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的街道上，行人匆匆，所有人都縮在厚重的大衣裏邊，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就怕漏一點點風。
這樣的天氣，如果着涼感冒了，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在《海邊的大連》片場，三個場工守在大門外，縮着脖子，縮着手，彎着身體，警惕打量街道對面的記者。
開機那天，大連大霧天，之後幾天還是會有大霧，經常能持續到上午十點多，遲到的陽光這才發散熱量，驅散霧水。
霧氣多的時候，也有好處，記者粉絲沒辦法偷拍。
雖然這樣的偷拍應該不會泄露電影劇情，但劇組一般都比較討厭。
路透照片是一種炒作手段，電影怎麼宣傳，自然由風華影視公司來決定，而不是由記者粉絲們上傳片場照片，因此《海邊的大連》的劇組，專門安排了幾個人守在片場外邊，防止記者在門口偷拍。
這些事都是大鵬在負責，李聲耀讓大鵬當副導演，管理片場的雜務。
此時已經九點半了，李聲耀來到片場已經有四十分鐘。
演員們還沒有過來，他就先獨自一個人走位，思考怎麼擺放鏡頭，應該從什麼角度來拍攝。
大鵬戴着一頂毛線帽，穿着棉大衣，小跑上前，“導演，我們的大巴車堵車了，還要半小時。”
“堵車了？”
按理來說，演員們乘坐的大巴車早就到了，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過來。
大鵬點點頭，“說是路太滑了，發生了車禍。”
東北天氣冷，早晨的時候，地面結冰，比較滑，別說是汽車了，行人都要小心。
李聲耀點點頭，並沒有太過在意。
大鵬遞給李聲耀一份資料，接着說道：“導演，這是今天的拍攝計劃表，本來是按照九點開工來制定計劃的，現在看來，今天怕是完不成了。”
李聲耀一直嘗試着要科學，更加高效的拍攝。
他安排副導演們提前製作拍攝計劃表，每天都有不同的拍攝任務。
現在這樣的情況，說不定下班的時候，沒辦法趕上計劃表上的進度。
大鵬有些擔心，他們都是李聲耀的心腹，知道李聲耀的想法，李大導想要連着拍攝《海邊的大連》，《三塊廣告牌》，《愛樂之城》，三部電影的製作都有時間安排。
如果製作《海邊的大連》耗費太多時間，會影響後面兩部電影的製作。
“沒關係，完成不了，我們就稍稍推後。”
李聲耀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看起來並不在意。
大鵬點點頭，他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敢看李聲耀，低聲說道：“導演，看這個天氣，隨時都可能下雪，我們這個計劃表還要調整。”
這一次拍攝計劃表，主要就是大鵬安排。
他沒有考慮到天氣影響，心中慚愧，同時擔心李聲耀會質疑他的能力。
這一次文木野跟着過來當副導演了，文木野跟着李聲耀在片場給演員講戲，有時候還幫着李聲耀執導，擔任執行導演。
這讓大鵬生出了一些危機感。
李聲耀並不知道大鵬的想法，他順口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大鵬偷偷看了眼李聲耀，見其臉色平淡，懸着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
內地的媒體並不待見鹿憨和張頌紋，連帶着對《海邊的大連》不太看好，現在網絡上有不少《海邊的大連》負面新聞。
李聲耀聞言，想了想說道：“可以，多拍一些鹿憨和張頌紋的照片，我們要展現對他們支持的態度。”
李大導不會被網絡上的負面新聞影響，他主要擔心這些新聞會影響鹿憨和張頌紋，影響劇組拍攝。
大鵬得到了命令，隨後便離開了。
大概到了十點，載着幾位主要演員的大巴車終於過來了。
就在場工們蓄勢待發，要開始工作的時候，一片霧氣晃盪着飄來，竟然又起霧了。
這樣的天氣根本沒辦法拍攝。
大鵬找到了文木野，畢贛幾個人，低聲說道：“等會兒做事機靈點，不要惹導演生氣了。”
這天氣實在煩人，時不時起霧，還非常冷，開機不過幾天，但老耽擱事。
每耽擱一天，不僅僅要調整拍攝計劃，還要多消耗錢財。
不僅僅大鵬，場工和演員們都非常小心，大家不想要觸黴頭。
“鹿憨，鹿憨，鹿憨。”
沒辦法拍攝，李聲耀就安排演員們排練。
還沒有開始，化妝師還在化妝，鹿晗的粉絲知道自家偶像來到了片場，隨後便高聲叫喊起來。
鹿憨正在化妝，二十分鐘後，他化好了妝容，外邊的粉絲還在叫喊。
他一臉歉意，“導演，不好意思，我現在出去，讓他們安靜一點。”
“你不用道歉，這件事跟你無關，不要有壓力，跟粉絲們好好說就行。”
鹿憨點點頭，隨後快步出去了，不久後，外邊的叫喊聲果然停了。
片場安靜許多。
鹿憨回到了片場，隨後與其他人排練。
不到十分鐘，一直比較正常的張頌紋忽然啊切啊切起來，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自然不是有人想他，而是生病感冒了。
張頌紋化了妝，眼中依舊有血絲，他沒有休息好。
大鵬，文木野，畢贛幾個副導演都沒有覺得有問題，他們認爲張頌紋可以堅持就行。
李聲耀低聲說道：“演員身體更重要，這個時候應該讓張頌紋休息。”
演員感冒了，還在這裏對戲排練，精神可嘉，不過萬一把感冒傳染給其他演員，更加麻煩。
李聲耀隨後把張頌紋喊了過來，讓其回酒店休息。
“導演，我……我……”
張頌紋一臉愧疚，他覺得自己給劇組帶來太多麻煩了。
李聲耀笑笑，“不用在意，你這個是正常情況，生病了就好好休養，我們不用趕時間，身體要緊。”
張頌紋給李聲耀勸走了，他讓張頌紋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研究表演，好的身體狀態才能貢獻出好的表演。
張頌紋走後，李聲耀就安排鹿憨和其他人排練沒有張頌紋的戲。
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淺淺的陽光投落在大地，霧氣這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