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有馬家在,你父親才能在這雲州太守的位置上坐的安穩,同樣,將來你跟着殿下去了上京,進了東宮,這便是你最好的助力。”
他笑了下,覺得自己當真是一個和藹可親且會被信任的長輩。
崔瀅心中冷笑,面上卻是露出幾分苦惱道:“馬伯父,我知道爲什麼會被送到殿下身邊,在家時,母親也叮囑過我,沒有崔家,就沒有我,我一日也不敢忘。”
“可”
她頓了下,神情更加苦惱:“可殿下他.”
馬超陽聽着她的話,皺眉問:“殿下怎麼了?”
這斷斷續續的話,更是勾的馬超陽好奇,語調也不由得加快了許多,而後琥珀就看到崔瀅的臉紅了些,小聲說道:“殿下在那事上十分兇,我總是被他鬧得休息不好。”
“是以這麼多日來,我還從未看過殿下放在書房的摺子,只聽他偶然提起過,來青木鎮,其實是爲了查雲州的賦稅。”
說完後,崔瀅就不再多言,她能說出來的,必定也是馬超陽心中早已猜到的事情。
只不過是他還需要來跟自己確定一番,纔好想出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就這麼簡單?”
馬超陽似乎有些不信,反問一句,崔瀅點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只聽到這些。”
作爲一個被殿下夜夜纏身的嬌女,她哪裏能接觸到那些機密的事情,能聽到這些,都是很努力了好吧。
要不是怕馬超陽忌憚楚烆遲遲不肯出手,耽誤了他在雲州的事情,也耽誤了自己離開雲州的時間,她都不想跟馬超陽多說什麼。
“好,瀅瀅做的不錯,今後若是還有消息,就讓琥珀來尋伯父。”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這裏,崔瀅起身隔着屏風對他行禮,等馬超陽離開後,她點的茶水和點心才被端上來。
姑娘坐回剛剛的位置,伸手拿起一塊糕點。
“琥珀,你是自幼長在馬家的吧。”
聽她問起,琥珀慌忙跪下:“姑娘,琥珀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崔瀅咬了一口糕點,也沒有讓她起來,待那一整塊糕點都被喫完後,她才擡手:“爲了活命,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多言。”
“只是希望你記住,這天下,始終姓楚。”
琥珀是個聰明人,崔瀅也就點到爲止,私心裏,她覺得琥珀不應該淪爲兩方勢力鬥爭下的犧牲品,所以才說了這句,但其他的她卻是多說不了什麼。
畢竟這世間,每天都要死很多人,也不是每一個人,她都能救下。
人是自私的,也是避害趨利的,她手中沒有那麼多的權利,也沒有必要爲了旁人搭上自己,提點一句,已是多言。
“多謝姑娘提點,琥珀記住了。”
說完這句,琥珀上前給她倒了一杯茶,此時只聽外頭響起了一聲醒木拍桌的聲音,她起身走出去,只見大堂內,一位白衣老者坐在條案前,悠悠飲茶。
他的聲音時重時輕,抑揚頓挫,只是一個簡單的開頭卻不由得勾的人想繼續聽下去。
“裴小將軍?琥珀,這是個什麼故事?”
崔瀅還從未聽到過這個故事,一下勾起了興趣,琥珀笑着說道:“李秀才在這已經說了三年了,這故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只不過牽扯到了朝中一件祕案,是以,只能用姓來替代。”
“倒也不難猜,裴小將軍便是永寧伯府的裴寧小將軍,趙氏女”
琥珀說到這裏壓低聲音貼近在崔瀅耳邊落下一個名字,崔瀅有些驚訝:“這可都是上京不能提及的存在,他在這裏說,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這倒不會,咱們青木鎮本就在大朔邊境,遠離上京,況且也都是代稱,並未點明,就連這故事,你都說不準是真是假呢,又有誰會來管。”
琥珀不以爲然,這故事她都快聽煩了,不過每次聽都會被這裴小將軍和趙氏女之間的情意感動。
“只見那東夷叛軍眼神一亮,不由分說便向此襲來,小將軍身手敏捷,將姑娘護在身後,一劍刺去與那叛軍纏鬥起來.”
崔瀅聽着他的話,似乎也跟着他一道進入了那場故事裏,小將軍有情有義,面對數量龐多的叛軍,依舊將身邊人護的緊緊的。
“那叛軍轉手一個飛刀,削去了趙氏女束髮的髮帶,烏髮傾灑,衆人這才發現,她竟是個姑娘欲知後事如何,且聽老夫下回分解。”
李秀才說完,一敲醒木,將攤開在桌子上的書夾起離開了。
琥珀見崔瀅聽得入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崔瀅這纔回神,琥珀笑着說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後面的事情,奴婢回去之後跟姑娘講。”
這李秀才每年都要來這裏講這個故事,他既不是雲州人,也從未在青木鎮安家,在茶樓講書也不要一分錢,沒人知道他圖的什麼。
就像是,在等一個能夠真正讀懂這個故事的人吧,反正琥珀是不太懂的。
“出來這麼久了,我們回去吧。”
崔瀅輕聲說了句,琥珀點頭跟着她一道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她總覺得姑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坐上馬車,崔瀅握着帕子,裴,又是裴,爹孃叮囑要去尋得裴娘子,家中磚頭下拿出的信上也是裴,還有今日這說書人口中的裴小將軍。
這麼多次,真的只是巧合嗎?
崔瀅有些頭疼,算了,不想這些事情了,還是先回去哄人吧,要是楚烆真的疏離她,那她可就真的是前功盡棄了。
一到府中,只見成充走出來,他看着崔瀅行禮道:“姑娘,殿下尋您。”
“尋我?”
不是早上還把自己拒之門外,怎麼這麼快就要來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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