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相互碰撞發出聲響,崔瀅心中嘆氣,只好走過去和衣而臥。

    不得不說,楚烆真的很奇怪,但外界都傳他暴戾恣睢,獨行專斷,更說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總之他在世人眼中就是個活閻王般的存在,但是崔瀅和他接觸了這麼久,除了那次聽他說剁碎喂狗,還真沒見他動手殺人。

    倒是他有時候看起來,反而幼稚的很。

    不過崔瀅也沒放鬆警惕,不管怎麼說,在楚烆面前,她都得處處小心纔是。

    興許是換了牀的緣故,崔瀅遲遲未能入睡,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她輕輕轉了個身,儘量讓自己沒有發出聲響,側身看着不遠處被紗幔圍起來的牀。

    她看不清裏面的情形,只能看到那透過紗幔向她吹來的安神香,這種安神香不似她以往薰的那些,裏頭還能聞出各種名貴香料。

    一看便知道,出自宮廷之手。

    反倒是她自己做的薰香,跟這安神香比起來,還真是遜色許多。

    調香是每個世家貴女都必須學的東西,她也不例外,只不過她在絳綃閣學的都是那種調香,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

    後來她又自己買了書,跟着書去學,她身上如今所薰的香,便是她自己所調製的,和夢時華有同一種原料,但卻是有安神的效果。

    崔瀅枕着自己的胳膊,長舒一口氣後又要轉身。

    “再動,殺了你。”

    楚烆被她這翻來覆去的動作搞得睜開眼,他本就淺眠,昨日因着她身上的薰香,才睡了個好覺,今夜窗外有雨,倒是有些遲遲未能入睡。

    男人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低沉,崔瀅看到紗幔裏的人擡手覆在額頭上,似乎有些苦惱。

    “我不動了殿下。”

    她默默轉過去身,低聲說了一句。

    崔瀅哪裏知道他沒睡着,還以爲他早就進入夢鄉了。

    不過也是,楚烆這樣的身份,再加上外界傳言的性子,估計躺在宮裏都有刺客要殺他,他哪裏睡得着。

    只是轉了過來,她還是沒有睏意,可能也是今日白天睡得多了,到現在她都精神的很,還有些酒精上頭,暈乎乎的感覺。

“殿下,你睡了嗎?”

    好不容易閉上眼的楚烆聽到紗幔外傳來一陣貓兒似的低語,崔瀅又翻過來了身看向楚烆。

    “孤是不是看起來很好說話?”

    這下他也徹底睡不着了,起身掀開紗幔,崔瀅的小榻就在他牀旁邊,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男人彎腰逼近她,兩人視線相對,崔瀅眨了下眼:“殿下我只是感覺,我好像有些,醉酒了。”

    仔細瞧她,雙頰確實飛上了紅霞,晚間喫飯的時候,她陪了兩杯酒,如今才後知後覺發現,那酒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她準備的。

    這酒後勁很大,腦子都有些不大清醒了,倒像是花樓裏常用的合歡酒。

    她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晃晃:“殿下,你沒覺得,很熱嗎?”

    姑娘那露出來的半截藕臂簡直白的晃眼,一旁點着的燭火昏昏暗暗,更添幾分朦朧之感。

    楚烆從她手裏抽出來自己的袖子,剛想出聲讓她出去,就見她毫不客氣的用她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她半個身子懸空,那雙手臂軟綿綿的,卻知道用雙手在他脖頸後交纏,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醉了,殿下。”

    像是害怕一樣,她始終不敢靠的太近,但那雙總是明亮的眼神如今也染上幾分意亂情迷,好似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一樣。

    楚烆眸光幽暗,擡手要推她,她卻正好挺立了下身子要貼過來,他的手落下時,一片綿軟。

    “崔瀅,安分些。”

    楚寶走過最深的套路,就是瀅瀅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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