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黑着臉怒罵，就像陳凡跟他有殺子之仇奪妻之恨，表情很是嚇人，旁邊那些參訓學員全都心驚膽顫，有不少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陳凡。
成才也嚇着了，直接傻了，愣愣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纔到基地呢，纔剛剛完成了報道，要是因此就被攆回去了，怎麼見人啊？
而且，他的前途，他的未來——全都完蛋了！
怎麼辦？
他急得差點哭了。
全場肅靜，連風都不吹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有慼慼。
不過陳凡卻不驚慌，只是很平靜地喊了一聲：“報告——”
“講！”齊桓厲呵，彷彿陳凡欠他五百萬。
“報告教官，我剛纔的確沒有認真聽你講，因爲我被你身後的這位首長吸引了，看到他，我心裏一下就想到了一句話，珍惜生命，勇往無前，所以我剛纔的確開小差了，不過，教官，我請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用自己的成績證明，我值得伱多給我一個機會！”
陳凡的聲音不算大，不及齊桓的十分之一，但吐字清晰，口齒伶俐，現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說的那句珍惜生命勇往無前，是袁朗的口頭禪。
嗯？
齊桓聽到了陳凡的話，眉頭一凝，目光一下如一把飛刀一般，嗖地一下直射陳凡。
但陳凡無視了齊桓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回視着，不懼不畏，平靜得就像一口古井。
齊桓略感驚訝，所以，他扭過頭看向了袁朗。
袁朗本來看向了三點鐘方向，那裏的一棵大樹上，一隻小松鼠竄上跳下，好不可愛，但聽到了陳凡的聲音，他便扭回了頭，詫異地看着。
當他聽完了陳凡的回答，目光一下凝重了起來，他就像警察審視犯罪分子一般盯着陳凡，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彷彿想把陳凡像剝洋蔥一般一層一層剝開研究一個透透徹徹，可惜，陳凡就像一塊石頭，對他的所有打量和審視都視若無睹，沒有反應。
“這小子？”袁朗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了，所以當齊桓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他便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齊桓啪啪啪走了三大步來到了陳凡面前，幾乎是與他面貼面，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陳凡，但陳凡只是平靜地回視着，當齊桓發現在這種對視中他佔不到任何便宜，不由大吼：“你以爲你這樣拍總教官的馬屁就能過關嗎？啊？”
陳凡大聲回答，唾沫橫飛：“報告，我不是拍總教官的馬屁，我用不着拍任何人的馬屁，總教官也不需要任何人拍他的馬屁，我只是說出了我作爲一名軍人的直覺，我心裏是這麼想的，我就這麼說出來，請問教官，我實話實說難道有錯？”
“在這個地方，不聽我的話，不服從我的指令，就是錯！”齊桓轉身，看着全體參訓人員，用力大喊，看似嚴厲，實則轉移了話題。
這傢伙從出場的那一刻起，就沒正常說過話，全是大吼大叫。
“列兵，告訴我你的姓名！單位！職務！”齊桓轉身，再一次看着陳凡大吼。
“報告，我叫陳凡，C集團軍T師702團鋼七連，沒有職務！”
“入列！”
“是！”
陳凡站到了成才面前。
至此，成才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弛了下來。
他先把隊伍進行了一番整理，待得所有參訓學員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站成了一個方陣，他這纔來到隊伍前方開始講話。
“你們這次集訓，日常生活由我負責！你們有什麼需要，直接來找我，如果可以滿足，我一定滿足你們，不過——”他話鋒一轉，露出一個戲謔的弧度：“我可以提前給你們透漏一點，你們的要求，百分之九十九都無法得到滿足！”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們沒這個資格，你們——不配！你們叫我教官即可！”
“我知道，你們來到這裏之前，都是各個集團軍的佼佼者，你們每個人，都認爲自己很了不起，但是——”
齊桓環視一圈，眼神冰冷。
“但是——你們在我眼裏，屁都不是！在我眼裏，你們——”
他用手一指：“全都是菜鳥！”
“所以，在這裏，我說了算，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只需要做一件事，服從，服從，絕對服從，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大家齊聲回答。
“都是一羣沒有卵的慫貨嗎？說話跟個娘娘腔一樣，重新回答，聽明白沒有？”
“明白！”
這一次，每一個參訓學員都扯開了嗓子大吼，聲音震得附近的樹木上的飛鳥都一驚，撲棱棱飛走了。
看到這裏，齊桓這才稍稍滿意，臉色也平緩了一些。
“全體都有，帶上你們的東西，給我去宿舍！”
大家揹着行囊提着狙擊步槍一起跟着齊桓走向了宿舍。
基地裏有不少宿舍，大多都有些年頭了，不過維護得還算不錯。
這些宿舍都是空着的，一個人也沒有。
但齊桓並沒有帶着大家住進這些宿舍，而是帶着大家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了差不多兩公里了，這纔來到了一棟小樓旁。
“不會讓我們住這裏吧？”
看到那一棟小樓，所有參訓學員心中都是一驚。
小樓只有三層，應該是上個世紀的建築，磚混結構。
其他樓房只是看起來有些陳舊，但這一棟就不是陳舊那麼簡單了，而是破敗，牆上不但斑駁醜陋，而且還長出了一些雜草，有一處的雜草甚至有一米多高了，而且樓頂一看就是年久失修，都漏雨了，雖然現在還不到雨季，但屋頂漏雨的痕跡清晰可見。
陳凡甚至懷疑，這棟小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要是大家一起站在樓上蹦跳幾下，小樓就會垮塌。
“這就是你們的宿舍，四個人一間，自由組合！”
“你們猜得沒錯，這個宿舍，已經很多年沒有住人了，髒亂差，牆上還發黴了，但你們在我眼裏，你們都是些一無是處的新兵蛋子，你們只配住這種地方，所以，你們接下來要幹一件事，打掃衛生！你們要是嫌髒，你們就自己把他打掃乾淨！”
“什麼時候把衛生打掃好了，什麼時候開飯！解散——”
陳凡正要轉身上樓，齊桓突然用手一指他：“那個兵，叫陳什麼那個？”
“報告，我叫陳凡！”
“你——去掃廁所！掃不乾淨今晚不用喫飯了！”
陳凡沒有任何廢話，把身一挺，朗聲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