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細膩白嫩的肌膚,哪怕在他面前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他也能溫柔到近乎絕情的拒絕了她的所求。
次日崔瀅醒來的時候,楚烆難得沒有起身,他躺在牀上,懷中還攬着她,敞開的衣襟露出紋理分明的肌膚,上面還有她昨日生氣時落下的咬痕,看着當真是十分曖昧。
崔瀅動了下,他便將她攬的更緊了些,嗓音帶着沙啞道:“別動。”
他閉着眼,只說了兩個字,崔瀅便不敢動彈了,楚烆的手落在她腰間,而她,貼身只穿了件單薄的小衣。
男人手落下的地方,只有一片觸感細膩的肌膚。
“殿下今日不去議事嗎?”
崔瀅手有幾分不自然的環住他的腰身,楚烆嗯了一聲回她後就沒再多說,崔瀅只好低下頭,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她又夢到了那個雪夜,她哭喊着姑母的情景,只是這次,畫面一轉,她夢到自己離開雲州之後,楚烆找到她,對她說,你騙孤。
夢中的男人渾身氣場強大,令人難以忽視,他就像如今這樣,箍着她的腰身,迫使她只能和他緊緊貼在一起,承受着他眼底的暴風雨。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了人,楚烆站在帷幔外穿着衣裳,崔瀅深吸一口氣撩開帷幔看向他:“殿下,我今日可以.”
“孤今日不去議事,帶你出去。”
崔瀅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楚烆出聲打斷了,她眨了下眼,握緊了蓋在身上的錦被。
語調之中帶上幾分不可置信道:“殿下要帶我出去?”
她可不相信他會因爲昨夜的事情,大手一揮要帶她出去。
“不想去?”
楚烆轉過身來垂眸看着她,姑娘烏髮垂下,一隻手撐起半邊身子,她眸光微動,對上了他看來的目光。
崔瀅搖搖頭,彎脣笑了下:“我還以爲殿下在青木鎮要做的事情有許多,分不出時間來陪我呢。”
“孤分給你的時間還少?”
他脣角勾起一抹笑意,擡手落在她的發頂上,她的頭髮似是上好的綢緞,手感極好,還帶着茉莉花香的梳頭水味道。
等崔瀅穿好衣服後,楚烆帶着人走出去。
青木鎮的街道一點也不輸雲州城中,尤其是這裏的玉石,琳琅滿目,看起來十分耀眼好看。
楚烆今日穿了一身尋常的衣裳,只是往那一站,那通身的氣度卻遮掩不住,崔瀅跟在他身邊,偶爾用餘光看他一眼,而後再快速的收回。
“看什麼,孤臉上有東西?”
他笑睨了她一眼,崔瀅連忙轉過頭:“沒有,只是覺得今日的殿下,似乎,格外好看。”
“郎君,夫人,要不要看看這五彩環?”
崔瀅說完後便聽到一旁的攤主帶着幾分討好的聲音問她。
她轉過身去看,只見這攤子上擺着各色的手工編織品,上面串着顏色不一形狀不一的玉石,看起來十分漂亮好看。
“殿,懷微要不要看看?”
“喜歡就買。”
聽到楚烆的這句話,崔瀅的目光也不由得多看了下攤主手中的五彩繩。
五彩繩編織的很有巧思,上面墜着一個平安扣,只不過這樣的東西,在十歲之前,爹孃會給她編許多,可是爹孃死後,她卻是沒有再收到過了。
‘瀅瀅要做這世上最無憂的姑娘,阿孃還要給我們家瀅瀅編許多許多的五彩繩保平安。’
崔瀅想到阿孃的笑,嘴邊也不由得掛上一抹笑,她收回笑,輕搖頭轉過身來看向楚烆:“我不喜歡,懷微,我們走吧。”
楚烆剛剛已經注意到了她的那個笑,卻聽她說不喜歡,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那樣發自內心的笑意,他還是在第一次見到。
他握住崔瀅的手腕止住了她的步子。
“這兩個,包起來吧。”
崔瀅側身看着被他指着的兩個五彩繩,攤主笑着將他指着的東西包起來遞給他,成充上前付錢。
“祝郎君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他以爲兩人是剛成婚的新婚夫婦,便送上了最真切的祝福,崔瀅啓脣:“我們不”
我們不是,她想說這個,她和楚烆從始至終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何來的真情。
只是那話還未說完,手中就被塞進來一個帶着涼意的五彩繩。
“這個要怎麼戴?”
楚烆眸光中帶上幾分溫情,笑着看向崔瀅。
“我來吧。”
崔瀅手指動了下,五彩繩就被解開了,她向前彎腰,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而後將那五彩繩繞了兩圈系在他的手腕上。
他選的五彩繩,顏色並不豔麗,是青木鎮最常見的款式,寓意也是平安。
繫好之後,崔瀅握着他的手腕擡頭看向楚烆柔聲說道:“那我便祝殿下,平安喜樂。”
“習俗,戴好五彩繩,是要說一句祝福語的。”
她補了一句,楚烆這次卻是輕笑出聲,瞧着心情倒是不錯,他學着她的模樣,將那五彩繩也繫到她的手腕上,而後說道:“你既說過,孤救你出火海,便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孤,也不能做一個始亂終棄的人,待雲州事了,隨孤回上京。”
楚烆繫好之後,五指插入她的手指之中,十指相扣,親密無間。
崔瀅不自覺的握緊了他的手,目的達成,明明聽到這句話,她應該高興的,可爲什麼,心中卻是無限害怕。
她,是不是不應該招惹楚烆的,他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厭惡背叛這個詞。
姑娘抽出自己的手,笑了下道:“好,殿下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說完後,她朝前走去,楚烆看着被掙脫的手,嗤笑一聲:“成充,這可怎麼辦,孤的風箏,似乎有些不聽話。”
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留在自己身邊,怎麼如今,她倒不願意了。
難不成跟了他,她還想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