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什麼情況?”
這窩土匪在龍陽山上待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下了山,還要來宛城,就不怕被一窩端了?
“已經關了城門,護城河上的橋也收了起來,這窩土匪來勢洶洶,像是有備而來,人數不少。”
城門守將汪祥羣是個魁梧大漢,說話聲音也粗,看着倒是威猛霸氣的很,說完後看向曹曄:“大人,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是衝着太子殿下來的。”
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趁着殿下要離開宛城的時候來,說沒貓膩,汪祥羣是不信的。
曹曄摸着鬍子,覺得汪祥羣說的不無道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這羣土匪打進宛城,不然大朔的臉面往哪裏擱。
“你先去部署,我去尋殿下稟明此事。”
汪祥羣點頭離開這裏,曹曄又急匆匆的去尋楚烆,只是沒想到,楚烆早已等候多時,男人雙腿交迭坐着,手中拿着杯茶,茶葉在茶杯中飄着,隨着他的動作來回打轉。
“曹公。”
“老臣見過殿下,殿下已經知道了”
曹曄話還未說完,就見楚烆擡眼看向他:“帶孤去城門吧。”
“殿下,城門危險,那夥土匪是出了名的不要命,莫要傷到殿下了。”
有汪祥羣在,宛城破城是不可能的,再是厲害的土匪,也不過是羣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宛城再小,也是一座城。
“孤何時怕過這些。”
茶杯隨着他的話音一同落下,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蕭鳳安來時便見到了跟着曹曄一同出去的楚烆,他行禮道:“殿下。”
“一起去吧。”
就這樣,三人朝着城門走去,城中百姓見城門緊閉,也知道發生了事情,紛紛躲回自己的家中。
走上城牆,下面是一夥扛着大刀的土匪,人數確實很多,還有他們身後的火炮,一夥土匪,哪裏來的火炮這種軍中之物。
“姓汪的,告訴老曹頭兒,弟兄們今個兒呢,就要點錢,不傷人性命,要是不給,正好試試我新得的這火炮。”
爲首那人嘴裏叼着根草,臉上傷疤猙獰,滿臉狠辣。
汪祥羣沒搭理他,要真打起來,說不定誰輸誰贏。
楚烆半眯了下眸,伸手過去,成充立馬會意,取過一旁掛着的長弓放到他手中,這只不過是軍中最常用的弓箭,比起他自己的那把黑角弓當真遜色不少。
可是如今這把普通的弓箭被楚烆握在手中,緊繃的弓身上搭着一支長箭,蓄勢待發,好似是這世間的名物一樣。
只聽得那支長箭帶着破風的氣勢朝着爲首那人而去,要不是他躲得快,那支箭就不是射殺了他的馬匹,而是射殺了他。
“你他奶奶的,姓汪的,敢偷襲老子?”
爲首的土匪頭子被激怒,擡手就要開火炮,他擡頭看去,只見城牆上站着一人,玄色衣袍,烏金色的發冠將髮束起,雖看不清面容,但是整個人羣中他往那一站就看不到別人了。
這就是那位大人說的太子嗎?
土匪頭子往後退了兩步,想起那人的話,他在一旁的人耳邊落下一句話,那人立馬去了後面。
楚烆射完這一箭後,從一旁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軟甲包裹的手臂可見其力量,他面色沉靜,鬆開了手。
男人收回手,目光淡淡的看着這一幕,神色清冷到彷彿這些人是一羣死屍一樣。
曹曄和蕭鳳安也沒有出聲,楚烆此舉,像是閒暇時逗弄貓兒一般,不要命,但卻足夠羞辱。
“一個不留。”
他啓脣吩咐了一句,成充應下去安排,曹曄這才知道,那羣護衛在楚烆身邊的人,並不是普通護衛,而是他的親衛黑甲衛。
這黑甲衛只有三十人,卻可抵一城軍隊,且只聽楚烆調令,這也是爲何楚烆行事乖張,卻從未有一場刺殺成功的。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撞上了城牆,楚烆側頭,瀰漫的煙霧中,有一股奇異的花香在四散開來。
蕭鳳安只覺得很熟悉,是在雲州時,楚烆讓他去調查的那批花田。
“殿下,這霧有問題。”
只是聞了一會兒,便覺得整個人有些昏沉,他趕忙用內力逼出吸進去的味道,城牆上的士兵便沒有他們這麼幸運,沒一會兒就倒了下去。
“殿下?”
“殿下!”
蕭鳳安喚了兩聲都沒聽到楚烆應答,煙霧漸漸消散,只見曹曄正用手握着楚烆手中的長劍,那把劍刺在他身上,他卻只是看着楚烆搖頭。
楚烆的神志昏沉,那股熟悉的頭痛感再次要將他分裂開來,偶有清醒時,他纔看到自己的劍已經不知在何時刺向了曹曄。
“懷微,不要!”
崔瀅的聲音由遠及近,等崔瀅爬上城牆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趕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她看着他猩紅的眼眸染上戾氣和殺意。
和那日他逼迫她時一模一樣,不,比起那日,更甚。
“果然又是婆羅花。”
她低語一句,捧住楚烆的臉:“懷微,你看看我,我是崔瀅。”
可惜這一句話,並沒有得到楚烆的迴應,無奈之下,崔瀅只好讓蕭鳳安出手打暈了他。
“我先帶殿下和郡守大人回去,這裏就交給你了,蕭指揮使。”
成充揹着楚烆,一名官差揹着曹曄,崔瀅對着蕭鳳安說了句,這裏的事情還沒完,總要有個善後的人。
下面的土匪還在虎視眈眈。
“臣知道了。”
謝微星本來也想留下,但是蕭鳳安不放心,就讓她和崔瀅一起回去了。
也幸好,蕭鳳安發現的及時,曹曄的傷不算太深,可憐他一把年紀爲了楚烆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倒是楚烆,卻陷入了昏迷之中,無論蓋多少被子,嘴裏都呢喃着冷。
“怎麼樣星兒?”
崔瀅看着謝微星把完脈,問了一句,謝微星皺眉搖頭:“和阿姐說的,是有些像,迷迭紫的攝入確實干擾了殿下的神志,而且殿下的體內,是經年累月的毒。”
“用迷迭紫作爲藥引催發原有的舊症,所以殿下才會時常有癲狂的狀況出現。”
謝微星收手,想起崔瀅的話,她之前還不知道那張藥方上的普華就是迷迭紫,所以自然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可知道婆羅花對楚烆有影響的,似乎也沒有幾人了,是啓帝要殺他嗎?還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