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河閃爍。

    一道道流星劃破虛空。

    波瀾壯闊的星空一覽無遺。

    這還沒完,當一條長長星河劃破天幕之時。

    漫天星辰開始劇烈的顫抖,朝着同一個方向,緩緩逆時針旋轉。

    起初,漫天星辰旋轉的速度並不快,還能看清楚每一顆星辰具體的模樣。

    一眨眼不到的時間,星辰旋轉速度猛然間加快。

    猶如星系團一般,拖着長長的光尾劇烈旋轉。

    如同電風扇開了三擋,除了星光別無可探。

    唯有星河漩渦中間的位置,依舊是空洞一片。

    甚至一點光亮都沒有,好似宇宙之中的黑洞。

    突然,“黑洞”之中光芒一閃。

    一道強光驟然間閃耀。

    彷彿彗星急速穿破大氣層摩擦燃燒。

    光亮幾乎是鋪天蓋地!

    ……

    遙遠的海濱沙灘。

    各自揹負了一把寶劍的玄真子和洞妙夫人,正擡頭遙望着北方天際。

    自從小師弟“任性”出走以後,作爲大師兄和二師兄,且結成道侶的玄真子和洞妙夫人,實在是放心不下,便遙遙跟在了後邊護其安全。

    洞妙夫人有些不以爲然道:“夫君,小師弟有周天星辰劍,真人境以下無敵,爲何你一定要我與你跟來守護之?”

    玄真子雙手負在背後,長鬚飄飄道:“那陳樸不簡單。”

    洞妙夫人啞然失笑道:“他再不簡單,依舊被小師弟殺了一次,若不是擁有九死還魂草這樣的仙藥,他此刻早已魂歸地府,依我之見,不過爾爾。”

    “你這婦人鼠目寸光。”玄真子一蹙眉頭道:“這陳樸據傳修道至今不過短短二十五六年,便已經在蜀地、登州等地,闖下偌大名頭,一身修爲亦高功法師,此乃天賦震驚歷史長河的絕世天才,不敢說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就說放眼當世,恐無幾人能及,伱當真覺得如此驚天夭矯的天才,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嗎?”

    洞妙夫人依舊沒當回事,“那又如何?還不是被小師弟殺了一次?”

    玄真子冷笑一聲,道:“小師弟上次能得手,全賴於偷襲,這陳樸喫過一次虧,定然有所防備,你若真這麼小瞧他,恐怕哪天對陣上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看得出來,雖然沈琇利用周天星辰劍偷襲擊殺過陳雲一次,但玄真子依舊對其評價頗爲高。

    是的,玄真子認爲陳雲這樣的絕世天才,最多隻會在同一件事上喫一次虧,第二次很難奏效。

    因此,他覺得小師弟今日可能會有性命之憂,這才一定要暗中跟上,保護沈琇的安全。

    洞妙夫人還是不太贊同丈夫說的話,不過她並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說道:“即便這陳樸能破小師弟的周天星辰劍,還有你我在此助陣,這陳樸不足爲懼也。”

    這回玄真子附和道:“夫人言之有理,你我皆教主境界之人,還有紫青雙劍,如若合併施展,真人亦無法抵擋得住,這陳樸雖資質驚人,但不可能是你我的對手。”

    ……

    另一邊,大海中。

    左慈老仙和于吉二人正懸浮在雲海之中遙望。

    于吉面色有些凝重道:“烏角先生,今日便是你所說的陳樸生死大關,如若他能渡過之,我等再授其大法,往後,定能安然無恙,可若是渡不過,恐隕落之。”

    左慈面色平靜道:“此乃你我之前所探也,近日,我又推演了一番,發現其命理有所改變,今日之事定能渡過,只是未來卻更加兇險。”

    于吉一怔,“命理有所改變?”

    左慈微微蹙起眉頭道:“嗯,我亦不知其爲何突然改變了命理,好似有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真仙,替其逆天改命了一般。”

    于吉露出古怪的神色,“那你我二人之大法,還要不要授於其了?”

    左慈露出一絲微笑,“自然要,否則誰替你我傳承各自的無上大法?”

    說到這裏,他臉上顯得很是好奇,“我倒是很想知曉,他到底有何大法能贏周天星辰劍?”

    于吉道:“此前有傳聞,言陳樸修得佛門丈六金身之法,莫非,這招能令他破周天星辰劍?”

    “難!”左慈搖頭,“丈六金身乃佛教無上神通,威力毋容置疑,只是陳樸修爲太低,即便集結渾身的力量,施展出丈六金身,亦不可能抵擋得住周天星辰劍那強大無比的威力。”

    此言一出,于吉皺眉,似乎也在好奇陳雲到底會以什麼方式破星辰劍氣。

    ……

    金泉山。

    謝自然站在山巔之上,極目眺望着西北方向汪洋。

    她一身白衣隨風飄揚,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我算到衝用命中有一大劫,應在了今日,若是一個不慎,極有可能魂飛魄散。”

    謝自然思緒飛揚,“說起來,他算得上我半個弟子,今日若是真的遭殃了,我要不要出手相救呢?”

    正在此時,背後傳來一清脆女子聲,“恩師,你喚我來有何要事嗎?”

謝自然頭也沒回,伸手一託,掌心浮現一玉簪,“你將爲師此物拿去,前往東海之濱,若是遇到陳沖用遭難,以此物救下他的性命。”

    一身穿翠衣、長相貌美的女子恭敬上前接過玉簪,臉上顯得很是驚訝道:“恩師,陳樸到底會遭遇到何等劫難,竟然你拿出天河玉簪?此物若是全力催動之,可在宇宙間劃出銀河,乃是世間罕見的靈寶。”

    “爲師亦不想拿出此法寶助陣陳沖用。”謝自然語氣一點波瀾皆無,“只是爲師修得乃是煉形之大法,不依賴外物,故而身無長物,法寶唯有此玉簪,以及埋藏在山底的那把神劍,神劍威力,尤爲可怖,不便拿來助陣陳沖用,因此,爲師讓你攜此玉簪,前往東海救其命。”

    翠衣女子道:“喏。”

    謝自然忽然想到了什麼,“若是那紫青雙劍未出,你便不用出手,即便陳沖用被人打死,亦不要出面阻攔分毫。”

    翠衣女子再次道:“弟子,謹遵恩師法旨。”

    謝自然沒再說什麼,擺擺手。

    翠衣女子緩緩退去,化作一道火光,急速朝着東海之濱而去。

    ……

    這些外人尚且如此重視陳雲的生命安全,自家人更是時刻盯着。

    何仙姑、曹國舅、韓湘子,這些出自鍾離權門下的弟子或者徒孫,紛紛令門下弟子持寶物,準備救援。

    另外,還有一些鍾離權、呂洞賓的至交好友,例如鐵柺李、張果老、藍采和,乃至龍虎山張天師一脈,皆都準備好。

    當然,陳雲的神聖好友,認作二哥的灌江二郎,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無數至少教主境界的修士,攜帶強大的法寶,朝着東海之濱趕過去。

    例如龍虎山張天師一脈,就讓陳雲的至交好友張季文,攜八寶如意,前往東海之濱助陣。

    灌江二郎神,亦讓門下一未曾得道成仙的童子,攜帶彈弓銀丸出門了。

    這些神聖,全都推算到陳雲有隕落之大劫。

    而鍾離權如今深陷天牢,他們自然要助陳雲一臂之力,護其生命安危。

    反倒是作爲陳雲的師兄呂洞賓,一反常態,沒有動作。

    蓬萊東王公那邊亦是如此,似乎不準備出手。

    北祁山。

    金童恭敬詢問道:“老師,陳師叔恐有劫難,我等坐視不理嗎?”

    正在研讀道經的呂洞賓臉上浮現出笑意,“劫難?有何劫難?一羣送寶童子而已。”

    金童暈了,“啊?送寶童子?老師,此乃何意?”

    呂洞賓笑容越來越燦爛,“你運起法力,遙望東海不就知曉了?”

    金童和玉女對視了一眼,還有些不信邪了。

    兩人紛紛用法力運起目力,朝着東海望過去。

    蓬萊仙境。

    東王公王玄甫坐在風火蒲團之上,正在感悟着天人之道。

    忽然,他睜開眼朝着不遠處的海域望了一眼,啞然失笑道:“衝用這小傢伙,命當真好,第二道道炁即將顯化,還能獲得趁手的兵器,貧道當初修道初期時,怎生沒有他這般氣運?”

    ……

    東海之上。

    星河旋渦急速旋轉的空洞處。

    一道巨大無比的星光劍氣,猶如開天闢地一般,從天空中狠狠砸落!

    雲層間,正祭起周天星辰劍的沈琇臉蛋之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笑容,“小賊,上回你有九死還魂草,僥倖不死,這次,看你如何抵擋!”

    在沈琇的刻板印象裏,周天星辰劍的威力,定能夠一下擊斃掉陳雲。

    畢竟此劍施展開來,定住了對方的“神”,施展不了任何的法術。

    再加上週天星辰劍巨大威能,哪怕剛剛得道成仙的真人都要避其鋒芒。

    她並不覺得陳雲有任何能力在這種情況下解圍。

    然而就在猶如擎天柱一樣倒塌的星光劍氣,不斷轟砸下去的時候。

    突然,下方鼓搗的“陳雲”身旁,又跳出來一個陳雲。

    這個陳雲與之前那個“陳雲”穿着、容貌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後來出現的陳雲手中持有一節散發七彩光芒樹枝。

    “嗯?怎麼回事?”沈琇一怔,“爲何會有兩個陳雲?”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中不由自主誕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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