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嘎……”
灰影嘶鳴一聲，歪起腦袋，豎瞳帶着審視。
“它經常出現嗎？”
雷加打量着灰影，問向雷妮拉。
上一次見到灰影，還是兩年前。
他來到龍石島過夜，灰影在雲層裏一閃而過，沒有露面。
雷妮拉伸手攔在雷加身前，警惕道：“灰影一直活動在東海岸的礁石堆，從來不到城堡附近。”
時隔多年，灰影早已脫離幼龍範疇。
淺灰色的鱗片、白色的翼膜，一對向後彎曲的灰白角冠。
身形苗條勻稱，體型約莫與陽炎相當。
都是亞成年的龍。
嗒嗒……
灰影拍打着翅膀移動，後足踩踏在石砌長階，一點點湊近姐弟倆。
它的豎瞳至始至終不離開雷加的身影。
修長的脖頸伸出，對着姐弟倆嗅了嗅。
驀地，灰影豎瞳泛起光彩，仰起龍首發出歡喜的嘶鳴。
雷妮拉看的一呆，狐疑道：“雷加，我怎麼感覺，它在慶祝。”
“深有同感。”
雷加按下她攔在胸前的手臂，大步朝着灰影走去。
一人一龍相距十幾米，很快走到近前。
灰影注視着他的動作，收攏雙翼，匍匐在石砌長階上。
雷加緩緩走到它身前，奇異的打量灰影，伸出一隻手，試探道：“膽小龍，還記得我嗎？”
他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在龍山之中。
那時他試圖馴服貪食者，順手救下了淪爲獵物的灰影。
“嘶嘎……”
灰影彷彿聽出雷加話音裏的詞彙，龍首衝着他嘶吼一聲，腥鹹的氣味撲面而來。
“不！太難聞了！”
雷加一手捏住鼻子，閉上眼睛躲避腥風。
嘶吼結束，雷加還沉浸在腥鹹的臭味。
突然，冰涼的觸感貼近手掌，摩擦感有些粗糙。
雷加睜開眼，微微一愣。
灰影伸長脖頸，龍吻湊到他的身前，磨蹭着他的手掌。
“雷加，灰影它很親近你。”
雷妮拉小心翼翼的走近，震驚不已。
龍都是很孤傲的生物。
一人只能馴服一條龍，除非有一方死亡，才能尋找新的夥伴。
雷加和貪食者相伴多年。
其它龍，包括灰影在內，按理說不會與雷加親近纔對。
可看現在的情況。
灰影一雙豎瞳緊緊盯着雷加，彷彿撒嬌似的親暱。
“或許是我救過它吧。”
雷加露出笑容，兩隻手抱住灰影的龍吻，撫摸着它的鱗片。
這些年他每次到龍石島，都感覺有一道目光窺伺。
現在想來，估計是灰影在暗處觀察他。
“膽小龍，你是想當我的夥伴？”
雷加對灰影的親暱很高興，詢問它的意願。
“嘶嘎……”
灰影擡起被撫摸的龍首，不情願的搖晃，豎瞳望了眼石砌長階的盡頭。
雷加順着目光看向，是龍石島的黑石大門。
頓時，他明白過來。
灰影在說他已經有了貪食者。
一念至此，雷加遺憾道：“可惜，我還想騎在你的背上飛一圈。”
一人一龍的鐵律，從自由堡壘時期延續至今。
沒人能駕馭兩條龍。
“嘶嘎……”
灰影豎瞳裏閃過思索，扭動身軀趴下，柔韌的尾巴卷在雷加腰間。
在雷妮拉的驚呼中，灰影將雷加提起，放置在光滑的脊背上。
雷加驚呆了，驚疑道：“灰影，你是想載着飛一圈嗎？”
灰影傲嬌的仰起頭，猛的張開雙翼。
見狀，雷加趕緊向下伸手，驚喜道：“雷妮拉，快握住我的手！”
雷妮拉左右看了看，眼裏浮現無奈，跑到灰影身邊抓住雷加的手。
雷加用力一拽，將踮起腳尖的雷妮拉提上龍背。
“嘶嘎……”
雷妮拉剛爬上龍背，灰影嘶鳴一聲，展翅飛向高空。
“小心點，灰影可不聽我的話。”
雷加放聲大笑，將沒坐穩的雷妮拉攬入懷中。
“只有你敢騎野龍！”
頭一次騎在野龍背上，雷妮拉心臟砰砰亂跳。
灰影飛行速度很快，勻稱的身形極易變換方向，轉速扎入薄薄的雲霧之中。
兩人一龍穿梭在雲層中，迎着夕陽的光輝，笑聲和尖叫混雜。
太陽逐漸落下。
“嘶嘎！！”
貪食者悶雷般的吼叫回蕩在龍石島，充滿濃濃的警告意味。
雲霧間的灰影身形一震，豎瞳浮現一抹恐懼。
慌亂的拍打雙翼，降落在距離黑石大門不遠的石砌長階上。
對於那條差點狩獵它的漆黑巨龍，灰影記憶猶新。
灰影一落地，雷加便拉着雷妮拉起身，順着一側平展的翼膜滑下。
伸手撫摸灰影的翅膀，雷加笑着說道：“貪食者生氣了，咱們只能聚到這了。”
“嘶嘎……”
灰影探頭將他拱了一個趔趄，一扭頭飛向龍石島的東海岸。
“它喫醋了。”
雷妮拉好笑道。
“或許吧。”
雷加笑了笑，望着灰影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雲霧間。
除了貪食者以外，從來有沒有一條龍像灰影一樣親近他。
就連敘拉克斯，也是畏懼貪食者，連同躲避他。
心情大好，雷加牽起雷妮拉的手，說道：“走吧，你的兩個養女還嗷嗷待哺的等着龍蛋。”
“切，我只在乎我未來的孩子。”
雷妮拉一甩長髮，大步走向黑石大門。
雷加眸光閃爍，聽出了弦外之音。
……
入夜，星光暗淡。
潮頭島，高潮城。
“雷妮拉，你終於來了！”
雷加和雷妮拉走進高潮城的大廳，早已等候多時的蘭娜兒歡喜迎接。
看到雷加也在，蘭娜兒行了一禮，笑道：“表弟，同樣歡迎你。”
她的一言一行還是雍容大氣，絲毫看不出有何失禮。
“我本該在石階列島，帶着任務而來。”
雷加笑道。
說實話，他很佩服蘭娜兒的心理素質。
彷彿一點不在乎她的丈夫戴蒙，三人只是表姐弟的關係。
“跟我還客套什麼，快把孩子抱出來，我可是來收養女的。”
雷妮拉笑臉盈盈，對着雷加伸出手。
雷加取下背後的箱子，打開後露出兩顆龍蛋。
空間手鐲不能盛放活物。
兩顆龍蛋生機勃勃，運送全靠雷加揹着。
見到龍蛋，蘭娜爾笑意更濃，感激的擁抱住雷妮拉。
女僕很有眼力的上樓，叫奶媽將兩個孩子抱下來。
趁着機會，雷加說起石階列島的戰況。
以及運輸物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