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華又看了一眼薛青燕的墓碑,心裏打定主意要將背後的真相查出來,無論是對林小柔,還是對一個國家公職人員,石城必須得有個交代。
“嗯,我查過很多檔案,這件案子當時只有兩個嫌疑人,劉賀和另一個奔馳車主,劉賀當場被撞死,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意外。”
林小柔蹙眉道:“那個奔馳車主叫程力,是一家小加工廠的老闆,無論從身份背景,還是意圖上來看都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當初石城公安局也是以意外事件結案的。”
王國華點點頭,既然石城公安局和潛心查線索的林小柔都對這個程力找不出一點端倪,看來他跟這個案子就沒有什麼直接聯繫,撞死劉賀也許真的是意外。
“你有沒有查過劉賀妻子的銀行賬戶?或者是平日裏的消費變化。”
王國華又問道:“對了,你剛纔說過,她叫李什麼?”
“李湘怡。”林小柔說:“我在這方面特別留意過,以前沒有任何變化,她帶着孩子生活在農村,每天帶孩子,伺候老人,種着幾畝水田,像是個普通的莊戶農婦。”
“直到前些日子發現她突然帶着孩子出國了,我才意識到劉賀真的有問題。”
林小柔神情一凝,有些激動的說道:“這樣一個農婦,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出國的。她沒有那個條件。”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讓李湘怡繼續待在國內?”王國華頓時想起了季海濤。
根據林小柔所言,是季海濤的公司辦理了李湘怡的出國手續,但王國華有個疑問,如果是怕李湘怡說出不利於他們的話,那麼爲什麼不直接滅口?
他們就連薛青燕這種從中央下來的幹部都敢下手,區區一個農婦似乎更是簡單了。
“對!我一直不知道正前公司是什麼來路,名義上的法人也是不相關的人。”
林小柔氣憤的哼道:“前兩天,終於讓我查到季海濤竟然是這個正前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國華,你一定要好好審一審季海濤,我現在強烈感覺到季海濤跟我媽遇害的事脫不了干係!”
王國華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媽,是不是很反對你跟季海濤在一起?”
“啊?你怎麼知道?”林小柔驚訝的看着王國華,想不明白他怎麼知道這個事。
“回答我。”王國華沉聲道。
林小柔知道關係重大,也不敢隱瞞,急忙將過去一些不願意提及的往事告訴了王國華。
原來,季家是京城名門,無論家世的傳承還是財富都是能排得上行的,而且跟薛家也是世交。當年季家家主親自上門提親,那時的季海濤才八歲,但長得端正帥氣,也很聰明,所有人都認爲季家這個獨子以後會有一番大的作爲。於是薛懷傑也就點頭答應下來,給自己才七歲的外孫女林小柔定下了這門娃娃親。
但是隨着兩人漸漸長大,林小柔長成了一個鐘靈毓秀,貌美多才的大美女,季海濤卻沉迷於自家的財富之中,喫喝嫖賭無所不通,漸漸泯然衆人。薛青燕當初就極力反對將心愛的女兒嫁給季海濤,但公然毀約是這些名門大族相當忌諱的事情,薛懷傑面子上下不去,只能自認倒黴,依然要求林小柔母女遵從婚約。
林小柔低聲說着,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了下來。看得出來她們母女感情極深,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林小柔還不能釋懷。
王國華看着林小柔,心裏也不是滋味,伸手想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料,手臂剛伸過去,林小柔突然撲在王國華懷裏,放開大哭了起來。
也許,這些年悶在心裏的憋屈,終於到了現在才能釋放,纔有了個人能去傾訴。
王國華一愣,隨即輕輕抱住林小柔,柔聲道:“小柔,節哀吧。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到真相,抓到真兇以慰你母親的在天之靈。”
“嗯……謝謝你,謝謝……”林小柔點着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在王國華的懷裏抱得更緊了,像是一團火一樣讓王國華喘不過氣來。
王國華知道現在要是推開林小柔的話那也太無情了,於是只好任由她抱着,只求林小柔能早點恢復常理。
否則……
就尷尬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小柔的哭聲漸止,似乎也反應了過來,急忙從王國華的懷裏退了出來,紅着臉不敢看王國華,低着頭嚶嚶道:“我……我剛纔失態了……”
“別說了,走吧,下山。”
王國華風輕雲淡的拍了拍林小柔的肩頭,笑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李湘怡,敵人越是怕什麼,我們就越要做什麼!”
……
兩人下山後,王國華先把林小柔送回了省廳宿舍。
現在要去提審季海濤,如果林小柔在場很可能會影響到審問進展,王國華還是讓她避一避嫌。
王國華開車前往看守所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
王國華剛要開口,裏面傳出一個好聽的女聲:“國華,你在石城嗎?”
王國華瞬間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錢薇。
“是你啊,老同學,好久不見啊。”王國華笑道。
對這個高中同學,王國華還是很有好感的。
“我今天到了石城才知道你竟然已經當上了省廳刑警總隊長!”
錢薇的聲音有些激動:“乖乖,不得了啊,要是我爸知道了,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麼樣子。”
王國華略有歉意的說:“真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太忙了,沒顧得上去看看你們,以後有時間了一定上門道歉。”
“別這麼客氣,道歉不需要了,就是你現在有時間嗎?能出來跟我見一面嗎?”
錢薇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