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馬商隊順利完成收購任務,跟隨商隊的呂振超先生還說服了沿途數家大種植園主,攜帶更多平裏囤積的香料等貨物,跟隨商隊一起返回婆羅摩鎮交易。
麥老蔫負責的西路商隊因此誤了行程,正與其他種植園主裝滿香料的騾馬大車匯合在一起,總計約二十餘輛車。
預計落後兩日,即將於後日抵達,特遣信使告知云云。
“呵呵……這個麥老蔫兒,不吱聲,不吭氣的給我放了個大炮仗,看回來我怎麼收拾他?”雖然嘴上這麼說,馮國輝臉上卻滿是笑容,開心怎麼都掩飾不住。
這個好消息,立馬將正在暗中蓄積的陰霾氛圍一掃而空。
早先何強那一隊引來馮國輝的不爽快,時刻懸在頭頂上的凜冽殺意,讓所有人都心驚膽顫。
被這喜訊一衝,竟然如陽春白雪般消融了。
馮國輝大笑着吩咐道;“好,好,好……陳勇呢?你明天帶上騎兵隊的弟兄們去接應一下,這麼多貨物,可別出什麼岔子。”
“卑職遵命,頂爺。”陳勇立馬恭敬的抱拳領命。
南洋公司如今生意越發蒸蒸日上,不斷的向外開疆拓土,馮國輝的威望因此水漲船高起來,讓衆人漸漸的心生一絲畏懼。
如今天色已黑
位於廟宇中的南洋日用品商店早已經關門下板,盤點完今日收購的貨物後,按規矩收入後院的庫房中儲存。
經過這麼多天衆人齊心合力的修建,早已經修復一新,廟宇院牆重新恢復了。
在位置較爲空曠的前殿兩側,還壘砌起了10多間土胚房。
雖然暫時用茅草屋頂覆蓋,但不久的將來全要揭掉,換上一水兒瓦片屋頂。
這樣做,是爲了防火。
茅草屋這玩意兒一燒一大片,若是被引燃了,那真救都救不了。
大殿一分爲三,正中是南洋日用品商店日常售賣各種貨物的營業場所,右側隔出一間,是專門用於收購香料以及各種山貨的所在。
左側隔出一間,用於經理和護衛隊長日常的值房,帳房也設在此處。後面專門砌出一小間保存賬本,銀幣和各種錢票。
此刻馮國輝就坐在值房裏,心情不錯的飲着茶,一盞昏暗的油燈,將他的臉色映照的明滅不定。
胡老虎是他的左膀右臂,馮國輝欲要剷除田氏家族的心思,所以湊上前問道;“頂爺,這時候把騎兵隊放出去,後邊還要對芝麻努河下游的田氏家族動手,這……”
“稍安勿躁,暫且等幾日,我南洋商隊在外行事要慎重。”馮國輝眼神定定的看着胡老虎,語氣緩慢而有力的交待說道;
“老虎,你以後也是要獨掌一方大局的人物,我對你寄望甚深。
你要切記;
在諸事不明的情況下,行事宜緩不宜急,宜靜不宜動,要儘量將可能的弱點掩飾起來,不能暴露給藏在暗處的敵人。
田氏家族既然敢跳出來與我南洋公司爲敵,那麼就要有承受雷霆震怒的覺悟。
田氏偌大的家業就在那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以緩一步,再行處置。
所謂財帛動人心,萬萬不可小瞧了這20多輛騾馬大車帶來的巨大誘惑力,那可是價值6萬銀幣的貨物啊!
讓陳勇帶着騎兵隊的夥計們去接應,再多的山匪也應付得來。
這一次成功的合作,將奠定我南洋公司與婆羅摩西部山區種植園的友好合作基礎,徹底打開收購局面,可謂意義非凡。
有了第一次合作,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無數次合作。
將商隊穩妥的接回來,纔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明白嗎?”
胡老虎聽了連連點頭,順手送上了一記馬屁,道;“頂爺,您真是少年老成,肚子裏的彎彎繞就是多。”
“滾蛋,沒事就去歇了吧。”馮國輝忍不住爆了粗口。
胡老虎匆忙一縮腦袋,口中還說道;“得勒,我就不在您面前礙眼了,去找個女人,摟着香噴噴的身子睡覺豈不快活!”
說完,便轉身溜了。
這些日子裏
商隊中這羣精壯的夥計們只要得了閒,可沒少往村寨裏的女人屋裏摸,什麼樹林裏,草堆間,草木掩映的溝塘邊,總是能看見這些賣苦力的牲口們。
馮國輝對這類事情一般都視而不見,只要不影響商隊運作,這些得了閒的夥計們可以撒歡了的去鬧騰,發泄使不完的精力。
唯有一條,絕不可以強迫。
地處熱帶的爪哇島土著婦女極少受到封建禮教束縛,性格熱情而開放,看到精壯的小夥子們早就移不動眼珠了。
烈火乾柴碰到一起,豈不是燒的熊熊一片?
芝麻努河下游
一座位於平緩山丘頂部的大宅,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森林之中,有一條蜿蜒的石道可以通達,沿途散落着星星點點的屋宅。
這裏就是田氏家族的老巢所在,平緩山丘下就是田家鎮,居住着家族分支子弟加上僱工共約有一千七八百人,是個熱鬧的所在。
周邊的十幾個村子加上兩個種植園和一座茶山,都屬於田氏家族的勢力範疇,人口總計約有八九千人之衆,屬於典型的地方豪紳。
田氏大宅議事廳裏
二老爺田啓武私自帶人襲擊南洋商隊的事情捂不住了,這引來了大老爺田啓文的震怒,於是召開了家族會議。
議事廳裏,一干家族宿老俱都在座,紛紛出言指責二老爺田啓武行事荒唐欠考慮。
田啓武是個神情彪悍的壯漢,一副混不吝的神色,身體歪斜着坐在椅子上不耐煩的說道;
“唔知啦,我不是頭一次做事,又沒留下什麼手尾。那些長毛仔仲能猜的到我田家的頭上?安啦,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的啦。”
“放屁,你簡直是利慾薰心,真的當別人都是瞎子?”大爺田啓文怒不可遏,當即指着他的鼻子就罵了起來,道;
“就是傻子都知道,芝麻努河這一片,能夠做出如此大手筆截道的人,除了我田氏家族,別無分號。
在這附近的十鄉八里,就是想拿一根針一把草離開,那也得問過我田氏家族同不同意。
剛剛做完交易你就動手,那不是禿子腦袋上的蝨子嗎?再明顯也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