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雷加和雷妮拉走進大廳。
韋賽里斯眼前一亮,招手道:“雷加,到你的父親這來。”
雷加笑着走近,眼角餘光瞥見蘑菇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韋賽里斯笑容燦爛,下意識將手放在鐵王座的扶手上。
手掌接觸刀劍鑄造的扶手,掌心立馬割破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嘶!該死的!”
韋賽里斯倒吸一口涼氣,惱火的甩了甩手。
一時心急,忘了注意鐵王座上的利刃。
“父親……”
見此一幕,姐弟倆面色一變。
雷加快步上前,登上鐵王座的階梯,走到父親身前。
“您怎麼樣?”
他擔心的查看傷口。
一道不大的口子,鮮血絲絲縷縷的滲出,轉瞬淌了一手。
韋賽里斯捏住流血的手掌,勉強一笑:“沒事,回去叫學士包紮一下就好了。”
雷加默默無言,心裏不是滋味。
怎麼會沒事。
父親割破的傷口從來沒癒合過,連銜尾蛇都治療不全面。
雷妮拉掏出一塊帕子,穿過鐵王座下的密集刀劍。
“好了好了,一個小傷口,沒必要那麼興師動衆。”
被子女細心呵護,韋賽里斯搖頭失笑,接過手帕敷住傷口。
他纔是當父親的,好像他很脆弱一樣。
心裏有點小別捏。
“雷加,你覺得多恩的聯姻條件要答應嗎?”
韋賽里斯目露詢問,迴歸正題。
這纔是他現在迫切想聽取的意見。
“父親,我不太認同。”
雷加早就想好了說辭,沉吟道:“多恩一邊發動戰爭,一邊聯姻求和,毫無誠意。”
“這一點我明白,王國與多恩勢如水火。”
韋賽里斯惆悵的說道。
前有三女國引發的石階列島之戰。
後有多恩支持三女國,摻和進戰爭。
科奧倫此時派來使者請求聯姻,無非兩個目的。
迎娶一位坦格利安公主,多恩退兵,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
坦格利安拒絕聯姻,多恩出兵,爆發範圍更大的戰爭。
“唉,我好好想想。”
韋賽里斯嘆了口氣,無奈扶額。
……
紅堡某一處房間。
房間的窗戶打開,伸出一雙捧着渡鴉的深膚大手。
“去吧,將消息帶回陽戟城。”
大手鬆開,渡鴉拍打着翅膀,遠遠飛出紅堡。
賽特爾探出頭,謹慎的左右看了看,重新關上窗。
他已經知曉三女國大敗的消息。
這段時間,他看出了御前大臣們的態度。
大部分都是堅定的仇視多恩一系。
聯姻的要求基本告終。
他要將消息傳遞給科奧倫親王,爲接下來的決策做出更優選擇。
紅堡外圍。
渡鴉悠哉的飛在天空上,朝着多恩領的方向。
驀地,一顆小石子從地面飛射。
砰的一聲,重重砸在渡鴉的一側翅膀上。
“嘎嘎……”
一頭棕色捲髮的希留從暗處走出,嘴角掛着笑容。
抓起地上扭動的渡鴉,拔出腿上的信壺,嘖嘖道:“果然要報信。”
取了信紙,一把扭斷渡鴉的脖子,丟到護城河裏。
……
泰洛西,酒香花園。
奇花異草環繞的高閣裏,一張圓桌圍坐着數人。
泰洛西的大君,錦袍老者。
黑色捲髮、橄欖色皮膚的密爾青年。
密爾青年一側還坐着三人。
一個皮膚黝黑,衣着華貴的高大胖子。
一個金色頭髮,高高瘦瘦的老人。
一個平平無奇的黑短髮青年。
在他們對面,里斯的桑德羅.羅佳爾和他兄長,立桑卓.羅佳爾坐在一塊。
立桑卓.羅佳爾銀髮藍瞳,面容和善,嘴角噙笑。
乍一看,像是個年輕有爲的慈善家。
錦袍老者拍了拍桌面,臉色陰沉:“前方的僱傭兵全軍覆沒,咱們失去了石階列島。”
“都怪你們掉以輕心,軍隊纔會被魔龍一把火燒光了。”
密爾的黑人胖子面露憤怒,一點不客氣。
爲了僱傭傭兵,他可是投入了一大筆錢財。
“軍隊沒了,咱們輸掉了戰爭!”
密爾的乾瘦老人杵着權杖,聲音沙啞。
“想想該怎麼辦,是不是要偃旗息鼓,灰溜溜的放棄石階列島。”
桑德羅臉色難看,只想快點拿定主意。
再吵下去,三成同盟國就得散了。
話一說出口,閣樓裏安靜了下來。
一羣坐擁無數家財的大亨們低下頭,計算着利益得失。
上一次戰爭失敗,三城同盟國損失慘重。
那個時候,在場的很多人還不是各自城邦的大君、總督。
因爲戰爭失敗,上一批大君、總督瀕臨破產,遭到羣起攻之。
一場充斥着血腥、殘忍的明爭暗鬥下,三城同盟國的高層大洗牌。
錦袍老者暗殺了當時的大君,大把撒錢買通官員,當選新的大君。
密爾的幾個總督同樣如此。
里斯的前任總督則是揹負戰敗者的罪名,被人羣民衆攻破家門,當衆砍掉了腦袋。
立桑卓.羅佳爾本來沒想當選總督。
奈何他太富有了,里斯富豪們只相信比他們更有錢的人。
他勉爲其難成爲了新總督。
現如今,在場的衆人都是上一次戰爭失敗的得利者。
也都清楚戰爭失敗的嚴重後果。
這正是自由貿易城邦選舉制度的殘酷之處。
“打!戰爭進行到這一步,容不得咱們後退。”
黝黑胖子一拍桌案,率先表態。
他的家產都投入戰爭,坐視戰爭失敗,他可就要破產了。
密爾青年愁眉苦臉:“怎麼打,傭兵都死光了,剩下的多少錢都僱不到。”
“不用僱傭。”
立桑卓很沉得住氣,理性道:“傭兵靠不住,咱們可以從奴隸灣下手。”
“買奴隸?”
黝黑胖子臉色更黑了,對花錢十分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