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放那邊!”秦管家一身紫紅色的長衫,笑得像朵太陽花。
秦明瑞駐足,看着秦管家所指的方向,“管家,那邊不是大嫂的私庫啊!”
“將軍說海棠居太小,他把自己的兵器庫給騰出來了,專門給夫人用作私庫。”
秦管家這邊剛說完,忽然一道白影竄了過來,嚇得他立即眼皮一跳。
“哎呦,小白,你慢着點,仔細夫人的東西!”
聽見秦管家的聲音,小白果斷放棄繼續跟着秦明瑞他們,晃了晃脖子上金光閃閃的牌牌,昂首挺胸的站到秦管家面前,極盡顯擺。
管家爺爺,她霸氣不?
秦管家一臉慈祥的摸了摸小白的腦袋,“把你驕傲的,現在整個將軍府都知道你有免死金牌了。”
這隻白虎,剛來就跟他抱拳行禮,又怕他勞累,剛還把他從後院馱來了門口,如此通人性,也難怪陛下會給小白特製了一塊免死金牌。
小白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那是,她就是很驕傲。
說起來,靖康帝大叔,人還不錯。
不僅沒有爲難她,沒有強行把她留在皇宮,還賞了她一塊特製的免死金牌,叫她日後有空多去皇宮走走,還說禁軍和護衛只要見了她的牌子都不敢阻攔她。
牌子上面刻着她這一世的名字“白威”。
名字雖然不怎麼好聽,她猛地看上去還容易看成一款古老啤酒的名字,但是看在這是爸爸媽媽合力給取的份上,她還是欣然接受了。
秦眀淵回府之後先去祠堂上了香又安排了一些要事,緊接着就鑽進了秦明奇的研究室,直到喫晚飯纔出來。
看見秦眀淵走進了花廳,秦明月忐忑的叫了一聲,“大哥!”
她剛剛去給聶雲和吳峯他們送了些餃子,那些書生爲了明年的科舉今年沒回去過年,她過去看看,也算彌補之前的過錯緩和一下關係,結果被大哥看見了,她怕大哥會誤會什麼。
“嗯。”秦眀淵只是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見大嫂還沒來,秦明月壯着膽子替薛棠解釋,“大哥,你彆着急,大嫂平時很守時的,今天一定是因爲那身衣服,你也知道,大嫂回來的時候穿的那身衣服太繁瑣了,換起來比較麻煩。”
“嗯,我不急。”秦眀淵已經換上了一身玄色的常服,進屋後看了一眼三個飯桌。
“將軍!”
主桌上差了一個薛棠,另外兩桌人已經到齊了,慕顯、秦陸、開陽、瑤光他們一起給秦眀淵見了禮就都靜靜的坐在那裏低頭摳手指,不想這時候被將軍注意到他們的臉,否則將軍看見誰長得很像臨時任務,他們一定會被安排出去,那樣夫人特意給他們準備的年夜飯可就泡湯了。
秦三和秦四不明所以,不過並沒有多問,反正大家都摳手,他們跟着摳就對了。
秦眀淵餘光突然瞥見隔壁的小方桌上面放着一本書。
《農作物病蟲害防治》?
她還抓蟲子?
慕顯怎麼沒在信上說過?
秦眀淵拿起那本書,在主桌的主位上淡淡落座。
此時,薛棠喬裝成的老嫗已經抵達傾世閣。
她剛推開門,就看見柳姑掏出一個大藥丸遞到了練文佳面前。
“吃了它!”
練文佳一臉拒絕,磕磕巴巴的道:“將軍夫人只是叫我過來學做生意。”
柳姑:“你也說了,可以爲將軍夫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口說無憑,想跟着我,必須吃藥。”
公輸誠扭過頭,不忍直視。
薛棠:“……”
案子已經結束,她叫練文佳過來,是覺得她一個姑娘孤苦無依的,交給柳姑也算有個照應。
她沒打擾柳姑。
她不是聖母,不管是什麼組織都要有規矩,她默認了柳姑給新人立規矩。
薛棠把公輸誠叫到隔壁,給公輸誠道了歉,“今天將軍府人多事雜,沒辦法帶你去跟玉姨娘和秦明奇一起過年。”
彼此安好,一不一起過年,也沒什麼可計較的。公輸誠對此並沒有很介懷,“我理解,日後有很多機會相見的。”
薛棠拿出了兩份紅包,“給你和柳姑的。”
公輸誠毫不猶豫的收了下來,“謝謝夫人。夫人一定很忙,這裏交給我,夫人快回去吧!”
快走吧,你走了,他好看看你給了多少銀票。
他準備給自己再做一個火箭筒,剛好有錢了,可以買些新材料回來試試。
薛棠看了一眼公輸誠。
怎麼覺得這位大師,突然很像發現了家底的賭鬼?
秦眀淵飛快的看完《農作物病蟲害防治》,覺得薛棠在裏面的備註很有趣,尤其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名字,好像正是秦明奇研究室裏面正在做的東西,他決定留意一下。
放下手裏的書,他轉向一旁的秦明書,面無表情的道:“陛下雖賞賜了你一個閒職”
秦明書急忙開口,滿是幽怨的打斷自家大哥,“我知道喫空餉不對,我真的拒絕了的,是陛下非要讓我當挽郎的。”
秦眀淵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陛下養的閒人也不少,不差多你一個。我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件事背後,陛下對你太過偏愛,恩情過重。”
秦明書:“???”
秦明瑞轉了轉眼珠子,目光最後落在秦明書身上,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圈,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終於知道了,二哥做了官還不高興,原來是因爲這個啊!二哥雖然長得還行,但真沒我好看,而且,挽郎最多也就十六歲,不能再老了,再而且,陛下選的太早了,他要是保養的好,至少要五六十年之後才能用的上挽郎,到時候,二哥都成爺爺了。這明顯就是給了一個官身,卻讓二哥只拿俸祿不用做事啊!這不是,養小白”
秦明書拿起一個雞腿,狠狠的塞到了秦明瑞的嘴裏,堵住了後面的話。
他出宮之後想明白了原委已經夠鬧心的了。
要你說,要你提醒?
他才幾歲,哪裏已經很老了?
你哪裏比他長得好看?
還養那什麼……
桌子旁的小白,猛地擡起頭。
養小白?
誰要養她?
家裏氣氛太活躍,也很頭疼。秦眀淵涼涼的看了秦明瑞一眼。
秦明瑞立馬閉嘴,低頭,不敢再看自家大哥。
秦眀淵繼續道:“老二,切記戒驕戒躁,要更加勤勉,爭取有一番作爲,方不辜負陛下的厚愛。”
“是!”
秦明奇特別乖,一直站在秦眀淵身後,見秦眀淵的茶碗又空了,他再次默默的把茶加滿。
這時候,薛棠一身玄色華服走了進來,回頭對身後的玉姨娘淡道:“上菜吧!”
她來的其實並不晚,定了晚上八點開飯,她還提前了一刻鐘的,按理說今晚的是喫年夜飯,這都早了。
菜很快上齊,秦眀淵拿起了筷子,“喫飯吧!”
沒有人動。
秦管家和王嬤嬤也被邀請坐到了同一桌,二人對視一眼,一起替秦眀淵尷了個尬。
“喫吧!可以少喝點酒,喫完了去守歲,然後好好補一覺,昨晚都一夜沒睡,再熬下去對身體不好。開陽、秦三、秦四,你們三個不可飲酒,我叫玉姨特地煲了湯,你們喝湯。”薛棠很自然的說道。
“好!”衆人紛紛應道。
屋子裏瞬間熱鬧了起來。
另外那兩張桌的人甚至還直接上了手,什麼烤雞烤鴨豬肘子,必須用手抓着喫才香,他們喫的一點都不見外。
秦眀淵:“……”
所以,你們剛剛是在等着薛棠發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