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快步進入通道。
乍一鑽進去，整個視野頓時一片朦朧，就如進入了團霧之中，哪怕瞪圓了眼睛，哪怕陳凡的視力已經得到了強化，但也就能看到眼前有限的距離，再往外就是一片灰濛濛的了。
陳凡回頭看了一眼，但距離他只有三米的成才卻怎麼也看不見，他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當然，也能聽到無線電裏傳來的那幾個隊友的呼吸聲。
實話實說，哪怕是陳凡，此刻也不禁有些緊張了。
儘管他也知道這只是一次演習，但他太投入了，他是真的把這一次訓練當成了實戰的，而且當前營造出來的環境也太逼真了，所以，他的心跳比平日快了很多，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繃的。
“老狼呼叫狼牙，聽到請回答！”
無線電裏傳來齊桓有些氣喘的聲音。
“我是狼牙，老狼，你們到哪裏了！”
“我們已經到達537，現在正在進入坑道，完畢！”
“明白，你們小心，跟在身後，注意安全！”
“明白！”
陳凡持槍繼續向前。
每一步都很艱難。
砰——
忽然一聲槍響。
聲音從前方傳來。
彈道的火光在黑暗和煙霧中一閃而逝。
擦過牆壁的流彈濺射出來的火星在狹窄的通道里刺眼無比。
這是真的實彈。
真的是實彈。
不是空包彈！
也不是標記彈。
因爲無論是空包彈還是標記彈，都不可能打出火花。
所以，看到這裏，陳凡的心也是驟然一縮。
儘管這只是演習，但只要有實彈，就有受傷的可能，甚至，運氣不好一些，掛了都是可能的。
所以老a的這一次訓練，玩上實彈了。
陳凡立即臥倒，驚得冷汗直冒。
“媽的，是流彈！大家小心！”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吳哲也被嚇着了。
之前他還一直懷疑這是演習，但此時的火星讓他一下明白，剛纔打過來的不是空包彈，而是真的子彈，會打死人的那種。
咕咚。
他緊張得喉結上下滑動。
“狼牙，怎麼回事？”伍六一的聲音在無線電裏響起。
“前方有人開槍，但看不清具體位置和身份，全體匍匐前進，不要亂開槍，小心誤傷戰友，完畢！”
“明白！”
衆人臥倒在地，小心向前匍匐。
才前行了十多米，轟隆，一個巨大的爆炸發生了。
爆炸並不是發生在這條甬道里，是從地表的什麼地方傳來。
但在這地層之下就像一場突發的地震。
甬道在顫抖、搖晃，衆人死死地貼住了地面，灰塵和碎石砸在他們的身上，更遠處是沉重的坍塌聲，轟隆，轟隆，接連幾次垮塌。
當震動停歇後，就成了一片死寂。
此時，哪怕是陳凡，也驚得心肝兒亂跳。
他也被嚇着了。
哪怕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如此逼真，如此真實，卻還是把他嚇得不輕。
所以戰狼一組的其他幾個成員，那就更是嚇慘了。
“我今天不會死在這裏吧？”甚至有人驚恐了起來。
轟隆。
衆人的後面，忽然一聲巨響，像是哪裏通道垮塌了。
聲音很近，距離最後的伍六一估計就是二十多米。
但無線電裏只有滋滋滋的電流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狼牙呼叫老狼！”陳凡再次呼叫。
但還是沒有反應。
陳凡於是換了另外一個：“狼牙呼叫土狼，聽到請回答！”
但還是沒有反應。
陳凡把四個老兵都呼叫了一遍，但都沒有反應。
他呼叫了一遍指揮部，也是沒有迴應。
於是，剎那之間，一種巨大的恐懼在每一個新兵的心中蔓延，陳凡能從無線電裏聽到更加粗重的呼吸之聲。
“凡凡哥，他們不會真的死了吧？”成才的聲音響起，都帶着一絲哭腔了。
“烏鴉嘴！”伍六一立即罵道。
成才嚇得不敢說話。
“陳凡，要不要回去看看老齊他們？”伍六一問道。
他緊張得都忘記說代號了。
陳凡沉沉吐了口氣，說道：“沒時間了，我們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抓住目標，否則，大家都得死！”
他當然知道齊桓等人不會死，但他不但不能說，反而還得演出一副他們已經犧牲的神情，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才說道：“我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在規定時間內抓到前面的人，所以——”
剩餘的話陳凡沒有再說，吐了口氣，他用無線電說道：“一組，各單位報告情況，完畢！”
“灰狼正常，完畢！”伍六一用無線電回答，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聲音比平常嚴肅了很多，也更緊了一些。
“西伯利亞狼正常，完畢！”成才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表明此時他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大狼正常，完畢！”牛志國說道，他緊張得說話都有點兒不利索了。
“孤狼正常，完畢！”拓永剛說，他的嗓音嘶啞無比。
“七匹狼沒有問題。”吳哲說道，他的聲音很是平靜，跟平日也沒什麼不同，不知是真的無所畏懼，還是因爲剋制得非常成功。
陳凡停頓了片刻，用無線電說道：“全體都有，所有人向我靠近，我們戰隊隊形前進，槍口向下，以防誤傷。完畢！”
陳凡的命令下達之後，成才很快就快步跟了上來。
成才右手持槍，左手擡起來搭在陳凡的肩膀上，其他人依次進行，最後一名是伍六一。
“全體都有，開始前進，完畢！”
“明白！”衆人齊聲回答。
陳凡據槍前進。
此時他的手裏拿的是一把突擊步槍。
他雙手據槍，腳下不疾不徐前行。
“狼牙呼叫狼巢！”走了一會兒，陳凡用無線電聯繫指揮部。
但沒有反應。
砰砰砰！
槍聲忽然響起。
肉眼能清晰看到彈道在空中閃現。
流彈最後打在衆人的頭頂，與石頭和洞壁發生劇烈碰撞，擦出點點火花。
這些槍聲迥異於他們的制式槍械，聽起立像是ak47。
陳凡立即蹲下，並對槍焰處打了一個點射。
砰砰砰。
他打出的子彈在昏暗的通道里射了出去，最後打在坑壁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對方的射擊停止了，再也沒有響動。
“前進！”陳凡把手一揮。
其實他身後的人很難看見他的手語，但他還是習慣性地一揮手。
他重新站起，緩步向前。
其他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