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坊市的周圍,有煙雲繚繞,一副仙家景象,讓人看不分明。
但在許長安的眼裏,卻是清晰無比,時不時地有修士出沒於坊市之內。
“就是這了!”
觀察許久,許長安終是做出了決定。
他看了一眼,腳踏的堅韌無比的山石。身上元神之力微微盪漾,一道土遁之術便是被他施展而出。
嗖!
許長安的身子彷彿沒有重量一般,陷入山石之內。堅韌無比實質一般的山石,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阻礙。
他的身子飛快地下降着,速度越來越快。
土黃色的光暈流轉,許長安的身軀在山石內下落,很快便是落在了地平線以下。
下落的速度依舊沒有止住,許長安不斷地往下遁地。
合道後期的大修,神識極其強大。
若是藏在淺表層的大地內,輕易便可被發現。
哪怕他有隱匿神通,收斂氣息,但客觀條件上,能創造的,還是多創造一些。
再者說,若是他的設想施展順利,他將迎來一段時間的虛弱時光。
土黃色的光暈不斷在大地內閃爍着,許長安所在的位置,也是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十九萬九千丈!就是這了!”
感受着越發濃重的土黃地氣,以及充滿壓迫的道韻,許長安決定就到這裏爲止。
地層之中,他元神輕輕透出,一道法術便是在地底轟然炸開。
這一道法術雖威力剛猛,但是卻恰當好處地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大地內的土石在法術之下,猶如冬雪遇上暖陽般消融。
稍許時候,一方空間出現在許長安的周圍。
空間不大,不過五六丈見方。
但以許長安人族體魄而言,卻是頗爲舒坦愜意。
空間出現後,許長安並沒有就此停下。
他自儲物手鐲內,取出一件件佈陣材料,以及相應陣旗。
隨着元神之力盪漾,一重重陣法在空間內被佈設完成。
隨後,許長安取出一堆靈晶,放置在陣法核心之上,以供應陣法的自主運轉。
陣法佈設完成後,許長安又是取出一方玉臺,放置在空間之中。
他身形一動,便是盤膝落座在玉臺上。
這一方玉臺,乃是一件天地奇物。
乃是雷獸夔牛洞府內所得。
可護庇修士、妖族修行閉關,若是遭遇攻勢,可自主護衛,將他包裹在其中。
如此種種手段佈下,許長安稍感心安。
接下來的幾日,他便閉目不斷調整着自身的氣息和狀態。
隗寶妖術,明淨息災上,記載着一門分神之法。
只要修爲邁入合道後期,便可以施展。
這門法術,兇險異常,創造出來的初衷是當修士的境界和戰力再也無法提升時,通過特殊的法門,來分裂神魂,從而讓一具元神,分裂成爲兩具元神。
通過元神的分化,最終形成身外化身的概念。
讓一名修士,擁有一個同境界的化身,從而發揮出遠超同階的戰力!
不僅僅是如此,此種法門,可以通過身外化身來進行祕地的探險和一些高風險事項的處理。
這一門分神之法,創造初衷確實如此!想法也非常美好。
但是隻可惜,創造着窮盡心力,也無法將其創造出來。
最後由真仙出現,將其優化改造。
最終也無法達到理想狀態下的效果。
元神分化確實是可以做到。
但是分化出去的元神僅僅只有極小的一部分,佔比不到整體的百分之一。
不但如此,分化出去的元神,即使通過奪舍肉身,成爲所謂的身外化身。
如此這般也就算了,一些大修,耗費無數年月,總能培養出同境的身外化身。
但是,最關鍵的一點,元神雖然分化,但意識卻是獨立!
兩具元神,只有一具可以存在意識。
當另外一具的意識出現時,這一具的意識就需要暫時性地消失。
反之,亦然!
用分化出去的元神去探險祕境,若是身隕當場,意識湮滅。那就意味着,另外一具元神,哪怕完好,毫無損傷,同樣無用!
或許,此乃大道法則!
也就是說,所謂的身外化身,總的邏輯並不成立!
不管你有多少具元神,多少身軀,意識恆定,具有唯一性!
不過,由於意識彼此間可以隨意切換。
倒是給一些遊戲人間的老怪一些新思路。
許長安準備要做的,便是施展分神之法,分裂元神。
元神奪舍,從而成爲一名真正的人族!
然後以這一名人族的身份,拜入北寒仙宗,從而見到殷念。
如何操作,計劃如何,許長安早已有了完備的考慮。
有他的經驗加持,哪怕這名人族的根骨差了一些,同樣會比同齡修士修行更加迅速。
這一日,許長安心境圓滿,氣息穩固。
“就是現在!”
許長安眼睛一睜,身後的元神顯化而出。
與此同時,他手勢變幻,元神之力盪漾,便是施展出了分神法門。
在他的操作下,磅礴無比的元神,在邊緣處延伸出了些許細微的元神。
延伸的元神越來越多,大概佔了百分之一不到的比重。
然後
元神之間的聯結突然斷裂,一道獨立的細小元神,便是出現在了許長安的身前。
“成了!”
許長安欣喜異常。
傳聞,分神之法,兇險異常,但是爲何他沒有感覺。
莫非,是因爲面板之故!?
帶着猜測,許長安沒有絲毫猶豫,意識凝聚在細小元神處,迅速向着地表而去。
南離坊市,一間普通的小屋內。
一名婦人大着肚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牀上。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婦人面色痛苦,喃喃自語着。
“蒼天在上,請救救我小兒性命!”
她和道侶,乃是在南離坊市內生活的一對散修夫婦。
通過一些基礎的制符手藝,賴以在坊市內生活。
只是哪曾想,天遭橫禍。
本以爲是一單大生意,被騙出坊市外,對方竟是立馬翻臉,就地劫殺。
爲了救她,他的道侶身死當場。
最終,她憑藉着積攢多年的底牌,僥倖逃回坊市。
只可惜,對方的攻擊上帶着禁制之力,她雖逃了回來,但卻感覺到生機在不斷流逝。
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有她腹中的胎兒。
胎兒的生機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最終如同殘燭一般徹底熄滅。
婦人的臉色一片死灰。
她的孩子,再有一個多月,就應該誕生了。
但是現在
婦人面無表情地躺在牀榻上,猶如一具屍體。
突然,婦人只感覺周圍有一陣微風吹過。
然後,她腹中的胎兒,竟是再次散發出生機。
生機越來越地濃郁,這一股生機甚至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連帶着她身上的禁制之力,都被短暫地遏制住。
“這”
婦人的臉上死寂之色盡去,充斥着死而復生的喜悅。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