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芙輕輕眨眼,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被裴書抱在懷裏,鼻間縈繞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其間又夾雜着屬於裴書身上那極淡的青松味。

    微涼,卻也沁人心脾。

    時芙好半天沒有出聲。

    裴書卻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大手輕拍着她的背。

    夜間的晚風有些冷,吹在兩人身上,激起一層涼意。

    食指與大拇指分開一點,示意裴書看。

    她很認真的看着他,“抱着我。”

    他想醒來,再看看他的時芙。

    她嘟囔着這一個字。

    她沒發現自己。

    讓司機先行離開後,他讓時芙墊着他的大腿躺了下來。

    但眉眼間依然是淡淡的神色。

    他倒不是對保密項目感興趣,只是可以的話,他想讓封良才也實驗看看。

    眉眼清冷也溫柔,就好像那溫柔是獨屬於她的。

    他低聲說道。

    這一番動作下來,她一點醒來的預兆都沒有。

    她聲音輕軟,帶着一股兒撒嬌意。

    裴書連呼吸都放慢了很多,試圖讓這時間停留得更久一些。

    裴書伸出手,指尖輕撫着時芙那皺着的眉頭。

    不是以惡毒女配出現在他身邊。

    什麼才能傾注了她全部的愛。

    時芙輕輕應了一聲,雙手環抱住了裴書的腰。

    “那個實驗……”

    裴書低笑一聲,帶着幾分無奈。

    他將時芙完全抱到了懷裏,大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能聽見自己不規則的心跳聲。

    他有些不捨的鬆開了手。

    車裏很是安靜。

    裴書說不上是失落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

    裴書感覺到了時芙的脫力,扶着她的身體將她抱了起來。

    睡着的時芙比平時多了幾分溫和,那彷彿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淡被睡意和酒意沖淡。

    若是能成功,那阿芙一定會很高興。

    裴書不再掙扎,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到了這夢境中。

    似乎這樣的擁抱會讓她很溫暖,又或者更有安全感一些。

    這間幾乎付諸了她全部心血的實驗室,構成了她性格中的一環。

    “困。”

    裴書悄然鬆了口氣。

    藉着皎潔的月光,她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的樣子。

    他低頭看着她,眸子中都是她的身影。

    手下漸漸沒了力氣,很快就靠在裴書的胸膛上睡着了。

    醉酒之意漫上心頭,讓她的思考都變慢了起來。

    好半響之後,她才慢吞吞開口。

    散發出來的只有淡淡的媚,那是足以勾得他心潮澎湃的美。

    “我已經很努力了。”

    “這樣可以嗎?”

    “喜歡我是一點點,喝酒也只是一點點。”

    “爲什麼就是成功不了。”

    這種真實感讓他的理智好像也散失了些。

    等收拾好後,她便又坐了下來,記錄下這次實驗失敗的數據和原因。

    他想了解過去的她是什麼樣的,想要知道曾經的她是做什麼的。

    裴書看了一眼時間,也知道現在不早了。

“那阿芙回去休息?”

    他再次放輕了腳步,走到了她身邊。

    時芙似有所感,停下手中的筆,突然扭頭看向裴書所在的方向。

    “那對於阿芙來說,什麼纔不是一點點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裴書睡着了。

    裴書睜開眼,朝外看去。

    “一定會成功的。”

    三八.一六二.一八.一二五

    時芙微微仰頭看向裴書。

    不同的是時芙站在操作檯前,低着頭,身上氣息是冷淡內斂的。

    “我不問。”

    “一點點。”

    他邁開腳步,朝時芙走去。

    夢境的時間如此短暫,他甚至都沒好好看看她便被一陣敲窗聲驚醒。

    時芙下意識往裴書懷裏鑽了一些。

    但意識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拉拽。

    剛鬆開,就被時芙抓住了手腕。

    裴書輕拍着她的背,“會成功的。”

    時芙睡得很熟,臉蛋還泛着淡淡的紅意。

    裴書腳步一頓,身體緊繃。

    她低喃着,像是陷入了某種困局。

    更爲重要的是,這是唯一能夠窺探到曾經的阿芙生活的機會。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時芙長睫顫了顫。

    “只有一點點。”

    “什麼都是一點點嗎?”

    時芙很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問題,但腦子一團漿糊,她思考得極爲緩慢。

    他抵抗不了,便只能被拉拽進一片黑暗中。

    依然是那間白色的實驗室。

    “實驗。”

    但時芙的視線只是短暫的停留後便收了回去。

    裴書坐在一側,指尖輕撫着她的頭髮。

    裴書任由她抱着,哪怕長時間的站立讓他左小腿隱隱作痛,他也沒有鬆開她。

    時芙腦子裏暈乎乎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裴書眼裏帶着幾分驚喜的抱住了時芙。

    她雙脣緊抿着,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眉頭也輕輕皺着。

    而是那個在白色實驗室裏,滿眼清冷卻也溫柔的時芙。

    時芙輕輕眨眼,沒發現什麼後便又低下頭來繼續寫着什麼。

    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什麼的裴書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墅是不能進的,他只能抱着她回到了車上。

    時芙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疑惑。

    他幾乎要以爲時芙發現自己了。

    她冷淡且專注,冷漠也熱情。

    但他也不貪心,視線轉移到了時芙臉上。

    裴書手一頓,呼吸放緩。

    裴書也將人抱得更緊,低聲說道:“今晚喝了多少酒?”

    她似乎不明白,又似乎只是單純的疑惑。

    她恍惚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鼻尖隱隱泛紅。

    似乎只是過了很短的時間,黑暗中逐漸有了光亮。

    時芙微微一怔,擡頭看向前方。

    他看不到她寫的什麼字,那原本應該有所着墨的紙張落入他眼中便成了一片空白。

    旁邊顯示着失敗的警告,她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將操作檯上的東西一一收拾了乾淨。

    什麼都沒有。

    他聲音越發溫柔,“阿芙,是什麼實驗?”

    他只是,想多瞭解她一點。

    嘴裏說着,手也擡了起來。

    對於阿芙來說,什麼纔不是一點點。

    時芙微微皺眉,“不可以說的。”

    只見時父一臉嚴肅的站在車外,見他醒了,便招招手示意他下車。

    裴書眼眸微閃,低頭見時芙還熟睡着,這才小心翼翼動了動身子。

    十分鐘後,他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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