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再做一個小小的測試。
塗山雅雅如此想着，小跑到身後一塊巨大的冰雕之前。
那塊冰雕裏面封着的就是那個下巴上有一處刀疤的道人首領。
“哼……我這就把你的同伴殺了，看你還站不站得住！”
“我說過了，他們不是我的同伴。”
“我可是真要動手了！”
塗山雅雅看着林燁面不改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不管怎麼樣，心一橫、掌間的法力頓時激出一股蠻勁將那塊冰雕推落到地上。
“咣噹——轟隆！！”
巨大的冰塊在雜草的冰刺之間頓時摔得四分五裂，巨響之後散落的冰渣在地面滑行了十丈之遠。
那個被冰塊封住的道人的身體也被摔落成了幾塊碎片，分別封於不同的碎冰之中，連血液也被一併凝固沒有流出。
林燁看到這個道人的死相，不禁聯想到了原作中塗山雅雅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法力。
能將數個道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身冰封，而且甚至是可以連帶着跟冰塊一起摔碎的深度冰封——說明她現在的冰系法術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
但記得在原作中她在這時還是隻喜歡使用蠻力，對冰系法術從來都很少使用。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爲什麼呢？
林燁陷入了長考。
看到林燁對被殺的道人漠不關心，只是站在原地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塗山雅雅不由得有些驚訝。
竟然真的會有同類在自己面前被殺還無動於衷的人。
難道他真是向着妖族的人奸？還是說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他根本不關心與自己無關的事？
“你……伱在發什麼愣呢！我可是，我可是把你的同類殺了哦？！”
“與我何干。”
“什麼？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不說話悶着頭幹什麼.”
“我只是在想，你的冰系法術還挺厲害的啊。”
“.”
突然起來的不知是誇獎還是嘲諷的一句話讓塗山雅雅有點意外。
不過現在不是被林燁的三言兩語忽悠得飄飄然的時候。
“既然你真是站在我們妖族這邊的，又能把我的冰融化你就趕快過來把這塊冰給姑奶奶我融掉！這裏面可是他們抓走的狐妖！”
“呵呵。你們塗山狐妖求人辦事原來是這個口氣嗎。”
“你說什麼？誰.誰要求你辦事了？”
“不求我幫忙，那我就先走了。”
林燁說着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這一下子又是讓塗山雅雅猝不及防。
這個道人怎麼真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無論如何，塗山雅雅已經確認了他似乎不是站在一氣道盟那邊的道人，因此放任他離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要拜託姐姐把這塊冰融化的話也實在是拉不下臉來。
看着林燁的身影一點點走遠，塗山雅雅露出兇狠的犬科動物的眼神，將小虎牙深深埋下，吐出一口長氣———
“請你.幫我把這隻狐妖救出來。”
林燁放緩了腳步，終於回過頭來。
“我說請你.請你幫幫我把這塊冰給融化掉！”
“嗯那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什麼？！你不要不識好——”
塗山雅雅的不識好歹的‘歹’字還未出口，林燁的掌間便是赫然騰起一簇火焰。
那火焰通體殷紅，純粹無論，沒有一絲通常火焰道法應該泛出的橙黃之色。
當那血紅的火星在塗山雅雅的瞳孔中跳動之時，她渾身陡然一縮，感受到了發自本能的恐懼。
‘這這是？！’
曾經，塗山雅雅的老師風犧教導過雅雅，一氣道盟中最可怕的就是神火山莊的滅妖神火。
傳說中滅妖神火的火焰純粹無比，對妖族更是有非比尋常的殺傷力。
姐姐也多次提醒過自己，如果遇到擅長火功的道人一定要冷靜行事，萬萬不可衝動，如果對方真的是東方家的傳人自己可以說毫無勝算。
而現在林燁掌間的火焰正是讓滅妖神火這四個字充斥了塗山雅雅的大腦。
不過還沒有等到塗山雅雅做出任何反應，林燁掌間的火焰就已經向那塊冰雕飛射而去——
“簌—譁！！”
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簡直像是一把現代的步槍出膛，在林燁動手的瞬間那塊冰雕就已經沾附上了盈盈火光。
短短三兩秒之內，一塊堅固的冰雕頓時融化了一灘溫水。
“誒……”
塗山雅雅猛地一愣，只看到林燁背過身去再次走遠。
當冰雕之中的小狐妖僵硬着趴在那灘溫水之上，塗山雅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刻，至少是在林燁驅使火功的這一瞬間，塗山雅雅完全無法將林燁當作一個擅入的外來者看待，而只能把他當作是一個隨時都可以帶走自己性命的道門泰斗。
但他卻始終對自己不抱有任何敵意，這讓塗山雅雅相當意外。
直到林燁已經離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塗山雅雅始終都屹立在原位，腦中已是一片混亂。
她想起了曾經關於她姐姐的一件事。
——————
塗山內部。
這裏是山腰處一塊地勢還算平坦的半山坡地區，也是狐妖們的主要聚集地。
在這山坡周遭四合建起了高高的城圍，城圍之上有許多嚴陣以待的弓手，一絲不苟地屹立在工位上巡視着下方的異動。
她們又叫做銀月守衛，是前任塗山之主風犧的直屬護衛隊，專門負責塗山的對外安保。
而在城圍內部則是狐妖們歷經千年打造出的天下勝地。
池塘、林木、樓舍、橋路——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加上狐妖們精細的工業技藝，沒有過度開採和濫用，使自然環境和人爲痕跡以最和諧的形式完美地合二爲一。
之前的近千年來，妖族安居樂業，鮮有發生治安問題，可以說這裏是美麗得更甚人類居住地的天國。
不過，在前任塗山之主風犧失蹤後，塗山的情況已經不比從前。
失去了領導者，塗山羣龍無首，因爲銀月守衛的總教頭空青是風犧的孿生妹妹，大量銀月守衛隨她一同出走，塗山的內部也出現了一片唱衰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