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馬車離開龍穴,穿過人員密集的絲綢街,朝着紅堡而去。
路上,雷加掀起一角窗簾,觀察着街道上的變化。
“在看什麼?”
雷妮拉坐在對面,黑色裙襬下翹起一條美腿。
雷加回首瞟了裙下白嫩一眼,淡淡道:“君臨真是大變樣,從前爬滿老鼠的屎尿窩,現在乾淨多了。”
說着,繼續看着窗外的君臨。
“還不是你的功勞,一年前就不怕出門逛街踩髒靴子。”
雷妮拉揚起笑臉,眼中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修公廁,請環衛工,整頓跳蚤窩……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雷加的提議。
這些她都知道。
雷加搖了搖頭,並不居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還是誇讚奧托大人吧,他纔是付出與犧牲最大的功臣。”
“哼哼,還不是你一肚子壞水。”
想到奧托前兩年遭到的謾罵與攻擊,雷妮拉禁不住笑出聲。
居住的院門每天都被平民潑糞,院子裏全是用以恐嚇的死老鼠、死麻雀。
這都是奧托平淡而乏味的日常。
昏昏欲睡的海倫娜強打起精神,茫然道:“外祖父,怎麼了?”
“沒什麼,一會就回紅堡了,別睡着了。”
雷妮拉敷衍過去,揉捏了幾把她的臉蛋,喜不自禁。
奧托承受了兩年的侮辱,最後一年出成績的時候,還被雷加截胡。
通過收攏的婦孺與影子製造輿論,包攬了大部分功勞。
原本以爲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奧托收穫寥寥,成爲究極苦力。
爲此,鬧上了御前會議,申請公證自己的功勞。
但提議的確是雷加的創意,這件事不了了之。
……
紅堡。
馬車緩緩駛來,衛兵遠遠瞧見,打開緊閉的閘門。
雷妮拉握住雷加的手,溫柔道:“到家了。”
雷加點點頭,靜靜感受馬車的顛簸。
進入紅堡前庭,車伕勒住繮繩。
御林鐵衛史蒂芬爵士守候在側,聲音洪亮的宣佈:“歡迎坦格利安家族的雷加,鐐銬破除者、灰燼製造者、赫倫堡親王,鐵王座繼承人。”
“及其一雙姐妹,雷妮拉.坦格利安公主、海倫娜.坦格利安公主。”
宣言結束,馬車的車門從內打開。
雷加挪動了一下位置,側頭環顧了一圈紅堡前庭。
前庭冷冷清清,往日聚衆比試、看熱鬧的貴族不見蹤影。
馬車正對着紅堡的大門。
大門關的嚴嚴實實。
見狀,雷加撇了撇嘴:“呵呵,真是安靜啊!”
時隔半年,再一次光顧從小長大的地方,還真有種別樣的風景。
就是冷清了點。
跨步走下馬車,王室親衛分散在前庭恭候,莊嚴肅穆。
回過頭,雷妮拉和海倫娜探出腦袋,一高一低的向外看。
海倫娜還很單純,小聲問道:“那些大人哪去了?”
在她印象裏,前庭十分熱鬧,每天都有大把的閒人亂逛。
“噓,別吵。”
雷妮拉按下她的小腦袋,臉色有些不好。
雷加張開雙臂,無所謂的笑笑:“先下車吧,兩位女士。”
“嗯,哥哥抱住我。”
海倫娜屈膝向前,美滋滋的撲到雷加懷裏。
雷加穩穩接住,後退半步,把她放在地上。
轉過身,又對着雷妮拉拍了拍手。
雷妮拉神色不虞,低聲道:“我幫你衝父親討說法。”
“別想這麼多。”
雷加笑意不減,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勾住腿窩,攔腰抱下馬車。
他不在乎旁枝末節的東西。
等會見到父親,答案自會揭曉。
嘎吱——
紅堡正門打開,走出一位光頭、黑禮服的消瘦男人。
雷加聞聲看去,面不改色。
男人一眼見到英姿挺拔的雷加,頓時眼前一亮。
快步走下臺階,來到雷加的身前。
伸出手,想要手錶達歡迎,又怕唐突停在半空。
頓了頓,鄭重的點點頭,沉聲道:“歡迎回來,王子。”
啪——
雷加擡手與之相握,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卡斯威大人。”
“您請,國王在王座大廳等您。”
卡斯威有些激動,聲音拔高了些許。
雷加湊近以肩膀想觸碰,輕聲道:“多謝了,大人。”
說完,在卡斯威欣喜的眼神中,帶着雷妮拉和海倫娜進入大門。
“卡斯威大人熱心快腸,是個好人。”
走遠一些距離,雷妮拉給予讚揚。
雷加想了想,認同道:“苦橋的卡斯威家族,河灣地的老牌貴族,會是一個忠誠的夥伴。”
卡斯威大人很早以前就曾向他示好。
其家族與舊鎮海塔爾來往密切,他沒太留意。
今日一見,刷新了以往的印象。
……
一路穿過空蕩的宴會大廳,走過懸刻三首紅龍徽章的長廊。
“陛下,王子的命名日即將到來,理應通知全境召開一場成人禮。”
“王子久居赫倫堡,事務繁忙……”
“公主親自去請,王子有再忙的事務也能脫開身……”
王座大廳近在咫尺,先後傳來幾道熟悉的討論聲。
一女兩男。
雷加緩步前行,實木廳門出現眼前。
大廳門口,御林鐵衛亞利克.卡蓋爾進行守衛,立馬發現了王子。
“亞利克,好久不見。”
雷加目光灼灼,先一步喊出對方的名字。
亞利克不如哥哥懂得控制情緒,面色一喜:“王子,您回來了。”
“開門吧,我都聽到裏面討論我的聲音了。”
雷加揚了揚下巴,雙手揹負身後。
“是,王子。”
亞利克握住門把手,用力拉開大門。
大門打開,聲響驚動了大廳內的一衆人。
劍刃密集的鐵王座上,韋賽里斯危襟正坐,面無表情。
在他的下首,萊昂諾與奧托一左一右,佔據重要位置。
此外,還有其他幾位御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