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有幾道透明的身影，讓庭院顯得鬼氣森森。
如果沈觀夜在此，他一定能看出這些鬼魂全都是之前死在他手裏的人，包括了王二癩。
除了錢大人外，庭院裏還有不少治安員，周崇宗等分所所長都在，還有謝長安這個治安所所長。
以及他從不離身的聖十字劍士和兩名山鴞羽衛。
看着半空中的鬼魂，謝胖子有些害怕，反倒是他手下的治安員們神情還算鎮定——這種情況雖然比較少見，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淡淡的清光自劍尖顯現，像光暈般擴散開去。
鬼魂們受到清光的滋補，身形凝實了許多，雙眼變得血紅，眼中淌出血淚，有像厲鬼轉化的趨勢，並向着庭院外飄去，像是要去索命。
但才飄出幾米遠，就變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失去了目標。
“又是這樣……”錢大人眉頭一皺。
他是道士途徑的天啓者，具體來說是道士途徑裏的鬼律道士，擅長驅鬼。
眼下他就是召喚了王二癩等人的怨魂來指引兇手所在。
這方法很管用，但也不是百試百靈，若是兇手的修爲等級遠高於他——哪怕這兇手是西方天啓者，他也問不出來什麼。
而碰到國內的天啓者。
要是對方懂得預防鬼律道士的問鬼手段，提前“收拾”過現場的話，那即使等級同他差不多，他也將無功而返。
更有甚者，要是不小心遇上一些強力的職業，甚至等級比他低，這方法都會不管用。
逍遙士便是強力職業之一。
但從殺人現場看，鬼面閻羅即使真的是逍遙士，等級也絕對超不過2階。而2階逍遙士，可瞞不過他的法術。
畢竟他可是4階鬼律道士！
可他連續兩次問鬼，卻都無功而返，第一次也就算了，現在他可是動用了齋醮科儀，得了臨時加持，竟還是無功而返，這鬼面閻羅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莫非他隱藏了實力？還是身後有高人？
“怎麼樣？錢叔，找到兇手了嗎？”見錢大人停下手來，謝胖子急不可耐地問道。
錢大人忍不住看他一眼。
這小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但一想到對方有個好姐姐，而他自己還想同那位十三姨太搞好關係，便耐着性子道：“那鬼面閻羅有些手段，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此事不好辦。”
“那怎麼辦？”
謝胖子急了眼，他下意識想罵廢物，但想到對方不是任他打罵的老百姓，而是一名實力強大的天啓者，又不敢。
見狀，那張所長，就是先前點頭哈腰給謝胖子出主意的那位，給謝胖子遞了個眼色。
謝胖子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假裝恨恨道：
“我看兇手就是沈家的長子，叫那什麼沈觀夜的小子，要不然會這麼巧？前腳王二癩剛上門去催債，後腳就被殺了？”
其實在前一次問鬼無果後，他也是這麼想的，纔會帶人闖入沈家，可後來證明沈觀夜有不在場證明。
錢大人還沒說什麼，周崇宗卻是急了。
“所長，先前我們已經去過沈家，王二癩死的時候，沈觀夜可是在就在家裏，沈家好幾名僕人都看到了，也不存在做假證的可能，當時是錢大人親自詢問的，幾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在錢大人面前撒謊。”
“這……”謝胖子一下子卡了殼，肚子裏打得腹稿全忘了。
張巡見狀，忍不住在心裏暗罵謝長安真是廢物透頂，要不是有個好姐姐，這樣的廢物能成爲洪洞縣治安所的所長？
能讓這樣的廢物當上治安所所長，可真是蒼天無眼啊。
要知道這說辭他昨日可是和謝胖子對了許久，謝胖子別的能力半點沒有也就算了，連背幾句話都背不下來。
他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但再怎麼在心裏暗罵對方廢物，表面上他都得笑嘻嘻的，對謝長安點頭哈腰。
“你們先出去，所長和錢大人要商議一下案子的詳情。”張巡先是朝手下的治安員說道，然後看向謝胖子。
“對！你們都出去！”
周崇宗這次不敢再多話了，謝胖子心眼小，他先前替沈觀夜說話已經讓對方看不順眼了，要是再招惹對方，指定沒好果子喫。
“錢大人，是這樣的，昨日謝所長同我討論了一下案情，發現嫌疑最大的還是沈觀夜。疑點不止有王二癩的死，還有他的錢。他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裏就賺了一萬銀元，賺錢什麼時候這麼容易了？”張巡一臉諂媚模樣地分析道。
他雖然趨炎附勢，但專業能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整件事的不合理之處。
“一萬銀元？”
謝胖子驚訝得跳腳，他一直尸位素餐，心思根本沒在案子上，這會兒也是第一次聽說沈觀夜拿出了一萬銀元還債的事。
錢大人心中一動，表面上卻是八風不動，只微微點頭，示意張巡繼續說。
一萬銀元，這錢即使對他來說也是一筆鉅款了，而沈觀夜，或者說沈家能輕易弄出這麼大一筆錢來，那麼……
“據沈觀夜自己說，這是他投資賺的錢，什麼生意這麼賺錢，走私嗎？況且沈觀夜對自己到底投了什麼生意一直語焉不詳，分明是心裏有鬼！”
“我看啊，這一萬銀元就是他殺人得來的。錢大人，要知道鬼面閻羅殺的可都是有錢人，即使是王二癩這個地痞無賴，手上錢也不少。”
“但鬼面閻羅既有儒士的能力，也有道士的能力，而那沈觀夜只是普通人，他怎麼殺人？又憑什麼殺人？”錢大人摸了摸下巴的鬍鬚，指出了疑點。
“只是現場既有道術殘留的痕跡，又有儒法殘留的痕跡而已，沒說鬼面閻羅一定是一個人。儒法好解釋，沈家一直有儒士的傳承，沈家甚至有一枚青雲玉……”
“青雲玉？！”
錢大人眼冒精光，打斷了張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