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鸞雖不認識，卻在見到那幾人道袍的時候怔住了。
兩秒後，她愣愣開口：“那是赤陽宗的人嗎？”
赤陽宗？
聽到這個詞，蘇南枝有些不可置信。
她望去，那間包間幾人的服飾，確實是赤陽宗的弟子沒錯。
她眯了眯眸，凝聚神識，想要看清一點。
卻發現，最中間的一位長者衣袍紋樣與其他幾人的有顯著區別。
蘇南枝還是青元劍尊最寵愛的徒弟時，被他帶去親眼觀摩過一場兩位宗門長老之間的比鬥。
她認得出來，那位長者的衣袍，明顯就是赤陽宗的長老袍。
經過幾番叫價後，金翅寶甲的碎片最終以三百一十二顆上品靈石的高價被拍下，引起了在場衆人的注意。
畢竟這麼多上品靈石只賣一件碎片，太不划算了。
看過去，竟發現對方是赤陽宗的人。
無論是觀衆席還是包間，議論聲四起。
“那是……赤陽宗的弟子？”
“不過只是一件鎧甲碎片罷了，竟然讓他們親自來了青雲山，這碎片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難不成，是什麼絕世寶物？”
“赤陽宗長老都來了，這東西肯定很重要！”
二樓包間內，牧朔和符薇也是難以置信。
符薇很不理解：“那麼一小塊碎片，就算集齊，破損成那樣，就算有器靈也消失了，赤陽宗要它有什麼用？竟然還專門爲此來到了青雲宗！”
兩宗同爲十大宗門，實力不言而喻。
結仇之後比鬥無數，光是長老級別的人物百年間就有數十次，更別提弟子之間的相互不對付。
不只宗門名在本宗內是忌諱，其宗門屬地另一方也不會踏足。
是飛舟路途但凡經過都不會搭乘的地步。
如今，赤陽宗的長老竟然親自來了青雲山。
牧朔盯着展臺上的物品，直到被拿走，才收回視線。
他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既然師父沒提，我們也沒必要去刻意關注。”
符薇表示贊同，卻還是疑惑：“不過看那人服飾，像是赤陽宗長老，爲什麼他過來我們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牧朔語氣稍顯無奈，“可能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吧。”
他年齡稍大，對於兩宗的不和，有更直接的感受。
如此高昂的價格，讓蘇南枝愣住了。
她緩緩開口：“我算是理解這東西的珍貴了。”
金昊霖有些茫然地順着她的目光掃過去，解釋道：“寶器及以上級別的法器，都會率先在各大宗門屬地的商會進行拍賣。一般來說，發現地離哪個宗門最近，便會先在那裏拍賣，十大宗門優先。”
蘇南枝回頭，問：“這麼好的東西，你們不自己留下嗎？”
金昊霖失笑，“商會家族都愛財，其下子弟也都是經商奇才，修煉天賦高的沒幾個，要那東西何用？還不如賣了賺些錢。”
“商人頭腦！”蘇南枝感慨。
看待一樣東西首先估算價格和其給自己帶來的利益，而不是茫然地據爲己有。
這百年來，也只有金昊霖一個憑藉着修煉的天賦出了名。
蘇南枝又問：“那你呢？”
“商會家族有權查看倉庫，級別高點的天材地寶，在入庫前就能知道消息。我若是看上了，花錢提前買下便是。”
金昊霖抿了一口茶，不甚在意地道：“不過比起修煉，我還是更喜歡賺錢。”
“賺錢？”蘇南枝聽呆了，“你還需要賺錢嗎？”
商會遍佈修仙界，其內家族說一聲富可敵國都不過分。
更別提他們的地位了。
簡單幾個承諾，甚至可以讓大能爲他們辦事。
“不需要，可是賺錢對我來說很有成就感，至於修煉……”
金昊霖摩挲着白玉茶杯，平淡的面容上竟多了幾分愁緒。
“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沒有挑戰性。”
蘇南枝喉嚨一哽，當場吐血。
她捂着胸口，感覺自己剛剛遭受了致命一擊。
明明天賦極高且家財萬貫，偏偏要在自己最不需要的錢財上下功夫。
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嗎？
金昊霖甚至還勸蘇南枝：“你的天賦比我要高上許多，日後肯定也會這麼認爲——不想修煉，只想賺錢。若你有意向，我可以教你經商。”
這話，讓蘇南枝眼睛裏充滿了光，忙詢問：“真的嗎？”
金昊霖點頭，“人人皆想成仙，我卻覺得無趣。成了仙，擁有無限的壽命，未免煩惱。還不如做個普通人，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安安穩穩度過一生，沒有遺憾地老去。”
他感慨着：“這樣的生活，比那虛無的修仙要輕鬆快活得多了。”
“我也這麼覺得！”蘇南枝如遇知音，激動點頭，“修仙什麼的太累了，還不如躺着等死。”
危機感油然而生，許晴鸞當即跳起飛到她耳旁，想讓她打消這荒誕的念頭。
“你快醒醒吧，人家有億萬資產，你有什麼？窮鬼一個，還想躺平，你能嗎？你配嗎！”
幾句話，字字誅心。
許晴鸞卻不打算就此停下，“你除了修煉，有哪點能看得過去的？在這個世界，修仙才能改變命運，不要再做你那個暴富夢了。”
話了，還不忘打擊一句：“前世做了十幾年，還不是連禮物都捨不得給我送。”
蘇南枝崩潰：“大哥，你要的那可是大奔啊！”
許晴鸞：“大奔怎麼了？那麼多人都開那車，怎麼就你不行？”
蘇南枝：“……我窮。”
許晴鸞厲聲：“那你還不好好修煉！”
她可不想一輩子都當只鳥。
注意到蘇南枝表情的變化，金昊霖關心道：“怎麼了？”
蘇南枝欲哭無淚，她衣衫掩面，語氣黯然：“沒什麼，只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罷了……”
金昊霖眉頭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目光再次回到拍賣會場，此時正在拍賣的，是一塊鱗片。
拍賣師介紹着：“這是水蛟獸的護心鱗，擁有着極強的防禦能力，起拍價三百顆中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