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在宿舍裏枯坐到了六點。
六點一到，哨聲響起。
“開飯！”
齊桓的聲音在樓下炸開，一如既往的冰冷，沒有感情。
“走走走，喫飯！”
“喫飯喫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
大家終於是興奮了起來，開心了一點點。
“陳凡！”
纔剛剛出門，就聽牛志國的聲音，扭頭一看，牛志國和成才已經來到了附近。
“你們怎麼樣？”
“還行，和宿舍裏的那兩個還聊得來，就是有人一直站在門口，說話都不敢大聲。”
“纔來就被罵了十多次，唉——真是難受！”
“慢慢就習慣了！”
幾個來自老七連的兵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去往了食堂。
老a的餐廳非常不錯，全是自助餐，素菜二十幾個，葷菜也是二十多，而且還有大蝦螃蟹這一類海鮮，喫得陳凡滿嘴流油。
實話實說，這個餐飲標準遠遠超出了前來受訓的士兵的想象，所以大家都是放開了肚皮狠命地喫。
“老五，多喫點，一定要喫飽！”陳凡用手肘拐了拐伍六一，低聲提醒。
“好。”伍六一一下就明白陳凡是什麼意思了，當即點頭，兩個人已經很有默契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二十七，三十九，今晚多喫點，一定要喫飽，多喫肉和飯，少喫菜！”
“啊？”
“聽陳凡的，不會錯！”伍六一說。
陳凡提醒了也就不管了，自己端着盤子，拿了饅頭，舀了米飯，然後去舀紅燒牛肉，整個餐盤堆積得像一座小山。
喫飽喝足，大家又一起去倉庫領軍裝。
所有參訓學員站成一個方陣。
還是齊桓訓話。
陳凡悄悄瞥了一眼，這一次的受訓學員一共四十二人，除了四個是士官，其他都是軍官，近十個校官，其他都是尉官。
但哪怕是吳哲這樣的少校，都被齊桓噴了一個狗血噴頭，沒有幸存。
齊桓繃着他寒冰似的臉。
“所有受訓人員，在受訓期間不得再穿戴軍銜，所有人以代號相稱，所有的人都是從零開始，也就是說，你們所有人，從現在起都是我的士兵，對我的命令，要絕對服從！”
齊桓吼完了就冷冷地看着大家。
但沒有反應。
只有沉寂。
齊桓頓時大怒：“都啞巴了嗎？我沒聽見回答？”
“是！”
參訓學員只能大聲回答。
“發軍裝！”齊桓不耐煩地一揮手。
一名老a喊着序號，每一個被叫到的士兵都走上前去，另外一個老a於是像扔垃圾一般地丟過來幾套軍裝和軍靴。
作訓服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陳凡也領到了自己的服裝，他偷偷看了一下型號，應該還是合體的，當然，還是要穿一下才知道。
“內幕，內幕！”領了軍裝的吳哲湊了過來，輕聲說着。
“什麼內幕？”陳凡微微偏身，湊了過去。
拓永剛斜眼看着齊桓：“這傢伙要被撤了？”
拓永剛哼了一聲：“總教官怎麼啦？總不會比他還狠。”
吳哲左右看了看，悄悄說道：“我剛聽我戰友說，說我們的總教官是真殺過人。”
“殺人？”拓永剛一愣，隨後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差點就想說：“陳凡那小子也殺過人呢，而且不止殺了一個！跟着他的那個成才也應該殺過人！”
不過話都要到嘴邊了，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吳哲似乎還沉浸在那個消息的震撼中，並沒有注意到陳凡和拓永剛的不以爲然：“我很期待，我相信打過仗的人會很不一樣。”
還不等吳哲再說什麼呢，齊桓就臉色不善地吼了起來：“二十七！三十九！四十二！不知道列隊時禁言嗎？別立正了就裝沒事。”
又是一通羞辱，拓永剛和吳哲都恨得咬肌繃緊。
只有陳凡屁事沒有，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兒不覺得羞恥
噴了幾個人一通，齊桓掉了頭就和他的隊友說笑，聽不見說話，但那表情擺明是取笑一羣參訓隊員。
服裝沒一會兒就發完了。
“解散！”一名老a說道。
但大家都站着，老a於是不滿了：“不是喊解散了嗎！還想要什麼？”
衆人生怕又被痛罵，連忙一窩蜂跑了。
陳凡伍六一吳哲和拓永剛自然一起回了宿舍。
“這叫什麼服裝啊？”拓永剛一屁股坐了下來，罵罵咧咧：“不讓戴軍銜也就罷了，連個臂章都不給？鬧半天人老A根本不認咱們，二十七號？把咱們當囚犯了？”
吳哲一邊試着他的衣服一邊道：“陳凡不是說了嗎？這是心理仗，人爲製造高壓，我包咱們這幾月不好過。”
“心理戰也不是這種打法啊。”拓永剛吐槽，隨後他扭頭看向陳凡：“四十二，你是不是判斷錯了？這真的是老a的心理戰？”
這時，伍六一開口了：“陳凡的話一般不會錯！”
拓永剛和吳哲都詫異地看着陳凡。
“四十二，那伱現在有什麼建議？”吳哲問道。
“馬上睡覺，能睡着最好，就算睡不着，也躺着養養精神。”
“睡覺？現在？”拓永剛和吳哲都吃了一驚。
“他們的一貫尿性，就是今晚就開幹，所以剛纔我才提醒你們說多喫一點，一定要喫飽，而且要儘量喫高熱量的食物，因爲今晚是最後的晚餐，以後想喫這麼好的飯菜，只有等堅持到集訓結束！另外，儘快睡覺，養足精神，從今天晚上開始，想睡一個好覺那是很奢侈的了！”
真的假的？
拓永剛和吳哲大眼瞪小眼，又有些相信，又不是那麼全信。
但此時，陳凡和伍六一已經爬上了牀，連衣服都沒脫，直接睡在了牀上。
“我們？睡嗎？”拓永剛問吳哲。
吳哲猶豫了一下：“睡吧睡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又不能下樓，又不能去其他宿舍，坐在這裏也無所事事，不如真的睡一覺，反正現在也正好是飯飽神虛。”
“好吧，那就先睡一覺！”
兩個人也爬上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