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你少胡說八道!”楊敢憤怒。

    “我有沒有胡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杜蘅悠然自得,看向朱陶:“朱管家,派人去請的大夫,到了嗎?”

    “很快就到了。”朱陶回答。

    “沒事,不是有現場的穩婆嗎?先給溫小姐驗明正身!”

    溫君實怒道:“杜蘅,你沒有權力這麼做!”

    “怎麼?溫尚書,我孫女剛纔就能驗,你女兒就驗不得?”封玄夜也看明白了,杜蘅之所以這麼做,想必是有十分的把握,“莫非……你們做賊心虛?”

    窩兒馬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漢人真有意思,男歡女愛不是正常的嗎?這位溫小姐正值青春,有個心儀的男人,也很正常,我們草原的女子就從來沒有這種約束。”

    王介甫淡淡的道:“窩兒馬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大梁號稱禮儀之邦,尤其這位溫尚書,一向都很推崇禮制,以他的家風是絕對不允許女兒做出有礙門風的事,否則他可就聲名掃地了。”

    “溫尚書,在座的都很相信溫小姐的清白,要不你就讓穩婆驗一驗,這樣也能還溫小姐還溫家一個清白,你不會不敢吧?”莊子厚玩味的笑了笑。

    封玄夜都出來說話了。

    王介甫和莊子厚也不甘於人後,杜蘅把動靜搞這麼大,十之八九,溫婉已經突破了禮制,做了不該做的事。

    這樣他們就可以推波助瀾了。

    溫君實此刻卻是有些騎虎難下了,如果一走了之,就算溫婉是清白的,那也不清白了。

    “婉兒,你老實告訴爲父,可曾做過敗壞門風之事?”溫君實緊緊的盯着溫婉,壓低了嗓音道。

    溫婉心情慌亂,下意識的搖頭:“沒有,沒有爹。”

    此刻楊敢站了出來:“婉兒,你放心去驗,我相信你!”

    名門之所以爲名門,那是因爲禮制要比平民嚴格,因爲禮不下庶民,有些貴族需要遵守的禮,庶民是不需要遵守的。

    同理,貴族從禮制中獲得的好處,庶民自然也沒有。

    講究的就是一個權利與義務對等。

    所以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兒,她們都是知書達理,更能恪守所謂的婦道,哪怕現代社會也是如此,你見過哪個達官顯貴的女兒,天天去逛夜店的?

    對她們來說,那是很低級的感官刺激。

    “溫小姐,你敢不敢驗?”杜蘅似笑非笑的看着溫婉,“如果我錯了,我隨你怎麼處置。”

    楊敢激動的說:“婉兒,你快去驗啊,清者自清,你怕什麼?杜蘅,這是你說的,如果婉兒證明了清白,我要你死!”

    杜蘅平靜的點了點頭。

    同時給方經天他們使了一個眼色。

    方經天現在跟杜蘅有了一定的配合度,當即帶人搖旗吶喊起來:“驗,驗,驗!”

    “不錯,必須要還溫小姐一個清白!”

    “女兒家的名節最重要了,我們都相信溫小姐是清白的。”

    “對,上次我扒過溫小姐的衣服,溫小姐的肚子很平坦,一點不像有身孕的樣子。”沈公子心直口快。

    楊敢頓時抄起一隻酒杯,朝着沈公子砸了過去:“草擬嗎!”

    “穩婆,勞煩你了。”杜蘅不給溫婉反對的機會,立即招呼剛纔請來的穩婆。

    溫君實冷冷的注視穩婆:“你好好驗,小女的清白全在你身上,你要敢胡言亂語,我殺你滿門!”

    穩婆頓時嚇了一個激靈。

    王介甫冷笑道:“看來溫尚書對令愛的品行並沒那麼有信心啊,竟然需要威脅一個穩婆。穩婆,你儘管去驗,實事求是,你要敢說一句謊話,我滅你九族!”

    穩婆:“……”你們這些當官的太狠了,我特麼就是掙點辛苦錢啊。

    杜蘅溫和的對着穩婆笑了笑:“剛纔這位是王相公,當朝一品,你按他說的就行,事實就是,驗出什麼就是什麼。”

    穩婆戰戰兢兢的點頭。

    杜蘅立即招呼家中的一個老媽子,領着穩婆以及溫婉和肉肉進去內堂。

    到了內堂,溫婉立即就跟封若顏打了一個照面。

    “若顏,你救救我。”溫婉一把抓住封若顏的手。

    馮青梔將封若顏拉了回來,冷冷的看着溫婉:“令尊讓人造謠,敗壞封小姐的名聲,想必你也是出了力的吧?你爲了報復杜公子,不惜拿你昔日的閨中密友開刀,溫小姐,你好手段啊。”

    老媽子看着溫婉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冷聲道:“溫小姐,請吧。”

    ……

    杜蘅坐在外廳,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酒。

    他像沒事人一樣,給在場的賓客敬酒:“一點小插曲而已,大家喫好喝好,不要影響了心情,謝謝諸位今日能夠過來參加我的喬遷宴。”

    “哈哈,杜侍郎,來,咱們喝一杯。”窩兒馬爽朗的端起酒杯。

    杜蘅走了過去,跟他碰了碰杯,又跟幾位契丹將領喝了一杯。

    宴席使用的都是白琉璃酒,在金陵已然是規格最高的酒,更不用說契丹了,幾個契丹將領本來就是貪杯的人,現在個個滿臉通紅,說了一堆的契丹語,杜蘅也聽不懂。

    很快,穩婆便走出來了。

    身後跟着老媽子、溫婉和肉肉。

    “杜蘅,剛纔是你說的,只要證明了婉兒是清白的,你隨便讓婉兒怎麼處置!”楊敢激動的站了起來。

    孫元謀也有些得意的看向杜蘅:“杜侍郎,溫尚書乃是吏部主官,你往他身上潑髒水,是要付出代價的。”

    “穩婆,你據實說來,溫小姐還是室女嗎?”杜蘅淡淡的問。

    楊敢冷笑道:“當然是啦,我與婉兒定了婚約,她尚未過門,她不是室女,難道你是啊,哈哈!”

    穩婆囁嚅的道:“據老身觀察……溫小姐好像……已然不是黃花閨女……”

    就像一個晴天霹靂,劈在了楊敢的腦門。

    腦門都被劈綠了。

    “你說什麼?”楊敢衝上前去,一把拽住穩婆。

    穩婆嚇得當即跪地:“老身……老身只是據實彙報……”

    溫婉心如死灰一般,一動不動,臉色慘白的就像刷了一層白漆似的。

    肉肉擔憂的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

    “溫尚書真是教女有方啊。”王介甫笑盈盈的對着溫君實調侃。

    溫君實鐵青了臉,冷冷的道:“這個穩婆被杜蘅收買了,故意來敗壞我溫家的門風,穩婆,你可知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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