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斯躲在石砌密室裏,一手捂住口鼻,慌亂大喊:“紅女巫去哪兒了?”
“不清楚,好像在神木林進行祭祀。”
誓言騎士迴應了一聲,恐懼道:“大人,甕城裏還有很多野火,咱們得快點衝出去。”
剛剛爆炸的只是幾板車在外的野火。
要是坐等火勢變大,高溫將城中的野火點燃。
到那時,所有人都得被野火燒死。
阿摩斯神情恍惚了一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對!還有祭祀,光之王會保佑我!”
一邊大喊,他掏出懷裏的令牌。
“跟我走,甕城地下有密道,逃離這裏!”
作爲佈雷肯的族地,祖祖輩輩不知在石籬城挖掘了多少通道。
就爲了有以防不測的一日。
率軍從樓上走下,溫度越來越高,空氣中瀰漫着野火焚燒的臭氣。
“大人,野火還放在地窖裏。”
看管野火的士兵急忙彙報。
阿摩斯一把推開,往旁邊的密道跑,嚷嚷道:“管不了那麼多,我要先回去找紅女巫。”
他堅信,紅女巫的祭祀結束,光之王就會賜予他力量,擊敗邪惡的坦格利安與巨龍。
殘存的士兵沒人敢動野火,紛紛跟在領主大人身後逃跑。
上千人的隊伍,腳步嘈雜的直奔密道。
地窖。
就在他們腳下的空間。
隨着士兵的腳步加重,地窖內的石壁傳來輕輕顫抖。
咔噠——
一丁點土塊震落,掉在鋪滿沙土的地面。
牆壁兩側,兩個木架子擺放。
一桶桶野火墊着沙子,規規整整的堆積在架子裏。
咚咚……
士兵逃竄的動作越來越大,牽動地窖牆壁微微抖動。
原本這種抖動並不問題。
盛放野火的木桶比較穩定,鋪墊的細沙也能起到緩震的效果。
但是,偏偏有一半的野火鋪墊的沙子是粗砂。
粗砂裏摻雜着石子和泥塊,坎坷不平。
野火隨着木架子搖晃,自然而然磕碰在石子、泥塊上。
然後……
轟——
一桶野火突然爆炸,連帶引爆剩餘野火,不分先後的一齊綻放綠色火焰。
一牆之隔的密道上,大量士兵還在緊挨着撤離。
嘭的一聲。
密道地板炸裂,野火瘋狂蔓延,涌入整條密道。
“啊……野火……”
“別碰我,燒起來了……”
“我的臉……”
密道本就狹窄,野火出現的瞬間,數百士兵遭到吞沒。
一時間,哀嚎與絕望響徹夜空。
密道外。
阿摩斯帶領三百多人已經撤出甕城,位置就在外城牆的偏僻角落。
還在等待更多的士兵爬出密道,一股熱浪洶涌而出。
嗡——
一個士兵剛爬出上半身,野火噴涌而出,將其整個籠罩。
“啊!救我、救我……”
士兵渾身燃火,瘋狂扭動身體,慘叫着跌回密道。
野火還在噴涌,衝出十幾米高。
“跑,快跑!”
見勢不妙,阿摩斯慌了神,爬動着遠離密道出口。
半響。
野火噴涌的餘威減弱,士兵們接連爬起。
阿摩斯回過頭,甕城已經淪陷,從內而外的燃燒野火。
綠色的火焰攀升幾十米高,將甕城焚燒的像一把巨型火炬。
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顯眼。
“完了,回不去了。”
阿摩斯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呢喃。
甕城淪陷,堵住了返回城堡的道路。
他們被困在內外城之間的困獸場。
“大人,爲今之計,只能向外突圍了。”
誓言騎士攙扶着阿摩斯,提出建議。
坦格利安的巨龍還在夜空飛舞,神出鬼沒。
不抓緊想一條出路,天亮之前一定會被燒成灰燼。
阿摩斯死死捏着令牌,咬牙道:“外城有布萊伍德家族的埋伏。”
“只能拼一把,萬一逃了呢。”
誓言騎士無可奈何。
出城還有一線生機,總比原地等死強。
阿摩斯恐懼的閉上眼,渾身顫抖:“好,突圍吧!”
“領主大人有令,開城突圍!!”
誓言騎士洪亮大喝,率領殘部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
神木林。
祭祀的野火漸漸熄滅,只剩一地灰燼和骨渣。
紅女巫跪倒在灰燼前,雙手合十,唸唸有詞:“光之王保佑……”
隨着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禱告詞唸誦,她嬌豔的臉頰逐漸衰老。
短短几個呼吸。
從二十左右的成熟美人變成一個滿臉褶子的大媽。
紅女巫不明覺厲,雙手捧起地上的灰燼,往老了幾十歲的臉上塗抹。
一邊塗抹,還在虔心禱告。
灰燼塗抹的很均勻,臉上、脖頸一處不落。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抹灰的臉上褶子消失,皮膚逐漸光滑,恢復成年輕貌美的姿容。
比初時還要年輕幾歲,像個嬌豔少女。
“哈哈,成功了。”
感覺到變化,紅女巫尖銳大笑:“番邦祭司果然沒騙我!”
笑聲逐漸停歇,紅女巫面露慎重:“不行,我得快離開這裏。”
目的達到,保命要緊。
至於姘頭阿摩斯.佈雷肯,只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工具。
利用完了,一把丟掉。
爬起身,提着垂在腳邊的紅袍子,向着城堡跑。
良久。
紅女巫藉着夜色,跑到後側的馬廊附近。
莎莎……
一陣響動傳來。
紅女巫趕忙躲在井沿後,探頭窺視。
黑漆漆的馬廊裏,一道高大且肥胖的身影出現。
身影從馬廊的草垛裏鑽出,笨手笨腳的摘掉身上稻草,垂頭喪氣。
紅女巫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
那個除名學士,具備稀薄巨人血脈的傻大個。
眼睛一轉,紅女巫有了主意,大喊一聲:“誰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