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林燁做不到，而是林燁覺得沒必要。
那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炸燬大妖王級別強者的軀體的力量，在圈內世界中又有誰值得林燁如此大動干戈。
現在這份力量應該早已堆砌到了極爲龐大的地步，再想獲得精進已經很難，那麼倒不如讓自己剛煉出的這把刀也感受一下這毒素的滋補，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效果。
結果魔刃果然如林燁所想，百毒不侵，毒性對它來說就跟對林燁而言是一樣的，越攝入就越興奮，基本不會有任何的排斥反應。
林燁看着逐漸狂躁起來的魔刃，就像是牽着一條正在進食的鬣狗、思緒也隨之飄向遠方。
“塗山紅紅好像說過讓我回去之後再給她一次機會來着。”
“不知道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她能做到哪步呢。”
想到這裏，林燁輕撫着口袋裏的千里追位符，已經開始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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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塗山內部。
在一衆銀月守衛戰戰兢兢的凝視之下，張正緊握着手中那把黑色長劍一步步向前踏去。
“這就是塗山內部麼。妖氣……相當濃厚啊。”
一邊走着，張正一邊打量着四周景物和屋舍，沒想到塗山之內竟然修葺得如此井井有條。
雖然有些屋舍的建材比起人類居住地仍有差距，但是隻論屋舍裝潢的古香古色、佈景設計的美工，還有那種建築與自然和諧統一的感覺，遠遠望去都覺得堪稱一絕。
張正想要上前幾步多看幾眼，然而一隻從未見過的狐妖卻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擋住了。
那隻狐妖垂着頭，一頭橘金色長髮格外吸睛，衣襬和腳踝處還掛着幾隻鈴鐺。
不過張正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這隻狐妖的耳朵上。
‘折耳狐？’
作爲道盟世家，張家在這幾百年來較爲頻繁地接觸過狐妖一族，也知道她們的厲害，不過折耳狐卻是罕有中的罕有。
張正也曾聽過，塗山之主究竟何人一直是個謎團，但狐妖中折耳狐極少，如果遇到了折耳的狐妖，最好先掂量幾分再出手。
這也是老一輩人的勸誡了，類似於江湖騙子和都市傳說，並不具備多少可信度。但當張正真的遇到折耳狐的瞬間，曾經的回憶便反反覆覆地重現在他面前，似是在爲他敲響警鐘。
塗山紅紅這個名字，暫且只有在塗山響亮。這個年代在道盟有幾個人清楚還真不一定。
“找到了。”
塗山紅紅將眉心壓低，右爪忽地攥緊。
擁有妖皇級法力的塗山紅紅，僅僅使用一個妖氣搜索，施術的覆蓋範圍便可以超越整個塗山地域，要找到擅入者完全是小菜一碟。
而現在，她比起從前的冷傲嚴峻，更多了一絲從未流露過的憤怒。
與林燁的賭約讓塗山紅紅明白了，比起困在曾經的回憶之中還不如正確地表達當下的情感，這正是止步不前的紅紅一直以來最缺乏的東西了。
赫然間，一陣妖氣的罡風自四面八方吹散而來，頓時將張正那黃色的衣襬吹得連連向後翻飛不休。
“咻唰——！！”
張正的額間久違地淌下一滴冷汗。
‘怎麼回事？’
‘爲什麼自從見到了這隻狐妖以後，周圍附近的妖氣反而漸漸感受不到了？難道……之前我所察覺到的所有妖氣都是來自她身上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張正握緊了劍鞘，將大臂向後推去，準備提前擺好架勢來應對接下來的各種情況。
如果他所想的是真的話，眼前這隻妖族恐怕最少也是大妖王層次的存在，那種歷經了千里修爲後的妖力，張正還真不好說能不能在交手後全身而退。
然而他的動作在塗山紅紅眼中簡直就像是被慢放了一般。
“嘶唰！！”
隨着塗山紅紅足跟的離地，瞬間一陣長風透過後脊，塗山紅紅已經衝抵到了張正身側！
這速度之快，頓時激得張正本能性向前拔出一劍，只看得黑光閃現，一縷墨色劍影如風般抽動，頃刻間轟砸在塗山紅紅兩爪之前！
塗山紅紅沒有半分退讓，單憑一掌抵在劍前便將那黑色劍氣瞬間彈回。
“啪——轟隆！”
這一次看似繁複的交手，實際從開始到發生並不足一秒。
劍氣向大地飛刺而去，爆出一串驚魂顫魄的火花，藉着衝擊的氣浪向後退去了十數步的距離，張正仰起頭來，早是滿臉的震驚。
‘她……能將我的劍意捏住？！’
這根本是天方夜譚。
張正從不喜歡炫耀自己張家的劍術、世家族人也曾多次勸自己低調行事，但張正大風大浪見得可實在太多了，卻就是沒有見過可以徒手擒住劍意的生物。
徒手擒劍、又謂之空手接白刃、這本已是上乘武學，而劍意乃是劍術修煉至相當境界後方可掌握的存在，是人劍合一，以自身法力驅動劍之法力，進而以劍爲容器最終將自身法力釋放出去的絕學。
能將劍意擒住，也就意味着可以將法力捏住，如果連這種事都可以做到……且不說是什麼妖法、張正在法力上必然不及眼前這隻狐妖。
塗山紅紅面無表情地昂起頭來，一雙淡綠色的瞳孔中泛出絲絲血紅，隨後又轉爲了先前的淡綠。
她已經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會再輕易地進入失控狀態。
默不作聲向前走去，塗山紅紅逼近了兩步，張正便頓時向後退卻了兩步，
‘塗山竟有這等強者……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等張正慨嘆，塗山紅紅的話語藉由千里傳音術在他的腦內迴盪而起。
——“你以爲你走得掉麼。”
張正淌着冷汗向身後望去，一個紫黑色髮色、身材豐滿個子卻異常嬌小的小狐妖以及一個綠頭髮的小狐妖已經緊緊貼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