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和成才一直認真地訓練着。
剛開始只有他們兩個，但沒一會兒就多了兩個室友。
“我們也來跟你們一起訓練，嘿嘿！”
他們的兩個室友提着狙擊步槍嘿嘿地笑着走了過來。
沒一會兒，又有幾個人下了樓，加入了他們。
到了最後，差不多十五個人左右。
訓練了一段時間，陳凡估摸着差不多要到飯點了，於是便吆喝了一聲：“差不多要喫飯了，收工吧！”
“收工收工，準備開飯！”
“喫飯喫飯！”
“唉——都餓了一天了，肚子還真的癟了呢？”
大家嘰嘰喳喳地收拾了起來，一起朝宿舍走去。
“你們有誰知道基地的伙食怎麼樣？”
“軍區級別的集訓，伙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
“對，我們上次有一個班長也是來軍區參加集訓，他說他們每一次都是自助餐，海鮮管夠！”
“真的假的？海鮮管夠？”
“海鮮管夠倒是不太可能，不過我們可是狙擊手，要是喫得太差，營養跟不上，那還怎麼搞狙擊啊，是吧？”
“對對對，還是你小子分析得有道理，狙擊手的伙食，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就是我們願意，上級也捨不得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來，歡樂的氣氛充滿了整個基地。
回到宿舍休息了一會兒，嗶的一聲，哨聲響起。
“全體都有，開飯了——”
陳凡聽到齊桓的聲音後立即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剎那，成才也跟着站了起來。
宿舍裏另外那兩個傢伙本來是懶洋洋的，但一見陳凡這麼積極，便也被帶動了，連忙也跟着站了起來。
“如果一分鐘內還到不了食堂，那今晚的飯，就別吃了——”
袁朗大聲嚷嚷。
一聽袁朗的聲音，陳凡連忙撒腿就跑，成才立即跟上，宿舍裏那兩個舍友也急忙追了出來。
啪啪啪啪啪。
樓道上頓時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除了腳步聲外，其他再無雜音。
大家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然後飛一般朝着食堂狂奔而去。
食堂距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如果磨蹭一點，一分鐘之內根本不可能到達，所以大家只能一路小跑。
陳凡是第一個衝進食堂的。
但是他進了食堂一看，一下就傻眼了。
偌大的食堂裏空空蕩蕩。
參加集訓的可是一百多號人，這麼多人，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自助餐，也得擺兩排桌子，一排放米飯饅頭一類的主食，另外一排則放着一盆又一盆的肉菜。
但此時，食堂裏空空的，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大盆，大盆裏放了一個又一個的不鏽鋼大碗，旁邊有一個小盆，小盆裏放着筷子調羹，在桌子的旁邊擺放了一個不鏽鋼大桶，鐵桶直徑一米左右，高有一米五，很大的一個，從鐵桶裏散發出了一股有一股餿飯的味道，除此之外，食堂裏就只有坐着喫飯的桌子和椅子了，別的就什麼都沒有了，空蕩蕩的。
“菜呢？”陳凡有些傻眼：“不會是要讓我們喫餿飯吧？”
回過神後，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那個不鏽鋼大桶旁邊，定睛一看，裏面滿滿的一桶飯食，有米飯，有饅頭，有包子，也有蔬菜，白菜，青菜，也有回鍋肉，五花肉，紅燒肉，全部攪混在一起。
看起來就像是一桶泔水。
這些飯菜都餿了，酸臭酸臭的，聞之令人作嘔。
看到這裏，陳凡心裏頓時一下就明白了，這些餿臭的飯菜的確就是他們今天晚上的伙食了。
“唉——”陳凡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看來這次集訓，遭罪是免不了的了，估計又是魔鬼周那一套，至少開頭這幾天，甚至是第一個星期，或者是幾個星期，他們都得被袁朗他們折磨。
不過這是集訓的老套路了，哪怕最低級別的師部教導隊班長骨幹集訓，也是這一個套路，先用繁重的體能訓練折磨人，淘汰人，先把那些不合格的兵篩選出去，然後再進行技能培訓。
但成才還算剋制了，其他宿舍的幾個狙擊手已經惱火地罵了起來：“怎麼回事？基地就是這麼招待我們的嗎？”
“這是豬食啊——這是人能喫的東西嗎？”
“教官呢——教官，出來——我們要一個說法！”
大家羣情激憤，吵吵嚷嚷，膽子小的只敢罵罵咧咧，膽子大的，已經拍桌子抗議了。
“幹什麼？”袁朗人還未進食堂，一聲大喝已經傳了進來：“幹什麼？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
全場一片肅靜。
袁朗噙着戲謔的弧度走進了食堂。
“報告——”
“講！”
“報告教官，這些食物已經散發了餿臭味道，已經不能吃了！”
“這哪兒是人喫的，這是泔水啊——”
“只有豬才喫這些東西！”有人小聲附和。
嗖——
袁朗的目光如電一樣激射而去。
“剛纔誰在講話？我允許伱講話了嗎？要說話不知道先喊報告嗎？你是哪個部隊的？你們部隊教出來的兵，素質都這麼低嗎？”
一連串問題拋出來後，現場雅雀無聲，落針可聞。
袁朗回頭朝齊桓使了一個眼色，凶神惡煞的齊桓於是走上前來，厲聲喝道：“桶裏的就是你們這一段時間的伙食，我也知道這些東西發餿發臭，但你們就是一羣啥也不是的菜鳥，想喫好的，你們還不配！這幾天就只有這些，愛喫喫，不愛喫就給老子滾蛋——”
他發了一通火，然後才朝外面喊了一聲：“進來！”
幾個炊事兵於是走了進來，每個人端着一盤菜，都是剛剛炒出來的，新鮮出爐，冒着熱氣，有紅燒牛肉，有烤雞，有爆炒豬肚聞到那一股股的香味，大家的口水就忍不住溢了出來，但再一聞那一桶泔水，大家又一點兒食慾都沒有了。
“這些是我們喫的，你們喫那些——”
袁朗笑呵呵地說，然後走到最裏面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炊事兵把那些美食一一擺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大家齊刷刷看着袁朗喫美味。
“看什麼看？要喫喫，不喫滾蛋——”齊桓瞪了大家一眼。
“報告——”陳凡大喊了一聲。
“說！”
“報告教官，我喫！”陳凡咬牙切齒地道。
齊桓就像看仇人一樣地盯着陳凡，死死地盯着，他一邊朝不鏽鋼桶走去一邊死死盯着，當他來到不鏽鋼桶那裏時，他咣啷一聲從盆裏拿出了一個不鏽鋼大碗，然後抓起大桶裏的長柄飯勺，嘩啦一下，直接舀了一大勺倒進大碗裏，然後嗖的一下直接把大碗丟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大碗砰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差點翻了，還好陳凡眼疾手快，急忙拿住了，這才使得碗裏的飯菜沒有灑出來。
“下一個！”苦大仇深的齊桓冷冰冰地喊。
成才本來排在陳凡之後，但他卻一動不動。
“成才！”陳凡喝了一聲。
成才咬牙切齒走上前來接了他的碗。
坐到陳凡對面，成才用鼻子嗅了嗅，嘔的一聲，他忍不住反胃。
“再難喫也要喫下去，而且，要喫三碗！”陳凡低聲叮囑。
“什麼？三碗？”成才瞪圓了眼睛。
“吃了這一頓，可能要三天後纔有飯吃了！”陳凡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三天？”
“你覺得他們會那麼好？每天給我們飯喫？”
“.”成才張了張嘴，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凡呼的一聲吐了口氣，然後就不再說話，只是埋頭乾飯。
飯菜的確有點兒了嗖了，但肯定不會喫壞肚子，這一點陳凡十分肯定。
氣味是真的難聞，但口感其實沒那麼差，適應了，其實也就沒那麼難吃了，至少沒想象中的那麼難以下嚥。
嘩啦嘩啦，陳凡機械地扒飯，很快他就幹完了一碗，然後他拿着大碗來到齊桓面前：“教官，再來一碗！”
“嗯？”齊桓一愣。
“教官們做的飯菜真是太美味了，我還想再喫一碗！”陳凡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