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倫堡內,綠油油的野火焚燒不盡,洶涌澎湃。
一時間,城外的龍焰與城內的野火爭相呼應。
彷彿墮入綠色火焰的煉獄。
區別在於,野火猶有竟時,龍焰源源不絕。
貪食者豎瞳閃過猙獰之色,對下方逃竄的小蟲子從不會留情。
雷加一手握劍,目光投向喧囂的赫倫堡。
心裏暗道:“居然是野火!”
得益於幼年時期的填鴨式教育,他飽受學城的學士摧殘。
清楚的知道野火是什麼,具備何種威力。
這是一種稀缺的鍊金產物,據說蘊含一絲魔法。
鑑於野火的可怕破壞力。
以及極其不穩定的危險性,早已被舊鎮的學城禁止研發。
觀察着赫倫堡燃起的熊熊野火。
即使隔着很遠,依舊能感受到高溫與刺鼻性氣味。
“今日過去,赫倫堡怕是要大興土木了。”
雷加收回目光,心裏爲萊昂諾大人嘆了口氣。
野火能在木頭、石頭、鋼鐵上燃燒,水潑不滅。
征服者戰爭後,赫倫堡本就遭到毀滅性打擊,大面積毀壞。
這場野火過去,斯壯家族幾十年來修建的設施怕是難以保全。
要花費大價錢修繕。
……
焚王塔內。
亞麗.河文走後不久,領主臥室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葛拉佛趴在窗戶邊,心急的看着下方的亂象。
心裏暗罵:“一羣廢物子孫,還不率軍營救他。”
那夜襲營後,他便在護衛的保護下逃入赫倫堡。
佈雷肯家族圍困赫倫堡,煽動亂民攻城。
布萊伍德家族要理智一些,沒有參與夜襲和圍城。
但卻更加可惡。
布萊伍德伯爵駐軍在奔流城外,卡住徒利家族軍隊支援赫倫堡的道路。
坐視佈雷肯家族的惡行,打着漁翁得利的念頭。
奔流城留守的軍隊有兩千人。
加上召集來的封臣,大概能組建一支五千人的軍隊。
他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但凡有一個站出來振臂一呼,都能將布萊伍德家族的軍隊擊退。
幾個晝夜就能前來搭救他們被困城中的老父親。
當然,他們要是有這份能耐和膽量。
也不會是不成器的兒子。
砰——
重重一捶牆壁,葛拉佛心急如焚。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將他從慌神中拉回。
葛拉佛精神一振,回頭看向實木大牀。
牀榻上。
萊昂諾胸膛劇烈起伏,雙眼瞪得老大,梗着脖子一個勁咳嗽。
“萊昂諾大人!”
葛拉佛激動壞了,連忙幫他側過身,拍打後背順氣。
萊昂諾憋得臉色漲紅,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濃痰,緩了一大口氣。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萊昂諾大口喘息,雙眼茫然的詢問。
他隱約記得營地遭遇襲擊,自己跌落戰馬。
而後回了赫倫堡,受到學士治療。
葛拉佛臉色愁苦,說道:“咱們被困住了,佈雷肯家族不想放過咱們。”
“王國支援到了嗎?”
萊昂諾理清思緒,第一時間想到君臨的援軍。
以韋賽里斯的性格,就算再軟弱,也不會容忍封臣公然叛亂。
“支援……”
葛拉佛面色一苦,不知該如何說起。
渡鴉是送出去了。
但王國近幾個都處於戰亂,河間地、谷地、王領能調集的軍隊都抽調許多。
想要臨時召集大軍平叛,可不是短短數日能夠做到。
看着他的神情,萊昂諾心裏明白的七七八八,額頭冒出虛汗。
他也感覺到熱了。
“嘶嘎——”
嘹亮的龍吼響徹神眼湖北岸,傳遍整個赫倫堡。
萊昂諾聞聲眼前一亮,嗓音粗糙:“是龍的叫聲。”
坦格利安統治維斯特洛大陸,依靠的從來不是軍隊。
而是一條條制霸天空的巨龍。
“扶我起來,城堡內在着火,我得去組織人手。”
萊昂諾左手撐着牀榻,費力的想要爬起身。
葛拉佛伸手攙扶,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龍來了。
心底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
時間來到中午。
“嘶嘎……”
貪食者圍繞着赫倫堡一圈圈盤旋,所過之處盡是焦土。
赫倫堡的前大門。
成片的焦屍堆積,偶爾還夾雜着未死之人的嚎叫。
雷加站在城垛上,一手捂着口鼻,髮絲遮擋眼簾。
一番無情的龍焰轟炸,亂軍全線崩潰,慌亂而逃。
佈雷肯家族的數百士兵死亡。
亂民死傷一千餘衆,剩下的紛紛狼狽奔逃。
人數太多,貪食者不能一一屠殺。
雷加重心放在赫倫堡的安危,而不是屠戮一羣不成氣候的暴民。
“王子,野火遲遲不滅,咱們得遷出城外。”
哈爾溫灰頭土臉的跑上城垛,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沙土是唯一對野火有所削弱的東西。
士兵們拼盡全力,勉強阻止火勢蔓延。
神木林的大火卻難以熄滅。
神木林通常是指七大王國全境的城堡城牆內的一片小樹林。
對於那些傳承着先民的傳統、信仰舊神的人們來說,那裏是禱告敬拜之地。
林中會有一顆世代栽種的魚梁木。
周圍種植其他樹木和花草。
赫倫堡擁有足足二十畝的神木林。
除了一顆生長有恐怖人臉的魚梁木,還有大量松樹、哨兵樹。
野火投入神木林,迅速蔓延整個樹林,威脅五座塔樓。
聞言,雷加點點頭,問道:“萊昂諾大人怎麼樣,我聽說他受傷了。”
萊昂諾.斯壯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國王之手。
雷加對他抱有敬意。
哈爾溫眼底閃過一抹慶幸,感慨道:“父親剛剛轉醒,我命人將他與葛拉佛公爵送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