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乘着一艘三桅帆船,載着不少財貨來到風息堡。
傷心的博洛斯無視了他,派他的妻子埃琳娜夫人與兩個女兒出面迎接。
戴蒙走進城堡前庭時,火葬的木柴燃燒熊熊大火,照亮陰沉的天色。
見到來人,伊耿好像受到了刺激,擰着臉大喝:“戴蒙,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說着,大跨步上前,掄起拳頭就要動手。
他這一舉動太過突然,將在場所有人驚呆了。
瞧那一副氣勢洶洶的姿態,彷彿要分個生死一樣。
“伊耿!”
伊蒙德驚呼一聲,沒想到哥哥這麼衝動。
伊耿哪裏聽得進去,一雙瞳孔裏只有戴蒙可恨的身影。
戴蒙眼神玩味,站在原地等着侄子靠近。
叔侄倆迎面相向,伊耿揮拳掄空,正面露出空檔。
“愚蠢!”
戴蒙嘴角勾勒一抹譏諷,一手拽住對方的胳膊,擡腿就是一記膝頂撞在胸膛。
砰的一聲悶響,伊耿臉色瞬間慘白,只感覺心臟都一剎那停止跳動。
戴蒙乘勝追擊,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薅住銀髮重重摔在庭院地板。
“戴蒙,快住手!”
一切發生的太快,只在轉瞬之間,蘭娜爾看清所有,趕緊驚叫着呼喊。
上一次戴蒙教訓了一頓伊耿,就已經引起王后的仇視。
再打一次,王后一定不會輕易罷手。
隨着蘭娜爾的喊聲,在場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雷妮拉驚詫的注視這一幕,大大的眼睛滿是迷茫、不解。
伊耿……怎麼敢的?
那可是戴蒙啊!
再討厭一個人,也要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聽到妻子的呼喊,戴蒙停止動作,嘲諷的用腳尖踢了踢伊耿,面色桀驁:“我親愛的侄子,你以爲你是你的哥哥,模仿他對我說出不敬的話?”
“戴蒙,你個混蛋!”
伊耿痛苦呻吟,蜷縮在地上打滾。
他承認,又大意了。
見他還敢謾罵,戴蒙臉色陰沉下來,蹲下拽起伊耿的衣領,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這個混小子,從他上任狹海總督開始就一直各種找麻煩。
真的忍他很久了。
“戴蒙,想想你在幹什麼,還不住手。”
蘭娜爾捧着小腹跑到跟前,慌亂的推開發火的丈夫。
再放任他胡來,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戴蒙退後兩步,鄙夷的瞥了伊耿一眼,冷笑道:“是他先動手的,我義務教育不聽話的侄子。”
這時候,在場人無法再旁觀下去。
博洛斯第一個上前,悲傷的神情褪去,憤怒道:“戴蒙,這是我父親的葬禮,你們該尊重一點。”
聞言,戴蒙不再理會哀嚎的伊耿,坦然的朝着火葬火堆走去。
路過一位僕從時,拿過其手裏的花束,拋進燃燒的火堆裏,雙手合十默唸悼詞。
至少在禮數上,做的很足。
博洛斯憤憤瞪眼,調轉矛頭指向雷加,沉聲道:“王子,這就是你們坦格利安的禮數,攪亂有功之臣的葬禮!?”
雷妮拉不想雷加背黑鍋,勉勵自己心平氣和的解釋。
雷加面色平平,不留痕跡的瞥了一眼自作主張的雷妮拉。
回答的事情應該他來做。
他也不會如雷妮拉一樣回答。
博洛斯不配得到如此迴應。
果不其然,博洛斯纔不管什麼其他,認準坦格利安的姓氏,惱火道:“戴蒙難道不是國王胞弟,伊耿難道不是國王的次子,他們根本不尊重拜拉席恩這個姓氏!”
雷妮拉麪色一沉,張口想要反駁。
“夠了,雷妮拉。”
雷加摟住她的腰肢,挪到自己背後。
他不想聽什麼是非對錯,那隻會將這場鬧劇演變的沸沸揚揚。
雷加冷眼看向戴蒙,說道:“伱不想說點什麼嗎,叔叔?”
一上來就動手,就算是伊耿不懂事,他作爲長輩也該平息鬧劇,而非任意妄爲。
將坦格利安的名譽置於非議。
戴蒙送完了花束,看都懶得多看旁人一眼,平淡道:“不聽話的侄子,就得加以教育。”
“伊耿的確愚蠢,但不聽話的人不止他一個。”
雷加話音淡淡,心底對這位叔叔生出警惕。
戴蒙如願以償的迴歸家族,安安穩穩的過了一年多。
近來突然造成影響,八成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動作。
“王子,我父親的遺體還在火葬,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
談話間,博洛斯得理不饒人,臉色因憤怒漲的通紅。
雷加眼簾低垂,平靜的注視這位風息堡公爵,淡淡道:“博洛斯大人,您想要什麼交代?”
一邊說着,向着對方緩緩走近,挺拔的身高俯視對方。
這個蠢貨幾次三番怠慢,真以爲他看不出來。
博洛斯面色一頓,冷不丁想起方纔的羣龍咆哮,呼吸不由得急促兩分。
雷加一直走到他身前,紫色的瞳孔猶如利刃,直扎博洛斯膽顫的心緒,開口道:“博蒙德公爵生前是一位寬容的大人,相信他會希望您也有如此心胸。”
這邊說着話,在場無人敢插嘴,心懷忐忑的觀望。
誰都知道,博洛斯大人曾與雷加王子有過摩擦。
但沒想到,雙方會演變成對峙。
戴蒙饒有興趣的注視,絲毫不覺得愧疚,心中只有對博洛斯的輕視。
他是坦格利安,不會對任何人低頭。
雷加的處理方式,很合他的心意。
“嘶嘎……”
人類的想法複雜古怪,龍的思想更爲純粹。
感受到駕馭者心生不滿,貪食者發出一聲警告的嘶鳴,粗長的脖頸壓低前伸,漆黑的龍首遮擋在雷加的頭頂。
一雙詭異的綠色豎瞳,凝視着螻蟻般的博洛斯。
只要駕馭者一聲令下,它會噴出龍焰,掃清不聽話的小蟲子。
“咕嚕~~”
直面一條雙足站立,身軀足以遮天蔽日的兇悍巨龍,博洛斯吞嚥着口水,冷汗唰的一下打溼脊背。
這一刻,他思緒飛轉,想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