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五班。
陳凡探頭往外看了看。
車燈已經漸行漸遠。
草原五班的幾個兵也罵罵咧咧地回去睡覺了。
陳凡於是朝大家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呼——”
衆人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懸着的心都落了地。
“還好剛纔沒喫饅頭！”牛志國心有餘悸地說。
剛纔老a的兵進了草原五班，第一件事就是讓五班的人檢查廚房。
之前大家但凡喫過什麼東西，馬上就會露餡。
“還好凡哥對這裏熟悉，不然我們這次真要暴露了！”許三多也是一陣後怕。
之前，聽到外面有了響動，陳凡立即帶着大家跑出廚房藏到了後面的廁所，等那些人往廁所找來，他們立即又繞到另外一處，如果不是對這裏比較熟悉，真的就要遇到麻煩了。
還好，有驚無險。
“大家繼續回廚房睡覺。”陳凡輕聲說道。
“好！”
“好嘞！”
大家又躡手躡腳回到草原五班的廚房睡了起來。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左右，大家這纔起來。
從草原五班出來後，只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出現了袁朗所說的標誌性地形了。
作爲尖兵的伍六一和許三多爬出去一看，前邊不遠處，是一汪清出了藍天來的海泡子，海泡子邊是溝塹分明的陣地，至少有一個排的兵力在守衛和巡邏。
此時天氣已經好了起來，月亮還沒有完全落下去，月明星稀，一片靜謐。
成才用瞄準鏡看了一會兒，很快就兩眼放光說道：“這就是咱們要測繪的那塊陣地！這就是咱們的目標！”
大家聽了，頓時容光煥發。
“成才，仔細觀察，許三多，你來記錄，馬小帥甘小寧，你們一左一右警戒！”
成才狙擊槍上的瞄準鏡，眨眼間掃過陣地，掃過草原，掃過山丘，他把它調到最大的倍率，一絲一毫地察看那塊陣地。
他一邊看一邊將情況告訴身後的許三多：“一共三十五人……五個老A……媽的，老A真神氣，槍跟我們都不一樣，有個用八八狙的，真想搶過來使使……四個機槍哨位……兩個熱成像儀哨位……沒有機動車，太好了……找不到指揮所……中央是窪地……不對，肯定不對……”
許三多緊張繪圖的手停了，地圖上的陣地中央仍是一片空白。
“怎麼啦？”許三多問道。
成纔回頭說：“他們陣地選得鬼，中央是窪地，不潛入看不到指揮所。三十五人一個加強排了，一個排也絕不止明面上這點重武器。”
“那就潛入。”伍六一很乾脆。
成才撇嘴：“你來看一下怎麼潛……除非挖地道。”
伍六一就着瞄準鏡看，越看眉頭也皺得越緊，那個陣地揹着海泡子而建，自然便於將火力和視野都集中於正面：“沒處下嘴，正面強攻都得動連以上部隊。”
陳凡說道：“從水裏游過去！”
伍六一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行，伱知道這季節海泡子裏的水溫嗎？”
許三多道：“正午時零度左右。”
伍六一說：“現在可天還沒亮呢，而且我們累了兩天了，體能消耗巨大，進了水裏，體溫會流失得很嚴重。”
成才也沒信心：“會死在水裏的。”
“可以的。”陳凡點了點頭：“這樣吧，我先去試一下，沒問題你們再跟上！”
伍六一看着陳凡，隨後說道：“你一個人應付不來的，我也去。成才你們在這掩護我們。”
伍六一拍拍成才：“不是衝動的時候，你的優勢拉開距離纔好發揮。萬一有個閃失，我們需要你這支槍。而且我去師部的時候苦練過游泳。你這裏有一個狙擊槍，陳凡那裏也有一個，剛好呼應。”
成才垂下了眼皮，不再堅持。
許三多用防水材料包好未完的地圖，交給陳凡。
僞裝之後的陳凡和伍六一從山坡上緩緩地爬下去。
他們的背囊裏有一件雨衣，恰好用來包裹這些東西。
他們的衣服和武器，以及背囊，全部用雨衣包裹了起來，兩個人光溜溜地。
他們的動作勻速而沉穩，幾乎是完全無聲的。
兩雙炯炯發光的眼神，從抹黑的臉上緊緊盯着眼裏的海泡子。
他們無聲地爬入水中，讓水浸沒自己的身體，一直浸到只剩下露在水上的口鼻和眼睛。儘可能不激起波紋，向陣地後方游去。
“頂不住了就吱一聲。”伍六一用最小的聲音提醒了一句。
陳凡笑了笑：“我頂不住了，你頂得住？。”
“.”伍六一一時語結，說不出話。
兩個人的聲音都是發顫的，身邊的水也抖出了微微的波紋。
伍六一又說：“別咬牙，越咬牙越發抖。”
“知道了。”
兩個人緩緩向前遊動。
剛開始還有點遊刃有餘，漸漸的就覺得全身都僵硬了起來，手腳都麻木了。
再往前，就覺得精神快要堅持不住了。
“伍六一！”
陳凡遊了一會兒，發現旁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連忙輕輕喚了一聲。
“在呢！”
“那就好，我還以爲你翹辮子了呢？”
“狗-日的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嗎！”伍六一罵道。
“不罵你兩句怕你不得勁！”
“艹！”
兩個人嘀嘀咕咕，你一言我一句，用說話來提振精神。
終於，艱難的跋涉之後，兩個人爬到了岸上。
其實難度沒有想象中的大。
換句話說，袁朗他們早就想到這個可能了，也知道會有人從水裏潛入，所以相應的安全性他們是驗證過的。
從水裏游過去，看似艱難，不可能完成，實則只要意志堅定，並不困難。
上了岸後，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衣服穿上，保暖，舒經活血。
穿上衣服，沒時間做其他了，必須立即行動。
“伍六一，你給成才發信號！”
“明白！”
伍六一當即用手勢打出快點過來的手語。
成才通過瞄準鏡看到了，他連忙回了一個手勢，陳凡從瞄準鏡裏也看到了，於是示意伍六一給成纔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此時輪到伍六一和陳凡掩護了，其他人則小心遊了過來。
後面這一撥人花了更多的時間，但還好，有驚無險，最終是都過來了。
“成才，你們掩護，就着休息一下，我和伍六一先過去探探！”
“明白！”
陳凡和伍六一在戰壕邊沿輕輕一落，滾入了壕溝的拐角裏。
他們的動作太快，快得到壕溝後埋伏的幾個暗哨都沒有看見他們。
鑽過幾條縱橫相連的溝塹，千尋萬覓的半埋入式指揮中心終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伍六一掏出了未完的地圖開始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