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謀殺!”

    陸兆合絲毫不慌,他衝老虎招了招手,老虎搖了搖尾巴,衝他走了過去。

    ……

    山洞中,有‘夜明珠’的照亮,山洞亮堂至極。

    “小洲哥哥,你不喜歡喫飯嗎?”

    兩個人坐在乾草上,擠在一起,擺弄金塊。

    “沒有。”謝曜洲對金子的興趣不大,安靜坐在一旁。

    江一茶左手一塊金子,右手一塊金子,兩隻烏溜溜的眼睛冒光。

    她偏過頭,“可是,你好瘦。”

    【猹猹以前也好瘦,可是猹猹喫飯喫肉肉,喫好多東西,猹猹現在很健康!】

    【大笨狼好可憐,一定很痛吧?】

    謝曜洲疑惑,他痛什麼?他只是瘦了些,身體弱了些,怎麼會痛?

    【猹猹瘦瘦的時候,身上好痛。】

    【大笨狼比猹猹還瘦,一定更痛吧?】

    江一茶放下金子,爬起來,伸手拍了拍謝曜洲的發頂,“小洲哥哥,你放心,猹猹保護你一輩子。”

    【摸一摸頭頂就不痛了!】

    【如果大笨狼能成爲超級大反派,那猹猹就是超級大反派的老大!】

    謝曜洲:“……嗯。”

    *

    山洞外,二人一虎僵峙在一起,不見分曉。

    “困了。”陸兆合打了個哈欠,“何縣長,考慮的怎麼樣?你是選擇活着下山,還是選擇我扛着你屍體下山?”

    何繼文氣得手指頭哆嗦,“你簡直魯莽!粗魯!你這是蓄意殺人!我能報警抓你!”

    “報警?何縣長,我可是好人,我也怕老虎啊,爲了逃生,沒有救你,這不是很正常?”陸兆合笑吟吟靠在老虎身上,“您說公安會相信嗎?”

    “……”

    當然會相信!

    何繼文牙根子疼,正常人誰會控制老虎啊!這套說辭一出,可信度絕對高!

    “同志,你爲什麼偏要我認那丫頭做乾女兒?我不是向你保證過,絕對不和什麼粉耗子啊,什麼季佳嘉啊來往,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別叭叭廢話!”陸兆合十分不願意和文化人掰扯,掰扯起來沒完,有理沒理文化人都能攪三分,“認,你就能活命;不認,你就想想下輩子當男的還是女的吧!”

    “……我認!我認!”

    “但我有原則性要求,你們如果想讓我幫忙做壞事,我絕不姑息!一碼事歸一碼事。”

    “還有,你必須把事情原委告訴我,爲什麼那小丫頭特殊,爲什麼你們也能聽到,還有,她這麼奇怪,以後該怎麼辦,這些事必須商量好。”

    陸兆合又打了兩個哈欠,眼角沁出淚花,“行了,煩不煩?明天你跟她親爸聊去。”

    江哥也是個文化人,應該和眼前這位愛叭叭的縣長有共同話題。

    老虎山危機解除,相隔不算太遠的孔雀山也逐漸消散濃霧。

    孔雀山黑漆漆,十幾束強光揮舞,打落在墨綠葉片上,驚擾着一方安寧。

    “江哥!找到江嬸了嗎?”

    “江哥,你抓緊繩子啊——”

    十幾個青壯年圍攏在山坑前,手電筒衝着深不見底的山坑晃動。

    “江哥下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他也沒個動靜,這不是讓人着急嗎?”

    “都怪那小傻子,江哥也是倒黴,這小傻子像個掃把星,專門來克江家的吧?江哥他……”

    “閉嘴!”小四兒虎着臉,“宋長水,你再叭叭一句,老子撕爛你的嘴!”

    叭叭得歡快的宋長水立馬閉了嘴,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小四兒本名叫原橋,是走丟的孤兒,喫百家飯長大的,家裏沒個長輩,早早就不上學了,成天混日子,村裏人都不樂意跟他起衝突,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要是惹了他,保準沒什麼好果子喫。

    “慫蛋!”

    小四兒啐了宋長水一口唾沫,年輕又桀驁,一副血氣方剛,又義薄雲天的模樣。

    宋長水跟個鵪鶉似的,往後邊挪了挪。

“行了,小四兒,長水也是着急,要不是茶茶非跑來孔雀山,江嬸兒也不會摔下去。”

    “茶茶根本就沒來孔雀山!”小四兒眼白上翻,“謝知青報信,說陸大哥帶茶茶去了城裏玩,特地讓我去隔壁縣轉告江哥。”

    “誰踏馬騙江嬸,說茶茶來孔雀山了?”

    小四兒握着拳,充血的眸子掠過這羣村中的青壯年。

    大夥兒錯愕過後,紛紛指責起來。

    “肯定是哪個娃調皮搗蛋乾的,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是咱們大人乾的,大人都有分寸,不可能做出這種喪良心的事!”

    “就是,江嬸兒待我們不薄,我們誰不是江嬸兒看着長大的?我小時候,江嬸兒還給我喫過窩窩頭呢!”

    “這事兒得告訴村長,就算是誰家娃調皮搗蛋,也絕對不能縱容,萬一這娃又對着其他嬸子大娘的騙,那豈不是沒完沒了?”

    “對!必須要找出這混蛋娃,使勁兒揍他一頓!”

    小四兒往坑邊走,手裏緊拽着繩子,繩子突然震了震,向下拉了拉,他立馬反應過來。

    “別他媽嘮嗑了!快過來拽繩子,江哥有動靜了!”

    月夜過半。

    西堰村比往常寂靜不少。

    唯獨江家的院子,犬吠聲一陣接一陣。

    “哎呦!煩死了!”

    季老太太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她披上一件薄褂子,把屋裏的燈拉開。

    季老村長立馬就醒了,粗眉一鎖,輕呵,“把燈拉滅!電費多貴!”

    “江老婆子家的狗一直叫,我睡不着。”季老太太咬牙,“人都不在,狗還不安生!”

    “睡你的覺吧!”季老村長迷迷糊糊,又打起呼嚕,甚至邊打呼嚕邊說話,“也不知道找沒找到……”

    季老太太一聽,猛地把電燈線拽了下來,屋子裏瞬間黑漆漆,繼而月光打入,慘白交織漆黑。

    “我看找不到纔好!”

    季老太太冷哼兩聲,不解氣,又給了季老村長一腳,扯過被子,重新躺下。

    “汪汪汪——”

    犬吠聲逐漸停歇。

    慌亂的腳步聲,伴隨着幾家開門關門聲,輕微,倒也清晰。

    村口衛生所。

    “沈大夫!沈大夫!沈——”

    “小沈大夫!麻煩您處理一下我孃的傷口!”

    江鶴之抱着章良娟,一路慌張來到村口衛生所。

    衛生所啪嗒亮起一盞燈,屋裏匆匆跑出來一個頭發凌亂的姑娘。

    “江大哥?江嬸兒這是怎麼了?快把她抱屋裏來!我去拿藥!”

    沈連溪連跑帶跳,衝進藥房,抱着一個藥匣子出來。

    跟着送人的小夥兒眼睛都直了。

    “小溪就是漂亮,你瞅那臉蛋,那腰肢,美啊!”

    “別肖想了,人家可是要考大學的。”

    “那怎麼了,我年輕啊,不比江哥強點?江哥可結過兩次婚,還帶個娃,我可沒有!”

    “別胡說!小沈那輩分,得給江哥叫聲叔!倆人差了十來歲呢!”

    “我知道!反正我就是比江哥強點,小溪絕對能看上我!”

    衛生所病房中,沈連溪紅着臉,給昏迷的章良娟處理傷口。

    院子裏的議論聲傳進來,惹得病房內氣氛不太對。

    江鶴之擰着眉,站起身,“你別放心上,我出去教訓他們。”

    “江大哥,算了吧。”沈連溪低着頭,輕細的聲音越來越低,“閒話而已,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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