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起南洋 >第17章 安派人手
    這時已是晚間,招募的252名新丁們大都留在老營那邊住宿,鋪位依然顯得很緊張。

    地方不夠,在原本大通鋪的中間又打了一排牀,第2排倉庫的牲口欄邊上,也搭了二十幾個臨時鋪位。

    剩下則是在前院的空地中,臨時立了16個帳篷,總算解決了住宿問題。

    入夜後

    老營那邊關門閉鎖,前院的工地上,一座座帳篷整齊排列,還有捆紮緊實的51輛騾馬大車,依次停放在通道內。

    騾馬大車的車轅要麼架在大板凳上,要麼架在石頭上,排列得整整齊齊,全都沒有套上牲口。

    營中有手持刀槍盾牌的武裝巡丁不時經過,戒備森嚴。

    宿舍裏燈火已熄,傳來一陣陣香甜的酣睡聲,明天一早又要開始緊張訓練。

    相隔幾條街外的城北

    金玉樓內燈火輝煌,酒肉飄香,歡聲笑語不時的傳出來。

    參加水房一戰的九十多個老弟兄,除了在老營中值班的兄弟。如今大多彙集在金玉樓內開懷暢飲。

    今天是頂爺馮國輝請客大宴衆兄弟,席開九桌,只招待自家兄弟。

    期間大魚大肉和酒水端上來,兄弟們桄籌交錯,喫的好不盡興,喝的紅光滿面,氣氛十分之熱鬧。

    在首席上

    “鄭秀才,這次我親自率領騾馬商隊走南路,家裏面的這點基業就交給你了。給我把新兵訓練好,地盤守好了,給你記一大功。”馮國輝交代說道。

    鄭秀才神情上有些不大願意,他看了一眼麻桿強,以後又看了一眼胡老虎,這才放下酒杯說道;

    “頂爺,我還是想跟着你一起出去開商路,騾馬商隊離開以後,老營那邊也沒什麼了,要不就讓老虎在家守着就是了。”

    “秀才你甭放屁,頂爺中意我是敢打敢殺的猛將,開商路正適合。你去了磨磨唧唧只能拖後腿,還是在家看好攤子再說吧。”胡老虎大笑着迴應道。

    不待鄭秀才反駁,馮國輝連忙伸手製止他們兩個人的鬥口,若真的吵嚷起來,吵上個一天一夜都不會有勝負。

    馮國輝道;

    “莫要爭論了,就這麼定下來。

    胡老虎,鄭秀才和麻桿強你們三個人各有作用,不分輕重,都是我南洋公司方員大將,沒什麼好爭論的餘地。

    鄭秀才做事穩重,考慮周到,泗水城的家業交給你坐鎮我放心,不會有什麼大閃失。

    這是因爲要武裝開闢商路,火器不湊手,我只能給你留下12杆滑膛火槍,還有新招募的200個人手。

    主要是看住威爾遜道的地盤,等我們離開後,把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在這裏。

    以固守爲住,平日裏加緊訓練新丁。

    老營那邊有幾個人看着就行了,丟了也沒什麼大事。”

    交代完以後

    麻桿強苦着臉舉手說道;“頂爺,要不我將巡捕房的差事卸了吧?回來跟着您一起幹,多少有些幫襯。”

    “胡鬧,你好好待在巡捕房裏,趁這段時間背靠着南洋公司的有利時機,在巡捕房裏多拉攏一些人。”馮國輝說到這裏,停頓了下,目光掃到賬房馮先生,交代說道;

    “馮先生,從公帳支300銀幣給麻桿強做事,這些錢,你拿着在泗水城給我建立一個消息網。

    關於喬、黃、胡、林四大家族和各路江湖堂口的消息我都要知道,不能做睜眼瞎,省得被人殺上門還一頭霧水。

    先在巡捕房裏作事,好歹是一個公開的渠道,以後再想辦法託你上位。”

    “大佬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只有做事了。”麻桿強也沒辦法,只能應了下來。

    事情安排妥當,衆人便再次舉杯暢飲起來。

    直到酒酣眼熱時分,馮國輝這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吩咐大家莫要飲酒誤事。

    他這一走,金玉樓裏推杯換盞的熱鬧聲音又增大了三分。

    馮國輝從側門回到小院,聽到金玉樓方向傳來的熱鬧喧囂,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重新梳理一番後,明天金玉樓的賭檔又將重新開放,迎接四方賭客。

    做生意賺錢嘛,不寒磣。

    南洋公司最重要的是先立住腳,打打殺殺的不可能是常態,也養活不了幾百號弟兄。

    開闢商路纔是南陽公司的正經營生,需要及早實施,這可拖不得。

    在這背後謀劃的是走私香料的大生意,馮國輝一邊思考着細節,一面脫下身上的衣服,解下腰帶配槍,解下柳葉飛刀囊等物,一一交給迎上來的貼身丫鬟們。

然後坐在椅子上,隨手接過丫鬟們奉上來的香茗飲了口,拿起熱毛巾擦了擦臉,神情爲之一振。

    “回稟老爺,浴桶已經準備好了。”

    “回稟老爺,奴婢爲您準備了點糕點小喫,還有水果盤,是呈到這裏還是送去浴房?”

    “送去浴房吧,泡個熱水澡渾身舒爽啊。”

    “遵命老爺。”

    除了春花與夏荷兩個豐滿少婦,還有4個青春氣息滿滿的小女僕任君採擷,馮國輝陶醉在罪惡的地主老財享受中,是痛並快樂着。

    這些丫鬟也沒什麼複雜的想法,只是一心的想討好馮國輝,萬一被看中收了房,那就一步登天了。

    痛了當然心痛了,眼睜睜的這幾個水靈靈的嬌花無法享用,豈能無動於衷?

    因爲馮國輝現有的通背拳功夫在戰爭中進步迅速,已臻大成。

    在往上,距離宗師境界已經不遠了。

    這時候,練武的人講究鎖住精關,憑藉着童子身的一口純陽之氣勇猛精進,最忌這時候泄了身子。

    所以嘛,自然痛苦了。

    躺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馮國輝違着本心,硬起心腸將幾個如花似玉的侍女驅趕了出去,這才舒服的享受沐浴起來。

    擺在眼前的事已經不多了,人手都分派好了,加維-託雷斯這個西班牙人也前往巴達維亞去,準備弄回一大批物資和錢財投入進來。

    明日再招募一天,後天一早啓程。

    除了留守的一個什老兄弟以外,其他的人手通通帶上,再加上新招募的200多個新丁,武裝騾馬商隊的人手是足夠了。

    這兩日來

    南洋公司又花費了不少的銀錢收集盾牌盔甲,打造刀槍器械。雖然進展不大,但好歹也收集了一些。

    基本上能保證30多支長槍,10多支短槍,15名弓手,剩下的刀盾盔甲武裝百餘人,這是當前人集齊的最大力量。

    所以編成一個騾馬營和一個刀盾營,再加上一個火槍兵隊,應付三四百人的山匪毛賊不成問題。

    爪哇島當前的人口分佈情況是,城市裏華裔移民與當地土著雜居,在巴達維亞,萬隆與泗水這些重要城市中,佔比約3~4成之間,掌握了當地主要的商業渠道和內外貿易。

    在三寶壟,巖望,梭羅,加布棉這些中小城鎮中,華裔人口占比約1~2成,影響力和控制力相對較弱。

    而在廣大內陸腹地城鎮中,多以土著人口爲主。

    馮國輝擔心的山匪毛賊也都是這些當地土著,他們以部落和村鎮爲根據地,時而爲匪,時而爲民,讓荷蘭殖民軍隊都非常頭疼。

    1825年-1830年間,曾發生了蒂博尼哥羅領導的爪哇人大起義,荷蘭付出很大代價纔將這次反抗鎮壓下去,至今餘孽不斷。

    那些小股一兩百人,三五百人,甚至千餘人的地方武裝,藏身在深山密林中不時襲擾,仿若附骨之蛆一般很難消滅。

    時間長了,也就聽之任之了。

    須知荷蘭人經營東印度羣島殖民地,是以經營公司的考覈標準和眼光去看待。

    若長時間入不敷出,便會引起王國政府和內部敵對派別的攻訐,給總督府帶去極大的壓力。

    從1825年至1838年這十幾年裏,由於耗費大量精力財力鎮壓土著叛亂,荷屬總督府年支出上升到3,500萬至3,800萬荷蘭盾的規模。

    而年收入只有2800~2900萬盾左右,財政收支出現巨大缺口。

    這導致先後四任荷蘭總督黯然下臺,就很說明問題。

    後任總督通過推廣“耕種制”的間接奴役制度,一方面壓縮軍隊開支,另一方面,在城市稅收中扶持城市老闆做包稅人,一般以華裔爲主。

    在廣大鄉村則以當地土著貴族爲主,同樣是包稅人,負責向當地土著居民和農戶收繳稅收,維護一方平安。

    通過種種舉措

    荷屬東印度羣島總督府扭轉了此前入不敷出的財政窘境,每年還能爲荷蘭王國貢獻上千萬荷蘭盾的淨收益,得到了普遍好評。

    這樣的做法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就是當地發展環境較爲寬鬆,只要你有人,有槍,有能力就能出頭,不用顧及太多官方的打壓。

    荷蘭人能省一分力氣,絕不會多費一點功夫,既不在當地傳播基督宗教信仰,也不推廣荷蘭語,更不修繕當地道路、橋樑和其他基礎設施,一切以省錢省事爲核心。

    這也導致荷蘭殖民者高高在上,對當地民意反應遲鈍,培養出了華裔和當地土著貴族這樣的第二階層,在這種殖民社會中各自找到了自身的位置。

    馮國輝想着想着,坐在熱水浴桶中竟然睡着了,一會兒就發出快樂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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