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雨晴更是微微瞪大雙眸,目光略顯呆滯的盯着手臂。

    漸凍症這種疾病,隨着病情加重,會由下至上逐漸喪失掉身體機能。

    從幾個月前,周雨晴的上半身就己經幾乎徹底癱瘓,莫說是手臂,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現在周雨晴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脖子到頭部的部位能動,其它地方根本無法控制有任何動作。

    可是現在,蕭天一針扎出,周雨晴的手臂竟然擡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剛纔還對中醫十分不屑的陳山等人,此時己經張大嘴巴楞在當場。

    眼前這一幕,超出了他們對漸凍症的認知,更超出了他們對醫學的認知,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學到的醫學理論是否正確。

    這可是漸凍症啊,比半身不遂那種疾病,更要嚴重十倍百倍啊,蕭天是如何做到的這一步?

    “這,就是中醫。”

    “你西醫倒是行,你讓她動一根手指給我看看。”

    蕭天此話一出,陳山等人臉色瞬間漲紅。

    他們別說讓周雨晴動手指了,他們給出的所有治療方案,能讓周雨晴的病情不繼續加重,就算是成功了。

    而此時蕭天說話之後,衆人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蕭先生,好!好!”

    周文淵激動的不行,一個勁的拍手叫好。

    “蕭先生,您,您……”

    “您真的能治好雨晴?求求您治好我女兒,我給您磕頭了!”

    周金朋夫婦終於看到希望,忍不住喜極而泣,楊慧更是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蕭天的手臂不斷哀求。

    周雨晴患病西年,周金朋夫婦西處求醫問藥,求爺爺告奶奶都沒有一點效果,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他們如何不激動萬分。

    “周小姐的手臂又放下去了。”

    忽然,一名醫生指着周雨晴喊道。

    衆人立馬扭頭再看,果然,周雨晴的手臂緩緩落下,而周雨晴再想控制手臂擡起,卻己經做不到。

    “蕭先生,這又是怎麼回事?”

    周文淵有些慌了,連忙看向蕭天問道。

    “肯定是他刺激到了周小姐的手臂敏感神經,導致身體出現的應激反應。”

    “這根本無法治病,只會更加傷害周小姐的身體。”

    剛纔說話的那名醫生,冷哼一聲說道。

    聽到這話,衆人又齊刷刷看向蕭天,等着蕭天的解釋。

    這名醫生繼續冷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

    “滾!”

    “庸醫。”

    “我何須向你解釋?”

    蕭天面帶漠然張口便罵。

    “你!”

    這名醫生氣的不行。

    而蕭天己經不再搭理他,只是微微俯身看向周雨晴,“你相信我麼?”

    “相信。”

    周雨晴慢吞吞的回答。

    “好,你放鬆身體,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蕭天微微點頭,將銀針一字擺開,做了一下消毒。

    “我要開始了。”

    臨扎針之前,蕭天還是詢問了周家人的意見。

    “這……”

    周金朋夫婦還是有些猶豫。

    雖說,剛纔他們親眼看到周雨晴擡起了手臂,但也就僅僅擡起了幾秒。

    萬一真如那名醫生所說,蕭天是損害了周雨晴的敏感神經,那再讓蕭天扎一套針下去,恐怕會更加嚴重。

    可若是不讓蕭天出手,那他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周金朋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爸,您看?”

    周金朋轉頭看向周文淵。

    “你有別的選擇嗎?”

    周文淵此話一出,周金朋瞬間沉默。

    確實,他們現在除了讓蕭天出手,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就周雨晴這個身體狀況,即便是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

    再說難聽點,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周老爺子,周先生,如果你們真的要讓他出手,那我把該說的話說在前面。”

    陳山上前一步,沉聲道:“我承認,我們的治療方案,確實無法讓周小姐痊癒,最多也就是延緩病情,甚至放眼全世界,漸凍症都沒有痊癒的病例。”

    “但至少我們的治療方案,確實起到了延緩病情的作用。”

    “如果你們執意要讓這個野路子中醫,給周小姐治療的話,那後續周小姐出現任何情況,我們都無法保證,也不會負責。”

    “還有一點,周小姐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可以儘可能延長她的壽命,如果這個野路子醫生加重了周小姐的病情,那”

    陳山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誰都能聽懂他的意思,意思就是現在周雨晴還能暫時保住一條命,而如果周家執意讓蕭天治療,那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說。

    “這……”

    周金朋夫婦再次陷入糾結。

    事關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們哪敢輕易做決策?

    他們不想讓周雨晴病情加重,可萬一蕭天真的有手段呢?

    周金朋夫婦猶豫不決,周家其他人包括周文淵在內,這次都沒有開口。

    萬一蕭天出手後讓周雨晴病情加重,那做出決定的人,餘生絕對會活在愧疚當中。

    所以,在陳山說完這番話之後,客廳內陷入了落針可聞般的安靜。

    “我,信,他。”

    十幾秒過後,周雨晴緩慢開口,吐出三個字。

    在場所有人包括蕭天,都將目光看向了周雨晴。

    我信他!

    這簡簡單單三個字,讓蕭天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那我,更不能讓你失望。”

    蕭天輕輕點頭,這次他沒再詢問任何人的意見。

    周雨晴纔是病人,現在周雨晴己經表明態度,那就己經足夠。

    蕭天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後集中心神,正式開始扎針。

    周家衆人都屏氣凝神,不敢出聲打擾。

    而陳山等一衆西醫專家則是冷眼旁觀,該說的話都說了,現在他們只等着看蕭天的笑話。

    大椎曲池穴、合谷穴、魚際穴、陽陵泉、足三裏、絕骨穴

    蕭天將一根根長短銀針,動作緩慢又精準的,扎進周雨晴身上的各個穴位。

    由下至上,佈滿全身。

    一套針法扎完,蕭天將所有銀針拔起。

    就當衆人以爲蕭天施針完畢的時候,蕭天再次下針,開始了第二輪的針法,並且這次換了一批穴位。

    手三裏、外關、崑崙、肝俞、命門穴

    十分鐘後,第二套針法施展完畢,蕭天稍作停頓,再次收針,繼而又開始了第三套針法。

    周家衆人心中忐忑不己,他們見過中醫鍼灸,見過很多中醫施展鍼灸。

    但像蕭天這種短時間內連施三套,覆蓋數十個穴位的針法,他們平生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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