幾千兩銀子。

    陳雲當然聽得懂張承範、王師會等人在巴結自己。

    如果是原先,他肯定二話不說拒絕,畢竟自己對錢財沒有太多欲望。

    但是現在人家都明着巴結了,如果你這時候拒絕豈不打人家臉?

    再則,陳雲考慮到好兄弟張乾接下來會在洛陽發展,暫時還沒住處,如果接受這套宅子,最起碼能讓張乾有地方落腳。

    思考片刻,他並未拒絕,而是起身行禮道:“謝謝諸位將軍。”

    “不敢,不敢。”

    “陳仙長你別這麼客氣。”

    張承範、王師會與趙珂等人趕緊起身回禮。

    他們看見陳雲願意接受“巴結”別提多高興了。

    隨後,張承範讓人拿來飛錢和地契贈送給陳雲。

    飛錢是交子的前身,它是由政府發行的一種票證,用於匯通商業資金。

    簡單點說就是匯兌券,只要你拿着飛錢去指定部門合券,就能取出票面同等價值的錢。

    陳雲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爲了剷除柳歸白,竟然還意外收穫了白銀萬兩,以及一棟價值數千兩銀子的豪宅。

    雖然凡間財物他不在乎,但這也是意外之喜。

    陳雲很滿意這一次的收穫。

    當然,他也沒有太在意飛錢和地契。

    此刻的陳雲只想快點趕到洛陽歸還鍾馗符,然後回西溝城找林妃雲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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