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金九齡話剛說完，就聽陸小鳳沉聲道：“不管你給我的【通關名冊】是假的，就連鷹眼老七給楚留香的那一份也是假的，因爲你和鷹眼老七，都是這一次‘鏢銀失竊案’的兇手之一。”
聽到這話。
金九齡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而在這時，陸小鳳卻是接着道：“還記得你剛剛說的話嗎？你剛纔說伱給我的【通關名冊】和十二連環塢的一模一樣。”
“呵？一模一樣，這又怎麼可能呢？十二連環塢在水上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和朝廷相比，所以十二連環塢記錄的【通關名冊】，就算能找到那艘“贓船”的行蹤，也不可能將每一道關卡都記錄的那麼詳盡。”
“可鷹眼老七給楚留香的那份【通關名冊】上，記載那艘“贓船”的航行線路，其細緻程度，居然絲毫不遜色官府記錄的【通關名冊】。”
“所以當時我和楚兄拿到【通關名冊】對比之後，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
“當然了。”
“僅憑這一點還無法完全斷定你們兩人給的【通關名冊】都有問題，畢竟這世上巧合很多。”
“直到剛纔，看到這艘商船之後，我們才徹底確定下來。”
“因爲我們腳下踩的這艘商船，纔是真正運送鏢銀的“贓船”，你們故意準備了兩艘一樣的船，目的自然是爲了掩人耳目！”
“其實我早該想到這件事。”
“因爲鏢銀失竊當晚，中原八大鏢局和其餘押鏢之人將整個葵花派都包圍的水泄不通，除了十二連環塢自己的船隻，又有什麼船能夠悄無聲息的離開呢？”
金九齡的表情更加僵硬，目光也逐漸變得陰沉，冷聲道：“就憑這些，你就認爲此案與我有關？別忘了，我也只是從官府拿來的【通關名冊】，說不定是鷹眼老七買通官府其他人，修改了名冊呢！”
陸小鳳解釋道：“這件事我當然也想過，但最後發現不太可能。因爲保留通關名冊的府衙有很多，他們無法確定我會從哪裏入手。”
“不過真正讓我確定你和此案有關的決定性線索，其實並不是【通關名冊】，而是來自【太平王府】。”
太平王府。
聽到這四個字，金九齡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緒變化，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陸小鳳清晰捕捉到了。
“這事和【太平王府】又有什麼關係？”
金九齡沉聲道。
陸小鳳走到金九齡身邊，攤開雙手道：“其實原本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你大概不知道，當時我和楚留香發現【通關名冊】有問題後，雖然還是決定出海一探，但爲了保險起見，我卻讓人密信一封，委託駱陽前往太平王府調查了一番。”
“可面對即將到來的朝廷追責，【太平王府】卻是表現的一點都不着急，不僅沒有派人過問案情，甚至還把此事全權交給了十二連環塢和中原八大鏢局處理，這自然讓我產生了一點疑惑。”
“所以當時我委託駱兄前往【太平王府】，本意是想讓他調查一下，看看失竊的鏢銀會不會藏在王府之中。”
“因爲以【太平王府】的表現來看，他們實在有點像是本案的真正主謀。”
“但結果駱兄並未在【太平王府】找到鏢銀的行蹤，不過······他卻帶回了另外一些讓人意外的消息。”
說到這裏。
陸小鳳的語氣稍微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金九齡面無表情的臉後，這才繼續道：“之前我雖然懷疑過你，但卻從來沒有揭穿你的打算，一方面是我不太相信堂堂六扇門金印捕頭會幹出這種事；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想不通你做這件事的理由。”
“按理來說，六扇門本該和此案毫無關聯，何況這次的鏢銀還是軍餉，你身爲六扇門的人，貿然插手此事，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直到後來。”
“我從駱兄口中得知，葵花派居然是六扇門安插在江湖中的祕密機構。”
“得知此事之後，原先很多我想不通的事情，頓時全都豁然開朗起來。”
“不過這次案子，我也不是什麼事都盡在掌握，就好像之前出海，我也沒想到你們佈局會那麼果斷，居然毫不猶豫就要在海上殺掉我們。”
“要不是我和楚留香運氣還算不錯，又有駱陽及時相助，這次出海我們恐怕真就回不來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陸小鳳頗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金九齡徹底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
才聽見開口道：“陸小鳳，楚留香，你們的運氣確實很好。因爲就算是我，也沒想到在那樣的局面下，你們居然還能活下來。”
“更沒想到，你們從海上上岸後，第一時間會來這裏。”
“如果早知道你們還活着的話，我絕不會選擇在今天殺死鷹眼老七。你剛纔說了一大堆，但實際上我最大的破綻，就是不該在今天出現在這裏。”
金九齡的這番話，無疑是承認了他謀殺鷹眼老七的事實。
而聽到金九齡的話語，陸小鳳也是微微沉默，算是贊同了對方的言論。
因爲金九齡說的沒錯，今天他所暴露出的最大破綻，就是不該出現在十二連環塢的總舵“鷹眼”。
或者說。
是不該出現在陸小鳳等人的面前。
但凡他當時殺完人之後，能夠早一點離開，不和陸小鳳這一行人撞上。
至少短時間內。
陸小鳳可能還不會發現鷹眼老七的死亡，也不會將此事聯繫到金九齡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