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穿着長袍,抱着聖經的修士靜靜等候。
從他們平靜的面容上,真有一副虔誠信徒的姿態。
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名修士擡起頭,望着頭頂的二樓小廳。
艾爾蒙的身影出現。
兩名修士眼睛微亮,捏着聖經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們聽聞了昨晚發生的變革。
米洛夫是七神信徒,還是奔流城的順位繼承人,理應得到他們的幫助。
艾爾蒙走到公爵高位前。
沒有坐下,而是侍候在一旁。
在兩名修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老徒利在兩名年輕貌美的侍女攙扶下,佝僂着腰走來。
“七神保佑,葛拉佛公爵您從病痛中醒來。”
一名修士雙手合十,驚訝於老徒利的出現。
“哼!區區小病小痛,還要不了我的命。”
老徒利重重一哼,對所謂的七神保佑不屑一顧。
七神要是真保佑徒利家族,就該給他一個聰明勇武的繼承人。
兩名修士對視一眼,思索要不要提出米洛夫的事情。
徒利公爵平安無事,繼承人一事就要擱淺。
可米洛夫承諾的條件很誘人。
一名修士微微點頭,決定不能無動於衷。
米洛夫是徒利公爵的兒子,保住一命沒問題。
他們從中美言兩句,說不準能成。
想到這裏,修士耷拉皺紋的臉上擠出笑容:“葛拉佛公爵,奔流城昨晚發生了變故,您的次子米洛夫……”
“住口,該死的混蛋!”
老徒利厲聲喝止,指着兩名修士破口大罵:“瞧瞧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乾的好事,慫恿我的孩子互相殘殺,爭權奪利,你們也配信仰七神!!”
話音落下,大廳外衝進一隊士兵。
老徒利滿臉厭惡,厲聲道:“抓住他們,搜刮他們的罪證,我要將這兩個惡棍押送舊鎮總教,交給總教主審判!”
兩名修士到奔流城的這段時間,米洛夫沒少送錢財和貨物。
這兩個傢伙還嫖娼,有妓女可以指證他們。
老徒利懶得虛與委蛇,直接一棍打死。
“是,大人!”
士兵面露兇相,按住兩名修士,就地打斷手腳。
“啊!我是七神信徒,您們不能這麼對我!”
“天父不會原諒你們的……”
兩名修士厲聲慘叫,被人扭胳膊掰腿拖走,懷抱中的聖經掉落在地板。
老徒利充耳未聞,對着艾爾蒙教訓道:“對待這種招搖撞騙的惡棍,就得這麼對待。”
七神教會是了不起。
但你不能插手貴族的繼承人選舉。
兩名修士無疑觸犯了老徒利的底線。
啪啪啪……
雷加和萊蒙伯爵從偏廳走出,解氣的拍着巴掌。
對於不信奉的貴族而言,七神教會不勝其煩,這麼過癮的解決場面真是少見。
老徒利回頭瞥了萊蒙伯爵一眼,鄙視道:“你怎麼還不走,不是給你撥錢糧了嗎?”
多少年不來拜見他這位封君,一見面就張口要錢要糧,能待見他纔怪了。
“知道了,再厲害不也是個海盜。”
老徒利並沒放在心上,對鐵種充滿蔑視。
一羣不事生產的蠻子,有種到河間地腹地來攻佔奔流城啊!
“老徒利,君臨那邊出了問題,我也要走了。”
雷加冷着臉,做出告別。
博蒙德去世的消息隨時傳回君臨,他得回去提前準備。
老徒利詫異的眨了眨眼,倒也沒挽留,點頭道:“這次麻煩王子您跑了一趟,我會讓艾爾蒙準備一份禮物送到赫倫堡。”
利用一國儲君,可不是說用就用。
不給出補償,誰知道會不會被穿小鞋。
雷加擺了擺手:“隨你,我就不留了。”
說罷,與萊蒙伯爵告別,大步走下樓梯。
“王子,等一等。”
剛走出兩步,老徒利突然出聲。
雷加頓住腳步,疑惑回頭。
老徒利面色糾結,杵着柺杖的手來回鬆緊,沉吟道:“王子,您還記得我提過的亞麗.河文嗎?”
雷加微微側目,回憶道:“萊昂諾大人的私生女?”
他記得那個胸脯堪比奶牛的綠瞳孔女人。
老徒利跟他提過一次,那個女人不對勁,貌似對萊昂諾大人有二心。
他當時在修繕赫倫堡,並沒有太留心。
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亞麗.河文在搬離赫倫堡前,曾偷偷爬過他的牀。
他還以爲是刺客摸進房間,差點當成刺客砍了。
老徒利略顯緊張,壓低聲音:“王子,那不是萊昂諾大人的私生女,她曾經是萊昂諾大人的乳母。”
“什麼!?”雷加聞言一愣,還以爲聽錯了。
亞麗.河文看上去不過三十歲上下,皮膚保養的比少女還白嫩,臉蛋沒有絲毫皺紋。
這種外貌,怎麼會是萊昂諾大人的乳母?
萊昂諾大人起碼四十多歲,能當他的乳母,起碼六十歲左右。
真要如此,亞麗.河文的年齡豈不是要追溯到曾祖父傑赫里斯一世時期?
一個凍齡的老女人?
老徒利神色認真,說道:“我從斯壯家族的老僕嘴裏打探到,那個女人不止是萊昂諾大人的乳母,還餵養過萊昂諾大人的兩個子嗣。”
“她的外貌一直維持在三十歲左右,據說是沐浴少女的鮮血獲得,很可能是一位邪惡的森林女巫。”
雷加倒吸一口涼氣,有被震驚到。
這麼說來,他居然被一個奶奶輩的老女人爬過牀?
“七層地獄啊!還好我忠貞不渝。”
雷加暗自慶幸,心裏懷念起雷妮拉的溫柔。
一想到那個老女人不知廉恥的甜言蜜語,他有點反胃。
老徒利沉下臉,複雜道:“那個女人很危險,我懷疑其曾對萊昂諾大人起過壞心。”
“最後一次傳來有關她的蹤跡,已經是半年之前。”
“她失蹤了?”雷加詫異道。
這種危險的女人,藏在暗處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