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咬着牙深喝一聲，身體隨山嶽靈氣的徹底滲入而發出水晶般耀眼的光華，這比起原作中李慕塵控制住北山之心時獲得的力量要純質太多太多。
那種人造的妖皇，理論上可以藉助人工之力抽調更多的天地之力，但畢竟不是這種最天然最質樸的力量，自然沒有生在北山長在北山的石寬強大。
當拳鋒之間靈氣滿漾，石寬面如玉佛，眼中牢牢盯向林燁所在的方位，腳掌輕劃，掌心所踏之處無不龜裂斷開。
如果連北山之心也無法威脅到林燁，那就代表林燁僅憑一人之力便可以輕鬆摧毀掉整個北山，抹殺這裏的所有妖族。
但，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
“妖帝，你認爲這個世界的力量，是來源於天賦還是來源於勤勉呢。”
正是此時，林燁笑着拋出了一句無關的問題。
石寬沒有回答，他並不想被林燁的話分心，但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就算自己比不過這個毛頭小子，無論如何，讓他個人的力量與整個北山的力量抗衡都是可笑的。
但林燁早就洞悉了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他知道，努力在這個世界幾乎是一文不值。
南國毒皇歡都擎天，萬年的修爲都難以與一夜間妖力覺醒的塗山紅紅抗衡；一般的妖族修煉千年才能修成小妖王的妖力，而石寬出世僅幾百年便成爲了不亞於南國毒皇的妖皇。
這個世界的戰鬥力與實際修爲的差距過於懸殊，這恰恰反映了天賦纔是這個世界裏唯一重要的籌碼。
而在悟性已滿的林燁面前，所謂天地之力，也不過是沒有天資的碌碌之輩們力量的集合，不懂得運用這力量的妖族，就算獲得再多這等力量也不過是無用功。
林燁握緊右拳，一手伏於身後將震顫不止的魔刃壓緊。
“要來了。”
豁然間石寬晶石般的軀體奮力暴起，身體如鏡面一般隨着棱面角度的偏轉放射出數不勝數的強光，極度刺眼之下，林燁的眼前僅剩一片白色的輪廓，幾乎已經看不清一切物質，旋即在颶風颳起之前，石寬的重拳先於氣浪一步悍然砸來！
林燁索性閉上雙眼，只憑借對妖氣的感知迅速迎上一拳，這小小的拳頭比起石寬龐大的拳骨已經不止是千百倍的差距，但林燁不僅沒有動搖，甚至後腳跟已經深嵌入巖地之中。
在兩拳相激前的一瞬間，石寬牙關赫地咬緊，而林燁瞬間引導體內激化已久的毒素，使用六庫仙賊將這許久沒有使用的毒瘴之力分解灌入體內。
“嗵！！”
瞬間，雙方的拳勁互相滲進了對方身體之中。
這已經不是妖族能夠理解得了的碰撞。
林燁的背後猛地透出一陣強風，猛襲而去的山嶽靈氣透過了他的身體，頓時炸碎了他的一節衣角，而受到這靈氣直衝的他的軀體卻仍毫髮無損。
他相較單薄的軀體之上的法力似是得到了極大的倍化，甚至通體受擊後沒有多少震動。
即便如此，石寬沒有退步，只是右腳向後猛踏一步，如釘刺般牢牢扎入地底，逼向林燁的一拳更是向前挺近三分！
但此刻，林燁的眉頭降下，目光中也透出了絲絲冷意。
“夠了。”
剎那間，林燁又多抽調了一分萬古長青決的瘟毒之力。當六庫仙賊將毒素分解歸還到林燁體內的一瞬，林燁的身形頓時傾倒性地向下一壓，拳勁亦如下墜的瀑布一般直衝向石寬的拳骨，一拳透過石寬的軀幹粉碎掉石寬的數根肋骨，穿過肝膽脾肺，在丹田之處猛震，旋即衝出了石寬的後背直衝地面———
“轟隆隆隆隆隆！！！”
如炮彈爆炸般一串巨響轟散，透過石寬後背的拳勁竟將不遠處的巖地炸成了粉末般的碎石，而石寬大吐一口鮮血，滿臉驚詫地想要聚集法力反擊，卻發現身體的經脈早已被在體內遊動的拳勁擾亂，就連正常的運氣輸氣都成了奢望。
“嘔嗚！！”
石寬猛噴出一口黑血，拳頭仍然抵在林燁那小小的拳骨上，卻是再沒有任何氣力可言了。
‘怎麼回事？’
石寬簡直難以置信。
這第三拳的衝勁比起前兩拳要至少強上數倍，而林燁竟是毫無反應，甚至真的如他所言沒有一點移步。
是天地之力抽調失敗了麼？不，這就是三成天地之力的力量，如果沒有這三成天地之力，恐怕連林燁的衣服也打不破。
答案只有一個。
“汝一直在隱藏實力究竟是爲了什麼？”
石寬揚起冷汗淋漓的頭顱，眼中不覺間血絲漫布。
“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妖帝。”
林燁緩緩道。
“我並非在隱藏什麼，只是我懶得對無冤無仇的人或妖大發雷霆。”
“無冤無仇.”
石寬眉頭緊鎖，緊貼着林燁的拳頭無力地耷拉下來，隨周圍盪漾着緩緩收回北山之心內的靈力一起頹下，亦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汝對妖族.當真沒有仇恨麼？”
“爲什麼這麼問。”
石寬輕輕咬牙，將自己得知的關於林燁的情報向他複述了一遍。
所謂外界風傳的東方家道人，尤擅火功這些也都正常，但當發展到子母御妖符和天仙院等事時，林燁的表情越發肅穆，還帶着些許不悅。
“原來如此，是妖盟成立以後對我頗有微詞的道人們準備針對我吧。”
“難道汝手上並沒有子母御妖符？”
林燁微微搖頭，不可能硬接這髒水，三言兩語向石寬解釋了幾句。
石寬怔怔地想，如果林燁真有子母御妖符，大可先強迫那些北山的閒散妖族吞下再威脅自己過境，何必這樣大費周折地與自己比試？再者說來，以他的實力早可以殺死自己，或是逼迫自己吞下御妖符再爲他帶路纔對。