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不知開行了多久,反正大家坐得屁股都快生瘡了,這纔到達了目的地。
到站之後自然又是一通忙亂,先是衆多士兵下車,集隊,點名,然後是海量一樣的物資裝備運下火車,裝上軍卡,一車車地拉走。
還好營地距離火車站並不算遠,戰士們揹着背囊徒步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702團的營地駐紮在一座大山腳下,附近有一條寬闊的大河,飲用水什麼的基本沒問題了,甚至想洗個澡什麼的也很簡單。
“這地方風景不錯啊!”
戰士們一邊安營紮寨一邊議論着。
“是啊,這個季節還有這麼多綠樹,真是不可思議!”
很多北方的士兵都大開了眼界。
但軍事主官們看到這個地形,卻一下子愁眉苦臉了起來。
高城的臉色就很不好,因爲這個地理地形很不適合重裝部隊展開,但他心裏的火又沒地方發泄,又不能去找導演部理論,所以他只有拿自己的人出氣了。
“九班,你們沒喫飯啊——你們看看你們扎的帳篷!”
他惱火地訓斥着。
九班的士兵聽到了,連忙耷拉着腦袋跑回去,重新佈置。
“連長,什麼時候喫飯啊——”陳凡摸了摸肚皮,肚子咕嚕嚕地又叫了起來。
“喫喫喫,一天到晚就知道喫,伱是豬啊——”心煩意亂的高城沒好氣地瞪了陳凡一眼。
但陳凡沒一點兒不好意思的感覺,只是摸着肚皮道:“連長,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昨天晚上吃了一頓就到現在了,別人不心疼我們不要緊,你作爲連長,怎麼也不心疼我們呢?”
“一天到晚就你話多,那麼多人都沒喫飯,就你一個牢騷滿腹!”高城斥道。
陳凡正要和高城拌嘴呢,那一邊忽然跑來了一個參謀,拿着大喇叭喊:“團長命令,我團遭遇敵軍空襲,我方野戰炊事車全部炸燬!”
“什麼?敵軍空襲?”
一衆士兵擡起頭看看天,但天上瓦藍瓦藍的一大片,萬里無雲,什麼也沒有,不要說敵機了,就是飛鳥都沒有一隻。
“什麼空襲呀?怎麼沒看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
只有高城爆了一句粗口,然後大聲喊道:“假設敵情,假設敵情懂嗎?各炊事班,應急作業預備!”
剛準備忙活的炊事兵只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在營房不遠的空地上刨起了土來,刨得土屑紛飛。
他們已經不能再使用炊事車了,只能自己挖無煙竈,但挖竈可是一個體力活兒,所以炊事班的人無不罵罵咧咧。
陳凡也罵罵咧咧,因爲這又意味着他們喫飯的時間又得往後推了。
“我艹,導演部也太牛-逼了嘛,一句話就把我們炸啦?”其他士兵也很是不滿,嘀嘀咕咕地發着牢騷。
“老美的軍演都不敢這麼玩吧?一句話就把這麼多車炸了!”
“要我看,不如干脆來上一顆盒蛋,大家一起完蛋,正好捲鋪蓋回家喫完飯,省得浪費時間!”
炊事班忙到了飛,其他戰士則站在一側嘀嘀咕咕的。
不過其他戰士也沒空清閒,因爲沒一會兒,導演部的另外一道命令又下來了,敵人飛機第二撥轟炸即將到來,全團上下立即做好應急準備,尤其是防空的戰士,更是忙到了飛。
還好,這兩次折騰之後,導演部終於是良心發現,沒有再折磨大家了。
戰士們終於喫上了熱乎乎的飯菜,心中終於踏實了一些,不過,團部作戰指揮中心裏的領導們,心裏卻都罵起了娘。
野戰營房,牆上懸掛着大幅的軍用地圖。
旁邊,團長正和參謀長還有幾個連長,一塊打量着眼前的沙盤。
團長王慶瑞有些擔心說:“基本上哪個坡都超過了咱們的火炮最大仰角,山林密佈,對所有重型火炮射界也是極大障礙。”
嘆息一聲,王慶瑞說道:“看來陳凡的猜測是對的,這一次,上面是真的是在針對我們了,怎麼難就讓我們怎麼打?這種地理地形,我們重型裝甲部隊的優勢幾乎發揮不出來。”
“是啊,這個仗難打了!”
“團長,我們要不要跟導演部抗議一下?”
大家嘰嘰喳喳地附和着。
只有高城不服氣地說道:“團長,重型火炮射界受限,這是事實,但我們車上是人,人沒有最大仰角。”
“你那裝甲偵察連當然是可以把車一丟,但我們連可不行!”有連長不滿高城的做派,反駁了起來。
“那你說怎麼辦?”高城反問,一句話問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慶瑞嘆了口氣:“也只有高城這個辦法了,衝擊坦克暫時用作火力支援,幾個裝甲步兵連變陣爲刀鋒。”
有人不滿地問:“團長,這次的對手到底什麼來頭啊,怎麼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聽說是專業藍軍部隊。”王慶瑞一邊看着地圖一邊回答。
“專業藍軍?”
參謀長解釋道:“這是近些年興起的一種做法,每軍區僅有一支,主要業務就是研究友軍弱點,針對其弱點進行訓練,在演習中予以致命打擊。
說白了,就是專業找茬部隊。據說都是對標老美的精銳部隊組建而成,不但人員組成都是精銳,武器裝備也都是往好的挑。”
王慶瑞思索了一會兒,強調說:“這一段時間我找了好多人,問了很多地方,不過還是沒問到太多東西,只是知道這次演習的藍軍非常神祕,哪怕是軍區很多老同學,也只知道有這麼一支部隊,但他們具體的編制,戰術戰法,一概不知,搞得格外詭祕。
據說現在咱們軍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知道這一支部隊,不過,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我還是打聽到了一些,這個藍軍部隊,他們戰法缺德,戰鬥力十分強悍,截至目前,已經有四支重裝部隊折在他們手上了,我們是第五個與他們交手的部隊。
從有限的情報看,他們的戰術戰法,好像還真的跟陳凡推演的那一次差不多!”
大家聽了,都輕鬆不起來了,沉默地看着沙盤。
“團長,要不——我們還是把陳凡叫來,一起商量商量?”紅三連的指導員何洪濤小心翼翼地建議。
“對,陳凡那小子對藍軍的打法,應該比較熟悉,把他叫來一起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